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谷邊緣以東三百里,乃是異族群居之所,赫欎衣衫不整坐在高高異獸轎攆內(nèi)。
他雙眸閉著支著下巴假寐,耳邊是妖族和各異族嘶吼激戰(zhàn)的聲音,還伴隨絕望的獸群低鳴。
他還挺享受這種廝殺絕望的聲音。
“主人,小公主肯定想不到我們會在此時偷襲,定要她手足無措。”風(fēng)情萬種的斕華在他身旁捂唇低笑。
妖族有實(shí)力者甚少,一直被東靈壓一頭,若非有主人在,西荒早滅了。
小公主一回來,竟趁主人舊傷復(fù)發(fā)之際籠絡(luò)妖族各部一同推翻主人的統(tǒng)治。
還驅(qū)逐主人出西荒,當(dāng)真不知所謂。
赫欎淡淡掀起眸子,靜靜看著戰(zhàn)火中的戰(zhàn)火:“呵,你覺得本君是來奪那位置的?”
斕華:難道不是嗎?
“愚蠢。”
“區(qū)區(qū)妖皇之位本君根本沒放眼里,此次攻打不過是消耗羌莫漓兵力,調(diào)虎離山奪得血菩提罷了。”赫欎難得好心情解釋一句。
血菩提也是妖族至寶,向來看守者甚多。
斕華恍然,怪不得主人兩個心腹都不在。
“那主人……”
“嘭……”
斕華還沒說完,一道火球攻擊過來,赫欎揮手擋下看向半空,眼神微動:“是你?”
白衣少女,火紅朱翅揮動,身上有絲琢磨不透的危險氣息,絕色的臉很冷,眼中是殺意。
而她手中握著的劍正是赤煉劍,只是氣息似不是靈力?
“你,該死。”
夜笙嘴角掛起邪冷,出手狠厲。
“呵呵呵,有意思。”
赫欎打量著她,竟看不穿她的力量,甚至跟之前所見完全不一樣。
她,也似乎不一樣。
“本君還未找你麻煩,自己居然送上門來了……”
赫欎表情忽地一轉(zhuǎn):“女人,告訴本君,你身上的春風(fēng)拂露誰給你解的?”
這毒源于魔功反噬,唯有交歡可解。
他神色一凝:“本君一定殺了他。”
自己的血供,誰敢染指……他就殺了誰。
赫欎永遠(yuǎn)都忘不掉那夜……他足足虛脫了三日之辱,本應(yīng)殺了她。
可她的味道實(shí)在好極了,所以他更想得她,囚她為禁臠,日日夜夜廝磨,臣服自己。
“轟砰……”
夜笙握劍直直刺向赫欎,他跳開躲避,察覺了異樣。
“這力量好生奇怪。”
竟含著吞噬與凋零,如同死亡?
“你怎么了?”赫欎目光帶著探索。
她跟那日的張揚(yáng)狡黠完全不一樣,此時她全身殺意且邪郁非常,還有一絲瘋?
夜笙知道此時不是他對手,雙手結(jié)印,一絲絲灰色之力聚攏,不管是底下戰(zhàn)斗的,還是赫欎和斕華都覺得有種意識出體的感覺。
而那些死掉的妖族與獸,他們的力量竟在這時向她匯集又散出去。
“咯吱……”
“咯吱……”
地上死亡的妖族和獸族竟然動了。
只是很奇怪,他們眼神空洞,步伐怪異,一步步向赫欎而來。
他抬手打飛一波又來一波,病弱的臉上很興奮:“哈哈哈,你可真是給本君驚喜,本君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
“你該死!”
夜笙翅膀煽動,骷髏和諸“尸體”打向赫欎。
斕華本想幫忙,誰知一頭被主人剛打死的領(lǐng)主巨熊居然也“活”了,還攻擊她。
赫欎并沒有出全力,區(qū)區(qū)骷髏和一群手下敗將,還不至于他費(fèi)心解決,而是觀察起夜笙。
當(dāng)看到她額紋印記,腦海中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沒抓住。
“小丫頭,若你敗了,跟本君回家可好?”
赫欎側(cè)身躲過她的劍尖,握住她的手,調(diào)轉(zhuǎn)方向就出現(xiàn)在她身旁,他低頭輕嗅了口她頸窩。
“這味道,本君喜歡極了。”赫欎魅惑的眼神帶著迷戀。
那血真讓人上癮。
夜笙另一只手舉起火蓮打過去,赫欎揮手擋下,反手挾制住她雙手:“你用的是什么力量,本君竟從未見過?”
“滾開!”
夜笙身體爆發(fā)出灰色死氣,赫欎發(fā)覺力量在被她吸收,甚至她的灰色力量進(jìn)入了他身體,瞬間感覺五臟六腑在衰竭?
他依舊未松開她,還主動奉獻(xiàn)力量,他想知道這灰色有多強(qiáng)。
下一秒。
一道氣刃迎他命門襲來,赫欎忙閃離,再一看竟是老熟人。
“北溟漠?”赫欎眉頭蹙起。
他怎在此?
北溟漠?dāng)堊∫贵系难兆∷麚]劍的手拉進(jìn)懷里,磁啞的聲音透著溫柔和安撫:“乖,不要讓死氣侵蝕你的識海,嘗試征服它,適應(yīng)它,為你所用。”
“滾開……”
夜笙掙扎了兩下,男人抱得更緊了,他的靈力進(jìn)入她身體滋潤著她焦躁的心。
本想攻擊他,可熟悉的氣息竟讓她舍不得:“我……”
為什么,好難受。
大紫也趕來了。
“老大,不要被鬼王之印操控,想想你的信念,想想吾,想想狗男人,想想你師尊,他還在等你去找他……”
空間中的幽幽和貅龍也是通過契約呼喚夜笙神智。
赫欎忽然明白了,原來北溟漠找的……是這丫頭。
這丫頭的夫君……
“春風(fēng)拂露是你替她解的?”赫欎盯著北溟漠,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真應(yīng)了那句話,討厭的人果然怎么看都討厭。
不提還好,一提北溟漠臉都沉了,盯著赫欎的眼神冷到極致:“赫欎,你的賬本帝遲早跟你算。”
北溟漠趁夜笙分神之際點(diǎn)了她睡穴,雙手抱起她。
赫欎呵呵笑道:“隨時恭候,只是……現(xiàn)在把她還給本君。”
還?
北溟漠輕嗤:“你也配?”
她從始至終都是自己的。
“轟……嘭……”
兩人只是對了一招,山崩地裂……地動山搖。
北溟漠此時擔(dān)心夜笙的情況,沒停留,帶著夜笙閃身離開。
大紫也將赫欎記住了。
就是這個人差點(diǎn)欺負(fù)了老大,一定不能輕易放過。
羌莫漓和古蚩帶援軍來時,見到的就是兩人對了一招,赫欎后退了兩步,而北溟漠神色都未變過。
果然,不愧是有修羅之名的北溟帝尊。
“小舅舅,沒傷著吧,我妹夫下手也沒個輕重,真是不好意思。”
羌莫漓抱胸調(diào)侃,難得見這狗瘋子吃癟。
“妹夫?”赫欎輕哼。
“以后……”
“你該叫她小舅媽。”
說罷,赫欎帶著斕華消失了。
羌莫漓:“!!”
不是吧,夜笙被這狗瘋子盯上了?
天哪,夜笙妹子太倒霉了吧!
北溟漠才帶夜笙回到神樹之處,就見樹靈虛弱得即將消散:“樹靈閣下,可否救她?”
樹靈手中力量送入夜笙身體,幾秒后搖搖頭:“老夫已是彌留之際,力量不夠,難以替她煉化死氣……一切都看她的命數(shù)吧……”
他北溟漠從不信命。
不過死氣而已,就算她真迷失自我,他也能找回她。
“老大不是第一次失控,一定可以壓制此力量的。”大紫攥緊爪子,它的老大心智很堅定的。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浸潤平淡,如清風(fēng)掠過的聲音想起:“看來,本座來得正是時候。”
接著,一道身影憑空出現(xiàn)。
“卿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