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角回到獸人帝國與人族諸國與教國的神圣遠征聯軍交鋒的戰場。
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戰士清楚地記得自己的心臟已經被魔法騎士的光劍捅穿,死在了山崖底下。
如今這顆平穩跳動的心臟,又是怎么回事?
風聲響動,昏沉沉。黃昏天際線下,一名滿臉是血的犬獸人戰士撐著長劍,伸出手臂,吃力地從地上拉起了一名同樣滿身血污的狼犬獸人。
“傷囗偏了一點,但你心臟區域確實受傷了,還好開戰前你喝了萬獸圣山的圣泉,萬獸圣山神跡事件后,圣泉的恢復效果也大大增強了。全憑圣泉吊著你一囗氣,不然心臟愈合是絕無可能的。”
“和你之前想的一樣,正面的強攻只是障眼法,哨騎們找到了敵人精銳機動化獵兵的進攻,他們正在強渡赫爾墨河。”
寒鴉飛掠樹梢,如地獄使者般嘎嘎叫喚,叫得毛骨悚然。
打量著已經是不遠處的村莊。
視線里的盡頭到處是漫天的濃煙,那是房屋和軍旗被焚燒時的灰煙。
一切化作灰燼,尸體到處都是。
“喂,還能打嗎?”
“哼,當然。”狼犬獸人磨了磨牙齒,然后猛地抽出利斧,肩膀上的疼痛讓他的笑容顯得更加猙獰,
“來多少,殺多少。”
獸人戰士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大笑道,回身看向遠處的河地。
在那里,一支各種人類國家勢力組成的奇異軍隊正在重新集結,甲胄在黃昏的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水中魚群般的輝光。
似乎是想減少正面破城的無意義死傷,又或者對面的指揮官只是想來一場漂亮的奇襲戰術,給自己的履歷鍍金。當以神圣遠征之名組建的聯軍準備從后方幾乎不可能的懸崖出其不意的殺入城中的時候,獸人守軍們已經準備好了防御。
利用瓦礫堆構建立體火力網,將城市廢墟轉化為戰術優勢,每座建筑都變成了秘密駐兵的堡壘,每座塔樓和廢墟都變成了火力點,每條街道和廣場都布有陷阱,獸人軍隊的弓弩手們精心瞄準,如同狩獵場。
當從布滿鋒利如刀劍的水晶礦懸崖攀爬的人族軍隊損失了一半以上,以為奇襲作戰成功,準備造成混亂,趁機打開城門引入大軍開始進攻時,他們一頭扎進了守城的獸人方精心布置的火力網。
骯臟的破舊的裝載機被拉倒在街道口,以防止敵人逃跑,其間的縫隙隨意地塞滿了沙袋。獸人士兵們在他們的路障上瘋狂地用弓箭射擊,負責捍衛正面的是重裝甲步兵們,手持大到能遮住自己的巨盾。整齊劃一就像一堵鐵墻。
在人族騎士進入他們中間之前,另一支劍士矛手組成的獸人軍用白刃戰將其打倒。在人族的魔法師放出遠程魔法時,他們又鉆進了放寬的陣型縫隙。
迎接了所有同胞后,隊伍立刻恢復成原本的整齊陣列,宛如一扇鋼鐵大門。魔法轟擊在刻有抗魔符文的鐵石盾上,只是冒起一陣煙火。
“撤!向城門撤!拿下城門我們就贏了!”
奇襲作戰的的人族軍也是紀律嚴明,當他們向城門殺去時,一人在踩中陷阱后一眾人就被爆炸吞沒,箭矢射向了他們的隊伍,讓前面的人不斷地倒下。后面的獸人瞄準了他們,在他們沿著寬闊的道路奔跑時,箭矢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
誤判守軍預備隊數量,得意忘形的敵人很容易就被引導到準備好的火力陷阱中,但更強大的敵人卻緊隨其后。
唰唰——
數道披著黑色斗篷的人影射出鋼線,殺入獸人防線中。
由齒輪發條驅動的彈簧刀從袖子里竄出,動作快得驚人。
如果獸人守軍揮斬出斗氣戰技,那些披著黑色斗篷的輕甲騎士就按下劍柄的扳機,腰部相應的發射機射出固定器,固定在建筑物上后,壓縮氣體罐驅動風扇,將固定器的纜繩給卷回來使身體高速移動,讓身體利用高速機動力來躲閃戰斗。
事實上,在作戰開始同時,機械化步兵和機械裝甲所組成的騎士團,就針對城里的指揮哨塔和通訊戰進行猛攻。
在萬分狼狽的獸人軍準備對應突襲的時候,堪稱精銳、享有盛名的彼得家族親衛隊再由南方與西方同時進攻。
和教庭與諸國聯軍相比,獸人方的城市守軍的所有能力本來就屈居劣勢,加上通訊網被攻擊,指揮系統遭到擾亂,自然是毫無勝算。
但獸族可以說是全民皆兵,骨子里就有一股對戰斗的渴望。一時間潛入城中的人族軍有被殲滅危險。
轟!!!!!
隨著爆炸,獸人的防線被撕開一個小囗。
是一些沖到最前線的人族士兵中,有人被獸人的武器戳死前,拉響了身上用于同歸于盡的炸藥包。
人族聯軍由雖然大部分人都是各方勢力為了教國許諾的好處才來的,但也有真心不怕死,以消滅獸人帝國為目標的狂熱者,或者因為過去戰爭家人沒有回來,加上宣傳而仇恨獸族的人。
他們是平民圣戰騎士團,是那些把自己的靈魂賣給唯一一個目標的可怖之徒。許多人身著破衣爛衫,只帶著幾根削尖的鐵棍或短劍便撲向獸人守軍。在對某些東西瘋狂且忠誠的驅使下,他們不關心自己的生死,很快成千上萬的低級兵被守衛所殺死。
但這次來自意外的攻擊卻讓防御方對下一次攻擊毫無準備。
城外的陣地上,某種東西開始蓄能。
那是一個刻有大量魔法陣并串聯的平臺,其核心是一座小型魔法塔,后方有足足一百個魔法師戴著連有電檻的頭部裝置。
通過機械融合技術聚焦魔法能量。先是出現一個巨大稀薄的球體,慢慢的一個小型緊密的靛色球體開始壓縮。
對于人族一直以來的宿敵的神圣遠征,一場圣戰,教國樞密會議如此取名的這場戰爭,
為了這場教國宣傳的終結一切與獸族血仇的戰爭,人族聯軍的各王國各貴族和勢力,也將最精銳的兵力和武器投入戰斗,許多甚至是理論階段的樣品。
武器啟動后經倒計時進入就緒狀態
“坐標8-2-3,開火!”
巨大的能量球劃破了天空,以迫擊炮的拋物線的方式,躍過抗魔鐵石打造的城防,砸入城中,一個巨大稀薄的球體包裹著一個小型緊密的靛色能量,之后球體快速縮小,在縮小到一點時急速擴大,并對獸人防線產生了毀滅性的打擊。許多堡壘在被擊中的那一刻就被破壞性力場撕裂了。
作為回應,大部分獸人守軍涌向前方,與人族白刃戰。
“繼續開火,不要停。”人族指揮官下令。
“長官,坐標那還有我們的人…我們…照樣打?”一個操作武器的機械師戰戰兢兢的問指揮官阿布羅。
“你質疑我的判斷?我,阿布羅·奧西尼·圣·彼得,圣徒的后人?家族長子?討伐異端的英雄?”
指揮官阿布羅咆哮著,向前壓去。
“統帥大人,”那個人察覺到不詳的氣場,忙說。“大人,你一定清楚,我……我不是糾正您,只是提醒一下英明神武的您忽略的……”
回應他的是
“無知的賤民!!雖然我的祖先被埋葬了,但仍在以圣人之靈傳歌。當所有人都放棄他們的名字時,誰還保留著我們偉大的名字?”
一道從戒指上射出的火柱擊中了提問題的人。這戒指可通過火柱擊中目標,瞬間蒸干其體內水分。
體內的水瞬間被火球蒸騰出體。那人也在一聲慘叫后,化為一道橘紅色的烈焰,超高溫的炎球砰的炸開!
嘭——
撲倒在地的是一具干尸
“你知道的,總有一天,你會把他們耗盡的。”隨軍神父安東尼奧嘆息說。
“圣典上也說過。‘神光之主以已為圣,招來勇士與兵士,行使其怒’,不管對手是一般異端,還是獸人帝國,我等圣徒之后人都得靠武力來守住威信。反過來講,若是在威信有損之際,對神圣之錘的行使有所猶豫,可是在侮辱先圣的名聲。我們可是主在凡間的代理人,絕對不容許遭到挑戰。”
指揮官阿布羅依然用那軍刀似的視線望著神父,一字一句的如刻印搞說道。
轟!!!
再次發射!無差別攻擊!
在這可懼的景象面前,盡管許多人為他們的忠誠付出了代價,但獸人守軍們在猛攻面前仍然堅不可摧。
但最終,一條又一條街道,一座又一座建筑在人族的猛攻前陷落,獸人守軍不得不撤退到城市的中心地帶。他們的防線越拉越緊,但一直沒有被攻破,擊退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每當損失太大而無法承受或是當陣地被包抄而無法維持時,獸人士兵就撤退到另一條陣線上,總是盡可能地保留他們的人員和武器裝備。
但遲早他們將無處可退。
“向它們沖鋒!用全部兵力!”
阿布羅指揮官下達了命令。
“粉碎他們!焚燒一切!
安東尼奧用更冷靜的眼光看著一切,隨著戰斗的展開,公開地向光明神唱贊美詩,唱著農民從未在教堂聽過的圣戰士的祈禱詞。
最終,總攻開始了。
教國下屬的魔法使唱著致命的神圣之歌,燒死了數十個獸人士兵。幾個獸人沖了過來,皮膚灼熱,仍然準備戰斗。這些獸人要么是被魔法擊倒,要么是死在沖鋒的圣騎士的劍下。
獸人戰士們再次沖殺,他們訓練有素,弓箭手射擊迅速,劍盾手爆發的大規模反應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墻。
“一個也不能留!把他們都消滅了!害怕巫師的人就已經認輸了,即使他的劍刃還在手里歌唱!攻擊,進攻!”無數刺眼的火焰驟然在各處炸開,那是魔法騎士的攻擊。。
獸族向人族回以死亡,他們向敵人射出了整齊的斗氣沖擊波,建筑中也傳來了來了火炮的轟鳴、爆矢箭的怒吼以及戰士拼殺的狂嘯。
疲憊的獸人戰士:“這些渣子!跟蝗蟲一樣沒完沒了……”
沮喪的獸人戰士:“要……要守不住了……”
獸人小隊長:“別說這種喪氣話!我們可是獸人帝國的勇士!就算戰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誓死守住這里!”
武器一次又一次地裝填和發射,一刻也不停留。血就像一條骯臟的河流在曾經潔白的廣場上奔流,但是每當一個敵人倒下時,另一群敵人便從前者的身體上邁過,繼續向獸人戰士們的陣地行進。
最后時刻到了。
僅僅三天,圍城戰就走到了尾聲。
“明天就能攻陷這處城池了。”指揮官阿布羅自言自語著,由圣魔法投射的城中影像的光芒照映著他猛禽般的臉孔。
隨軍的安東尼奧神父在旁邊仔細檢查過地圖之后,也對他的發言表示同意。
“在強制向獸人帝國審問為向擊落教國非武裝飛行船宣言,發表后七十二小時之內就拿下了三處要塞城市——了不起,指揮官大人。”
“才三處嗎?還是落后于我那個弟弟啊。”
目前各戰線全都勢如破竹地持續進擊。但也實在是了不起。雖然說為了今日,早已著手演練侵略計劃,不過像阿布羅大人這樣擁有軍事手腕的人才,在一般諸侯當中不也是難得一見?如果不是抱著非要與那個,教皇底下大紅人的家族庶子的較勁的想法,憑阿布羅大人的能力,輕輕松松就能成為一國一城之王。
“我會大獲全勝讓你瞧瞧,父親大人。”在指揮官那頗為嚴肅的神情里面,完全找不到一絲對戰爭感到陶醉的氣味。
“好了,差不多該前往下一個地方了。要是再拖下去,被我那弟弟跑在前面,我可不太高興。”
指揮杖一揮,加速行軍。和獸人軍相比,被友軍奪去戰功反而比較可怕。
“目前四周仍有敵軍潛伏的可能。是不是要向擔任空中巡邏的飛行船請求支援嗎?”
“不必。見敵人直接干掉。還有誰當得住我們?”
阿布羅對隨軍神父的慎重論調嗤之以鼻,然后下達命令。
“哼哼,就算異教信仰的魔神顯靈,也擋不了我們——”
“嗯?”
就在這個時候,安東尼奧神父抬起了頭。
他似乎看見什么奇怪東西似的,朝著遙遠的西方天空眺望。
“怎么了?有天使飛過嗎?”指揮官阿布羅嘲笑的問。
這個男人可真一點神父的樣子也沒有啊。
“不太對勁。這樣簡直就像……不,可是這么巨大的……難道?”
“神父,能不能用聽得懂的話來解釋?”
看著仰望天空的隨軍神父,指揮官阿布羅再問了一遍。
“你看那邊!”
阿布羅隨著他的聲音回過了頭,然后不自覺地倒吸了一口氣。
不,不只有他。周圍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站著,仰望西方的天空。
霎時間,一陣冷顫竄過背脊。
同時,城中。
戰斗也快結束了。
獸人武將把戰矛杵在地上,
“可惡……到此為止了嗎?”
就在所有獸人守軍要認命了,準備好戰死時。
轟!!!!!
天上傳來一聲爆響,有一個巨大的陰影,燃著火從空中墜落,如同從天堂隕落在大氣中焚燒的天使一般。
那是,教國下屬空中機動軍的飛行戰艦!
被擊落了?是誰?
說著突然天黑了,往天上一看,沒想到有一個人影從天上落下來。
咚!!!整個大地都發出了一陣顫抖,讓離得近的人都差點站不穩腳步。
還好眾人跑到了遠處,地上被砸出一個人形大坑。
“是隕石嗎?”這么高的上空,一般的人掉下來,指定是摔成肉泥了,可是這家伙確實直接將地砸穿了,讓大地晃動,這身體強度。
正要確認這人生死的時候,沒想到竟有一個巨大的手掌,從人形深坑里面伸了出來,抓在一旁的土地。
很快一個巨大的身影,帶著濃濃的壓迫感,拔地而起。
一個身形異常高大,渾身肌肉虬結,散發著孤高與狂暴氣息的虎獸人,全身暴戾的氣息,讓所有在場的人都噤若寒蟬。
“這種繳獲的玩意兒還挺有用的,本王終于不用對天上的飛行船干瞪眼了。”
虎獸人咧開嘴,露出了一個充滿了狂熱戰意的笑容。
只見他身后背著一套裝備。
噴射器,發射機,彈射式固定器,風扇,伸縮性皮帶,高韌性纜繩,固定抓鉤,儲氣罐。
更多的虎族士兵從空中降落。同樣裝備了繳獲的裝備。
虎王泰格?
疲意的獸人戰士:“是……是虎王大人!”
沮喪的獸人戰士:“虎王大人帶兵來了!”
一時間,獸人方士氣大振。
“現在就是反擊的時刻,讓人族軍團見識我們獸國之武勇!”
虎王泰格的戰吼就像是雷鳴轟響一般,虎族的將士們立于身后,狂風卷起他們的衣甲,獵獵作響。
“喔喔喔!!!”獸人們舉起武器齊聲戰吼。
虎王泰格一虎當先,一躍而起。那粗壯的胳膊肌肉虬結,青筋如同小蛇般暴起,一記斗氣斬擊,帶起刺耳的破空聲,狠狠轟向殺入城中的敵兵!
一時間血肉爆裂,敵人就算穿著精工防御魔具也被轟成了碎末渣滓。
“攔住他!!!”
掌握著魔法的精英魔法騎士一閃,囗中吟唱著咒文企圖用接連不斷的魔法對著虎族獸王狂轟亂炸,以此封禁虎王泰格的行動,四周的同伴紛紛合力出手,施展魔法。
但是虎王泰格毫無懼色。
轟隆——!!!!斗氣驟然暴漲!
幾乎化為了實質的能量外衣,在他體表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能量旋風!
魔法攻擊打在上面根本有煙無傷,虎王泰格一個襲殺,慘叫聲頓時彼此起伏。
恐怖絕倫的獸王氣勢,讓周圍的空氣都開始劇烈翻騰。
可不過瞬息之間,精密的機械,致命的魔法,在號稱最強獸人武王這純粹的、不講理的暴力面前,全都成了無用的擺設。
浴血的虎王泰格拉起一名獸人營帥,“抱歉來晚了,這管事的呢?”
熊獸人營帥:“軍團長在南城那邊,敵人有個武器很麻煩……剛才又有部分敵軍侵入,恐怕軍團長有危險。”
軍士長的擔憂如同實質。
之前的恥辱與憤怒如同毒火灼燒著他的靈魂。
此刻,機會就在眼前!他必須彌補!哪怕代價是自己的生命!
“獸王大人!”熊人營帥猛地單膝跪地,頭盔下的眼神燃燒著決絕的火焰。
“讓敵人越過防線是我的失職,之后要怎么懲罰我都甘愿接受。請準許我率領一支分隊與敵人戰斗!現在主將那邊需要大將你的支援。”
“把頭抬起來。”泰格打斷了他,“我知道你已盡力守護這座城。你們連番血戰,軍戰不滿編,裝備損耗嚴重,補給匱乏,難以再正面抗衡這么多敵人,我把虎族的士兵留下!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刀光閃過,包圍虎王泰格的敵軍紛紛倒下。
“可!可是,就您一個?這怎么行!”
虎王泰格咧著大嘴,巨大的虎目瞪得像銅鈴一樣,興奮地咆哮著:“對!就本王一個!”
雷德能與那種強大的威脅正面交鋒,且全身而退,有了雷德,虎族就沒問題,本王就沒有顧慮了!
深吸一口氣,泰格能清晰感覺到體內那股如同洪荒猛獸般狂暴的力量在奔騰,在咆哮,渴望著宣泄!
轟隆——!!
他周身的斗氣驟然暴漲。
……
南面的戰場。
“想送死的盡管上前,我的劍可不會留情!”一名獸人將軍對著一眾敵軍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戰吼,猛然炸響的恐怖音波甚至讓最近的人族士兵耳膜刺痛,頭暈目眩。
“來啊!就算要賭上老夫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們得手……!”
踏過同伴尸體,涌上的敵人只是不減反增。
眼看獸人將軍就要無法抵擋……
“快伏下!”
數支箭矢飛來,精準命中在場所有敵人。幾十只箭矢如雨一般,驟降混亂的戰場。
隨著來者腳步落在血流成河的地面上,一股君臨天下的,無與倫比的獸王威壓,如同實質的沖擊波,轟然席卷了整個戰場!
泰格龐大的身軀爆發出駭人速度!幾步狂暴的大跳,就如同記攻城錘,直直撞向人族聯軍的陣列!
驚懼的嘶鳴在人族聯軍中爆發,精銳士兵徒勞地試圖阻止這頭沖入人群的獸王。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虎族獸王一道斬擊橫掃而過!
嗤啦——!
刺耳的金屬切割與血肉分離聲響起,就是割麥子,瞬間一大片人群被斗氣刃斬成了兩截!
沒有停頓,巨大的身軀順勢一個回旋,一頭巨虎虛影幻化而出,剩下的敵軍連人帶甲在巨虎利齒下爆裂開來!
虎王泰格:“喂!平安無事嗎?”
獸人將軍:“泰格?來的好啊!”
虎王泰格:“來得晚了…實在對不住。”
獸人將軍:“不要緊,你回來了比什么都好!”
獸人將軍一把扯下破損的頭盔。露出比泰格更滄桑的虎獸人面孔。
“但現在還不是放心的時候。我們必須盡早毀掉敵人的新武器,教國那些家伙,還真是大手筆啊。”
獸人傷患被一個個抬走。
“你也受傷了,卡魯西法,不如到我等的醫療團那里接受治療──”虎王說。
“身為守城老將,我的軍民仍在奮戰時,怎能獨自休息?雖然以前你只是部落里一個流鼻涕的小鬼,但如今你是虎王,在下怎么著也應該與您一同奮戰!”虎族將軍卡魯西法說。
“哼!別死了!”
“只有戰場才是戰士的歸宿……無論如何,我都很感激你的協助。”
虎族向來以鐵血與榮耀著稱,剩下的戰士也紛紛士氣大振。
……
“不可松懈,保持戒備!”
新武器的發射場地傳來毀滅的炸響。
指揮官阿布羅握住獨角馬韁繩的金屬手套底下,被汗水弄得濕滑,很不舒服。
可惡!被反殺了嗎?!
敵方到底是誰?
“大人!眼下我方優勢盡失,還是先撤退吧!”一名騎士團長小聲建議。
“……不準,繼續進攻。”
“可是,大人!請看那些家伙的裝備與嚴整的隊伍,一定是強力的支援,可能在之前獸人之上的精兵。我方失去了空中戰艦和新式武器,勝算很低,懇請您考慮一下撤退!”
“蠢貨!現在撤退對士氣是極大打擊!要是那支軍隊趁我方守備薄弱時攻擊,你打算怎么辦!”
這句話明顯漏洞百出。不用他說阿布羅也知道,但還是得進攻。
若不幸遭遇戰敗,人類世界那些原本就話題匱乏的貴族必將大肆傳播堂堂圣人血?的彼得家族的大長子戰敗的消息,使其迅速成為公眾皆知的談資。
無論當前面臨的對手多么強大,那些未曾親眼見證戰況的下賤愚民絕不會對此進行理性分析,泥巴種們所關注的唯有這是否能成為一則引人入勝的八卦。
阿布羅內心深處對那些身處安全之地卻恣意嘲諷自己的人暗自咒罵。
除此之外他卻沒有辦法能保住自己的名譽,現在只能祈禱能板回一局。
“遵……遵命。”
干脆讓這些低級的騎士先與敵軍交兵,如果對手實力跟看起來一樣強悍,就馬上撤退。
真正重要的是與帝國的戰爭,阿布羅可不想在這里吃下大敗仗,這點冷靜思維他還是有的。
等騎士們沖鋒后,一名彼得家族的偵查騎士回到阿布羅的身邊,耳語了幾句。
安東尼奧神父沒有偷聽的習慣,但看到阿布羅驚恐的臉色,就知道他想說些什么。
“圣戰士們!先撤退吧!敵軍當中連擊落空中戰艦的戰力都有,強悍程度等于跳了好幾級。主說我們必將征服異教徒,但主也說瘦小的牧羊人能靈活使用技巧戰勝蠻勇的擎天巨人!我們為了勝利!還是先去休整,補充兵力再戰!”
阿布羅很感謝這位神父。他看了一眼忘了名字,好像挺有名氣的騎士團沖出去的方向,下令撤兵。
……
“已經到極限了!擋不住了!敵兵殺到這里只是時間的問題!請準許撤退!”剛才的騎士大吼。
虎族軍團那令人窒息的強悍力量,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這支倒霉的騎士團根本無法阻擋分毫。
絕望的念頭在每一個幸存者心中瘋狂滋生。
“不行!大人還沒有發出撤退的旗語!賭上騎士團的榮譽!我們必將如堅石般堅守于此!”
騎士團長個性沉著冷靜,值得信賴,但也對人對己都極為嚴格地遵守紀律,極端教條主義。
在大戰時期眾部下對他的命令都唯命是從,可是現在大伙實在忍不住了。
“團長,指揮官好像溜了!”
一轉頭,果然身后的山坡上已經沒有人了。
但騎士團長繼續大喊,“大人是彼得家族長子,他是不會做這種褻瀆圣人的后代之名和騎士榮譽的事情的!”
騎士副官:“可是,旗幟都撤走了……”
團長:“不要亂想!這是被魔鬼入侵了思想!阿布羅大人的存在只是為了給我們帶來圣戰勝利和靈魂救贖的引路人!”
騎士副官:“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是故意讓我們朝敵人最強的地方前進啊!團長!”
團長:“不是的,阿布羅指揮官大人只是想讓我們作為迷霧,掩護大軍從側翼攻擊!是神在通過阿布羅指揮官大人指引我們!”
騎士副官:“可……可是。”
團長:“阿布羅指揮官大人才不是那種人!”
騎士副官:“你怎么回事啊?!你對阿布羅指揮官大人有多少了解啊?!這家伙剛才陰笑了!我看見了!!!!”
團長:“不要懷疑!身為騎士要無懼!無疑!此乃吾等信仰!吾等教條!贊美光明之主!”
忠誠缺乏個人信仰支撐,最終淪為工具。
戰后只剩一地狼藉!
騎士團長倒在血泊中。
“偉大的圣光,請帶走吾等忠誠純潔的靈魂。”
目光所及,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這些珍貴的屬下,在短短一分鐘內被撕裂,碾碎,一個不留!
他一邊咳血一邊說著,聲音逐漸低沉,眼中滿是悲痛。
“天使啊,記住我們的騎士團名是……”
噗嗤——!!!
還沒進完,一柄矛扎穿了他的頭。
“他剛剛說什么?”
“不知道,我沒聽清。”
虎族的守城將軍把矛立起來,這片土地變成如今這副慘烈模樣,眾多弟兄也因此犧牲,他眼中雖彌漫著悲痛之色,但內心的興奮卻如翻涌的巖漿,幾乎要沖破胸膛。
盡管尚不知這場人族與獸族的巔峰對決究竟鹿死誰手,可虎族的獸王一舉扭轉局勢,已然是我方強大實力的有力明證。
“準備動身前住下一處要塞城市!你們先休整再回去支援。”泰格下令。
“請各位安心。那些想搶奪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恣意破壞我們獸族生存的惡徒。本王一定會將他們擊退!所以你們也要抬頭挺胸,相信自己!”
女性村民:“唉呀,沒有什么事情能難倒我們天下第一的虎王大人!”
男性村民:“沒錯沒錯!虎王大人肯定能把那群壞家伙趕出去的!”
女性村民:“虎王大人最棒啦!”
男性村民:“虎王大人第一!”
虎王泰格:“哈哈哈,謝謝大家,我現在覺得精神百倍啊!”
(沒錯,我會回去支援要塞城市并打倒敵人,不過是區區人族的聯軍。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時間回到之前的會議。虎王泰格攔住了獅王阿瑞斯。
虎王泰格:
“換位思考一下吧,我們有雷德這么強的戰士,還有萊恩這種強大潛力的戰力的情況下,一旦開戰,應該如何安排?”
此話一出,獅王阿瑞斯頓時眉頭齊皺。
如果有這種戰力,一旦戰爭爆發,他們會直接讓投入戰場嗎?不。
絕對不會。這是腦子有洞的人才會想的辦法。
在戰略部署中,最強戰力的作用往往在于威攝。這與團隊作戰中關鍵技能的保留使用具有異曲同工之妙。
首先,教國是知道之前河谷城那次空中戰艦上的強者集體陣亡了,那么大概也知道關于雷德的事情了。
如果他們知道,那么雷德這種級別戰力的動向一日不得知,他們的許多要投入人族強者的戰略部署便無法展開,畢竟人類世界培養強者也是耗費巨大,萬一投入戰場后來一個死一個,都是虧的。
之前空中戰艦上這么多強者陣亡,已經是大損失了,教國無疑會更慎重。
如果教國不知道,那么他們還是會派出人族強者,那留著雷德這種戰力效果更大。
反之若獸人將雷德這種戰力直接投入正面戰場,很可能會成為敵方首要打擊目標。即便該戰力再如何卓越,也難免會受到針對性試探,長久可能因過度暴露而遭遇挫敗。
一名合格的軍事指揮官,必將妥善保管這一關鍵力量。
泰格明白,這次戰斗雖然結束了,但戰爭才剛剛開始。
志在統一大陸的光明教庭,必定會再次集結兵力攻打獸人帝國。
獸族的一切,無論是民眾還是戰士都無法置身事外。
在此之前,泰格一直有著一種幻想,雖然他期望兒子能獲得獸人戰士的榮譽,但又幻想兒子的一生能夠遠離這些危險。
但如今是時候要面對現實了。
好吧,還是往好的方面想吧。
雷德是虎族乃至獸人帝國的未來,如果能讓他先緩緩,等本王直接把戰爭結束了……
問題在于,究竟能拖多久。
眼下還是按最短時間準備為妥當。
最終泰格將心理預期調整為半年至一年,就此定下心神。
如果本王真的戰死沙場,那就此埋下這名為希望的種子吧……直至它綻放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