“拼了多年，好不容易懷上一胎，心里既害怕又激動。如果是男孩，你就可以在相府如日中天，可萬一，是個女孩呢？”

“你沒想好全身而退的兩全之策。所以你想讓你在我與大夫人之間斗，最好我們落個兩敗俱傷，你好坐收漁翁之利，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款款地站了起了，微涼的手隔著被子摸上了那個微微隆起的肚子，意味不明道“你對自己的孩子，可真狠得下心來啊？”拿自己的孩子下賭注。

不過也就彼此彼此，她也是因前世確信這是一胎男嬰，否則她也不必如此大動干戈。

一低頭，就對上了女人復雜的眼光，她沒再說什么逼迫她的話，等她做選擇。

“她若是個女孩，沒人會想要她的，誰會管她的死活！”女人的聲音有些嘶啞，讓聽者揪心。

她看得很明白，相府之中已有五女，卻無一子。她這次懷孕，他們期望有越大，結果失望就會有多大。最后成為出氣桶的就是她和那個可憐的孩子。

“哦？所以你就想獨善其身了？常在河邊走，可沒有不濕鞋的道理。”

傾顏說完，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沒再說話。女人似是累了，閉上了雙眸，無力，最終妥協“你要我怎么辦？”

“很好。”

但這個女人到底狡猾。

在精心編制的陷阱里，一切都按照計劃里的發展，除了……

“你來了？”

傾顏的腳步一頓“可擾到你了？”

“擾及矣，何如？不擾至矣，又何如？”女人慈愛地撫了撫腹部，那隆起處啊，有個生命在跳動。

傾顏眼光微動“我帶走他，你必死無疑，是么？”

“……”

“為何騙我？”

女人滿不在意“不是沒有騙到你么。”

“倘若護住他，你卻不在人世，又無父，何其可憐，不若死了也好。”

如此惡毒的話，但事實，也確實如此。

這就是她的打算。

一命換一命。

如此一來，她就就必須護這孩子安全，再沒有后悔的可能。

“五小姐？”

傾顏大夢若醒，才發現在這已經停留了過久。

二姨娘讓她帶著孩子走，那時她就在想前世她誕下的死嬰是否其實也只是個幌子？

即使沒有她，她也早已想好了對策，一招貍貓換太子，將所有人都騙了過去。

“五小姐，老夫人有令，任何人都不可私自入內，您請回吧。”

老夫人信佛，婳相雖不是大孝子，但大燕朝一向以孝為先，他為了維持他那可笑的名譽，花重金在相府修了一座佛堂。

“你們可知，就算你們口中的老夫人站在我面前都得尊稱本妃一聲王妃，到了你們這，都敢拿著別人壓本妃了？”

“奴婢不敢，但確確實實是老夫人吩咐的，還望您不要為難奴婢。”

留在佛堂灑掃的婢女不少，幾句話動靜也夠了。

王依馨就在佛堂正殿的佛像前跪著，老夫人的院中也在旁邊，這樣足已驚動這兩人了。

“王氏，別來無恙啊？”傾顏笑臉吟吟地看著那張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臉由恐懼變得怨恨，然后又慘白無其。

當真是變幻多端。

難怪能夠在這后院興風作浪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