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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單間-春天

  • 纖微
  • 芊霽
  • 1115字
  • 2018-09-10 08:28:54

對這個男人,一開始就沒任何好感可言。周六上午發生的事,更刷低了對他的看法。八點起床,端著牙膏、漱口杯、洗發露去洗手間,門露著條縫隙,伸手推開門,竟然發現他正抽著小煙,悠悠然地蹲坑。害的辰末趕緊拉上門,折回自己單間。怎么這樣子,不會鎖門?真把自己租房當家住。還好自己是男性,如果住了別的女人,遇到這一幕,估計滿臉鄙視加惡心。

就算是自己家,如廁也要反鎖房門啊。即便只說愛人之間,珍視彼此的尊重,溫存日常的美好,也是非常重要的生活細節。搞不明白,連自己都懂的道理,在這位大叔眼中,竟視若無睹。辰末稍微想到,就厭惡叢生。

說快也快,前不久只能看到葉子的枝椏,一夜間整體大換裝。小區門外沿街的櫻花,全綻開了。粉紅色,一簇簇擁擠在枝頭,馨香撲鼻。原來不起眼,普普通通的小樹,是櫻花呀!無數次順著公路穿行,都未停留片刻,仔細觀察樹的種類。到現在,居住小區的樓牌號,最小的數字從哪開始排起,都不清楚。

打掃干凈的廚房,開始沉積一些細小雜物,垃圾桶邊蔬果碎屑,招引來蒼蠅吸食,洗手間舊瓷磚地面上,黏著頭發絲、汗毛、鞋底的泥塵,摻雜在花灑遺漏的水里。垃圾桶更是獨占風景,小孩紙尿布堆成了山丘,有人稍微觸碰,就會坍塌的樣子。租房衛生糟糕透了,小孩的紙尿布自己扔到樓下垃圾箱啊,丟到洗手間公用垃圾簍,誰愿意幫你處理。雖然在自己單間做飯,廚房垃圾辰末仍舊清理過好多次。洗手間現在的樣子,呃,下不去手。租住的人越多,反而衛生越差了。

公路綠化帶的杜鵑花,漲潮般涌現出來。小區外沿街的櫻花樹,被春風輕拂,灑落了一地花瓣。清理公路的大爺大媽也不打掃,刻意讓路人欣賞似的。昨晚熬夜追劇,困倦的眼皮自動關機,還是堅持看完“天堂電影院”。頭腦反而清醒起來,瞎眼放映員老人給男主人公說的一段話,深刻觸動了辰末,久久無法釋懷。“離開這里,在這里日復一日的停留,你以為這里就是世界的中心。你相信一切都永不會改變。然后你離開了,一年,兩年,當你回來時,一切都變了。那條線斷了,你所尋找的并不是這里。你只能再次離開很長時間……很多年……直到你能回來尋找你的歲月,你出生的土地。但是現在不可能。現在你比我還要瞎。”感覺自己就是男主人公,困頓的停留。

以至于剛剛睡醒,就在反思自己的生活。曾經的青春只剩下回憶,而最初期許的夢想也被現實遺忘到某個角落。就像是在軟件里下軍棋,洗牌是電腦操作的,當點開第一個棋子那刻,就注定了結局。棋子被一一掀開,發現軍營旁都是別人的戰士,而自己的要么在旁邊,要么被堵死于地雷間。沒有出路,無論使用怎樣的策略,這盤局都將失敗。因為剛剛開始就輸掉了啊。有的人放棄繼續走下去,失落認輸。而走下去的人呢?要么堅強地沉溺于煎熬,要么孑然一身就此隨心,苦苦追逐理想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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