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
“呼~”
夜笙臉色暈紅,跑得沒力氣了。
“不行,得先解毒才行?!币贵弦汛┻^西堡城,一路向西進(jìn)了片難辨方向的深林,躲避藏身。
同時,一行人也途經(jīng)此地,還有夜笙曾見過的古蚩也在其中。
“公主,北溟帝尊是來尋人的,我們要不要幫他找找?”
紗簾輕飄,看不清馬車轎廂之中的人,只能隱約見是一紅衣女子支著頭打著哈欠。
“打探打探,只要于我西荒無礙,本公主愿意賣他這個人情。”女子聲音散漫。
誰讓他在兩年前,途經(jīng)西荒時從赫欎手下救了她一命呢,何況,她對于與溟山聯(lián)姻并不反感。
“……他們要找的人恐是被前殿下?lián)锶サ?,我們管嗎?”古蚩一臉難言之色。
被赫欎統(tǒng)治百年的西荒,簡直是至暗時刻,所有妖族都畏懼他,日日提心吊膽,匍匐在他腳下喘息。
直到公主突然的出現(xiàn)才挑起了西荒局勢的變動。
“赫欎?”
女子沉默良久道:“那便隨他們鬧去吧。”
一個瘋一個狠,她可惹不起。
即使是救命恩人,該賣還得賣。
“公主,公主有情況?!?
出去探路的狼妖帶著一陌生貓妖一路跑來跪在馬車前。
古蚩呵斥:“急急忙忙的,成何體統(tǒng)!”
狼妖忙道:“前面有靈獸來報,說是有一人族占了山,其威壓力量強(qiáng)大得很,它們不敢攆人,求公主救命?!?
這附近是貓妖獸的地盤,知道公主來了,就來煩公主。
要不是也屬妖族領(lǐng)地又怕人族是來找麻煩的他也不想管啊。
“我去查看查看?!惫膨可磉叺男㈩I(lǐng)道。
“等等,既然北溟帝尊還在忙,我們也不必急著去迎,本公主給小貓妖做做主也不妨事?!?
本公主忙,遲了去也是應(yīng)該的。
古蚩了然:“走,去看看何人驚擾公主圣駕。”
狼妖和貓妖趕忙領(lǐng)路。
“老大……”
幽幽察覺有東西靠近,忙放威壓,一般情況也沒有靈獸小妖敢靠近,這莫非有別的什么東西?
夜笙壓制的藥性慢慢揮發(fā)出來,讓幽幽在外守著,自己去空間煉解藥,好半晌了都不曾醒來。
現(xiàn)在一有情況幽幽有些慌了。
林中,古蚩拔出刀警惕道:“大神境,莫非東靈打過來了?”
“慌什么,中央大陸能有幾個大神境,去看看是何方神圣又到我西荒干嘛來的。”
女子撩開簾子走下車,露出漂亮異域精致的臉,丹唇不染而紅,五官深邃嫵媚多姿。
她用配劍撩開草堆,一步步向前而去,古蚩等人緊隨她左右,沒走多遠(yuǎn)就見靠在山巖下,生著火的二人。
“孩子?”
古蚩不可置信,怎會是個孩子?
莫非是那方老怪物返老還童了?
“你……你們是誰,想干嘛!”幽幽伸出雙手擋住夜笙,一臉防備。
他雖能放大神境威壓力量,其實(shí)不知是不是在下界太久還是做靈獸太久,實(shí)力不過靈尊境,且不善打架。
他就是所謂的花架子。
羌莫漓挑動眉眼,一個白發(fā)小孩?
孩子長得玉雕可愛,一雙藍(lán)眸清澈警惕如冰海寶石好看極了,額間還有若隱若現(xiàn)的金色雪花圖騰印記。
她沉默問道:“你們是何人,來我西荒作甚?”
人族與她西荒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這小孩也不是那幾位大能,小小年紀(jì)就有這等實(shí)力不可小覷。
還有,為何覺得這小男孩有些熟悉之感?
“我,我們是要去妖族圣谷,我……我……”幽幽轉(zhuǎn)頭看了眼老大,若說是去找神源之樹怕是會被妖族攆出西荒吧。
他錯身時,羌莫漓才看清他身后盤腿而坐的人,一身白衣,漂亮極的人族少女,她頭冒虛汗,雙眸緊閉對周圍無所感,這是……
她眼神越來越深,試探喚道:“夜……笙妹妹?”
幽幽:??!
“你,你認(rèn)識我老大?”幽幽詫異又壯膽看向眼前嫵媚的紅衣女子。
他瞪大眼睛:“莫漓姑娘?”
幽幽終于認(rèn)出來人。
這不就是當(dāng)初想煉化他誤入幽冰神殿的莫漓!
“你是……”莫漓還從未見過幽幽模樣,只是氣息有些熟悉罷了。
“我是幽幽啊,幽冰神殿的靈識,我,我找到自己的身體恢復(fù)了人身?!?
羌莫漓了然,欣喜上前圍著幽幽打量:“不錯不錯,原來你長這樣,太可愛了吧?!?
她掐了把幽幽的臉才看向不對勁的夜笙:“她怎么了?”
古蚩部下其他妖族對視一眼收起武器:原來是公主的朋友啊,自己嚇自己。
幽幽眼眶一紅:“老大,老大中了一個大妖的毒,她吃了解毒的丹藥兩個時辰了,還沒醒。”
羌莫漓蹲下為夜笙診脈,這丫頭渾身滾燙發(fā)熱非常不正常。
又用靈識查看她身體,猛然一驚:“春風(fēng)拂露?”
她問幽幽:“你們,你們見過赫欎?”
幽幽不知道赫欎是誰,只是道:“在東靈與西荒交界以西的妖殿中有一大妖,他差點(diǎn)欺負(fù)了老大,我們是費(fèi)了老勁才逃出來的?!?
“是赫欎,除了這個瘋子無人能煉春風(fēng)拂露?!?
她扶起夜笙對幽幽道:“這毒乃是赫欎用血加之魔功煉制的,含淫欲之毒,非魚水之歡不能解,跟那些普通C藥可不一樣,貿(mào)然解毒反而會加深中毒之勢?!?
幽幽更慌了:“那,那怎么辦,解不了會怎樣?”
羌莫漓蹙額,揮手讓人把轎廂拉過來回道:“會靈力亂竄,血脈僨張而亡?!?
“救救我老大,莫漓姐姐?!庇挠难劭舾t了。
羌莫漓帶著幽幽和夜笙上了車,對古蚩擺手:“走,回圣谷?!?
“那北溟帝尊……”
古蚩算是看出來了,公主對這帝尊沒半分心思,若要各方老東西知道,免不了又上門挑釁。
公主可是對外說,北溟帝尊暗戀她呢。
羌莫漓翻了個白眼:“不過做做樣子給那些老東西看,你還真信了。”
“北溟帝尊狠起來連自己都?xì)?,是能嫁的嗎,不過與之交易罷了,你真當(dāng)北溟帝尊是好忽悠的。”
她是為了讓族老別害怕赫欎的反撲,才隨口編有北溟帝尊做靠山,實(shí)則自己與他話都沒說上幾句。
也不知他當(dāng)初救自己出于什么目的。
“他不是還要尋什么人嗎,八成也不會去妖族,理他作甚。”
古蚩嘆息:“這……行吧。”
幽幽眨巴著眼睛,莫漓姐姐也認(rèn)識北溟漠,要不要告訴她北溟漠找的人就是老大?
看了眼靠在羌莫漓腿上的夜笙,幽幽選擇先不說:等老大醒來愿意說再說吧。
馬車馳騁林中,一路狂奔回異域中央,追尋夜笙而來的北溟漠陰沉的臉像是滴墨一般。
帶路的大紫慌得一批。
“停!”北溟漠?dāng)[手。
大紫轉(zhuǎn)頭:“老,老大就在前面呢?!?
北溟漠把無極鏡給它看:“你們真當(dāng)本帝是傻了不成,她來西荒定有目的,怎會輕易離開?”
“你卻往西荒相反的地方帶路,究竟為何?”
大紫只注意到鏡中老大像是睡著般,睡得極不安穩(wěn)臉色滾紅一片:“老大這是怎么了?”
還敢問,它根本沒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北溟漠抬手,周圍風(fēng)刃化劍對著大紫:“說,是不是她讓你帶本帝離開的?”
大紫忙后退,男人的威壓鎖得它動彈不得,又想到夜笙臨行前的話……
緊張咽動口水立馬道:“是,是老大說你一直都想殺了她,目前你的反噬她沒找到方法解,暫時不見的好……”
“她還說什么?!北变槟目谝粶?,袖中手指緊縮。
當(dāng)初的自己竟讓她這般害怕嗎?
可如今,他已經(jīng)悔了。
特別是徹底將神魂融合恢復(fù)身體掌控,他對她的思念更如波濤洶涌,一發(fā)不可收拾。
“老大說上玄界波詭云譎,一直擔(dān)心風(fēng)丘漠……”大紫說著見男人目光一冽又調(diào)轉(zhuǎn)話音。
“哦不,是擔(dān)心你和她師尊,所以要變強(qiáng),變得很強(qiáng)很強(qiáng)才好行動,可因吾傷了神魂,血脈被壓制,她想替吾尋法子才來這西荒。”
“老大說,說處理完自會去尋你……說清楚?!?
大紫越說,男人臉色越沉。
其實(shí)老大的原話是:待你解了血脈禁錮,我又變強(qiáng)了,誰還怕他北溟漠,他敢再從風(fēng)丘漠身體出來,我頭都給他打歪。
北溟漠放下威脅大紫的風(fēng)刃,胸口氣悶,像是堵了巨石一般。
她不會不知道中央大陸強(qiáng)者無數(shù)危險重重,竟完全沒有要尋他庇護(hù)的意思,甚至是尋“風(fēng)丘漠”庇護(hù)。
他對于她,到底算什么?
她以為憑一個人單槍匹馬真能在中央大陸闖出一條路來嗎?
愚蠢。
可是,何嘗不是自己未得她真心托付,恐怕就連另一個他……風(fēng)丘漠也沒有得過她全身心的信任與依賴吧。
見男人赤眸生出寒意,又不說話,大紫小聲問道:“吾老大,去哪里了?”
北溟漠輕嗤譏諷:“你不知道?”
大紫眼神落在他手上的無極鏡道:“吾早兩個時辰就聯(lián)系不到老大了,想來是煉制大妖的C毒解藥沒空搭理吾吧。”
哼,老大太壞了。
就該早點(diǎn)賣了她。
竟把它丟在這男人身邊不聞不問,分分鐘自己就給祭了。
“你說什么?C毒?”北溟漠聲音陡然一變。
大紫不以意,小小毒藥它老大分分鐘就能解決了:“昂,老大差點(diǎn)著了大妖的道,逃出后就去煉解毒丹藥啦?!?
“很好,好得很。”
北溟漠捏緊鏡子,怪不得她小臉如此潮紅。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她可知赫欎的C毒,若非共歡是無解的。
“走,去妖族圣谷。”北溟漠身影轉(zhuǎn)瞬消失。
“咋啦?”走這么急。
大紫懵逼,白滅連連嘆息。
心大的帝妃,不頂用的契約獸,和他操心的尊上。
若非是帝尊及時知道小帝妃來了上界,小帝妃出了危險都不可能知道。
又怎么讓三十二靈族因忌憚不敢追殺小帝妃。
“赫欎是前妖皇,他的迷亂之毒是無解的,幸好是被異域公主撿了去,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白滅暗聲解釋著,抓著大紫與黑潯要了兩張傳送符消失原地。
熟不知,這對北溟漠而言更危險。
日落西山,圣谷中,羌莫漓扶著夜笙一路直奔一山頂天池。
她帶著夜笙和幽幽是用了妖族傳送陣才這般快,古蚩他們還在路上呢。
她居于圣谷,是整個妖族乃至西荒靈氣最為濃郁之地,背靠一座高聳入云的穹山,山頂積雪經(jīng)年不化。
天生洞穴產(chǎn)有天池水,一半是雪山寒池,一半是滾燙溫湯,全都是萬中無一的天然靈池,給這丫頭用正好。
夜笙躺在空間水天相連地上,渾身無力,想重新煉丹又聚不起混沌火,整個人迷迷糊糊就出了空間:“幽幽……”
“老大,好些了嗎?”幽幽見她臉上紅熱消退了些,應(yīng)是管用的。
羌莫漓替夜笙輸靈力:“妹子咋樣?”
夜笙緊鎖眉頭,周身是刺骨冰涼的池水,暫時壓制了氣血熱潮的身體,她半睜眼眸看向羌莫漓:“你?”
“是我呀,莫漓。”
羌莫漓在她眼前揮動手,看來藥效發(fā)作了,神智都不清了。
夜笙抓住她的手緊緊捏著,仿佛克制著什么:“莫漓姐姐?”
她竟在這里遇到莫漓,可如今她顧不得敘舊,掙扎冰水中大口呼吸又強(qiáng)迫自己保持理智。
越保持清醒,她越加難受四肢軟得險些掉入池底。
“能扛這么久已然不易。”
“告訴姐姐,你喜歡啥樣的男子,姐姐去替你尋來?!?
幽幽:“莫漓姐姐??!”
羌莫漓摸鼻道:“這水也解不了毒,只能緩解,若不找個男人替她泄泄火,恐會越來越嚴(yán)重?!?
這也非什么難事,她都有好幾房待選夫婿呢,要不是因老家伙們希望她與溟山聯(lián)煙,她早后宮三千了。
“你看她難受的樣子,再憋下去……血脈僨張爆體而亡怎么辦?”
“可,可……”
幽幽見夜笙是真的難受,即使在冰池也無法讓她好受些。
“等不得了,我妖族有的是帥氣貌美的男子,我這就去尋個八個十個?!?
羌莫漓向來直爽,也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立馬去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