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黎川走進后院，遠遠便看見涼亭那道身影，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兒。

“公子這邊請。”

高黎川微微回神，“多謝姑娘。”

臨近涼亭，高黎川突然就不敢走過去了，他怕。

楚云夢聽到腳步聲就抬起頭來，看到他微微一笑，“你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高黎川看到她的笑容心里有些疼，她瘦了，也憔悴了不少。

“夢夢。”高黎川的聲音很輕，他感覺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她看到了他的口型，有些恍惚。

她是多久沒有聽到了，好幾年了吧，但總感覺恍如隔日。

小鶯給高黎川到了些茶水。

“公子請喝茶。”

高黎川回了回神，“多謝。”端起茶杯一口干了。

“小鶯，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臨走又看了高黎川一眼，低著頭，神色不明。

楚云夢放好懷里的琴，邊調整邊問他：“想聽什么？”

高黎川怔了怔，“就云黎吧。”

調琴的手頓了頓，有些諷刺的笑了，“你到還記得。”

悠揚的琴聲，回旋在亭中。

一曲畢，她沒有停下來，隨便撥著幾個音。

“你應該知道我的目的，為什么還要來，你就不怕…”

“這些事總要有個結果，只要你能原諒我，怎么樣都無所謂。”

這句話一出來，噔的一聲，琴弦斷了。

高黎川愣了愣，看到楚云夢的指尖被劃破，滲出了血，剛有動作，卻在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時頓住了。

“……夢夢。”高黎川剛想再說什么，突然覺得心口一疼，身體瞬間沒了力氣，伸出胳膊抵在石桌上，支撐著身體。

楚云夢背對著他，沒有察覺到他的變化。

“呵，這么多年你怎么還是想不明白，你族與我族的恩怨是解不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你應該也清楚，這次來我就是要殺了你，為我族人報仇去，讓高帝也嘗嘗喪失親人之痛。”

聽到這些話，他努力起頭看向她，眼中帶著痛苦，伸出手想要觸碰她，卻“嘭”地一聲栽倒在地。

楚云夢轉過身來，看到神色痛苦，滿臉汗水的他，瞳孔猛得放大。

“高黎川。”

她急忙將他扶起來靠在柱子上。

“高黎川，你怎么了。”

高黎川吐出一口黑血，她愣了愣，猛地看向桌子的茶杯，急忙拿起茶杯聞了聞。

像是知道了什么，手中的茶杯“啪”地一聲落地了。

“高黎川，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我…我還沒有親自殺了你，為我族人報仇，你不能死。”

高黎川現在只覺得五臟六腑像是燃燒了一樣，疼得知覺都麻木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意識有些回籠，才感覺到臉上有些濕潤，他努力睜開眼，看見她哭了，心有些疼。

“夢…夢。”

聽到他的聲音，楚云夢驚喜的抬頭。

“高黎川。”

“別哭，夢夢，對不起，以后…以后要照顧好…自己，我…我……”

他努力抬起的手還沒碰到她就落下去了。

楚云夢顫抖地伸出手放在鼻翼下，猛地收了回來，眼淚瞬間模糊了雙眼。

皇宮中。

高帝坐在龍椅上，手里拿著兩封信，臉色蒼白。

“我的皇兒，你怎么這么傻，這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