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宮墻之內
- 竹酒
- 竹西佳
- 2673字
- 2018-12-15 23:49:40
馬車內頓時安靜下來,一路無言。
回宮后,百里初淮首先帶著人到了太后所居住的壽康宮。
幾人行禮。
太后道:“蒔兒,舍得回來了。”
“是,讓母后擔憂了。”
百里穆蒔上前,同兒時一樣趴在太后膝上。
太后感慨道:“長大了,懂事了。”
百里初淮道:“母后,讓崔子琴給您看一下身體,可好?”
“好。”
崔子琴行禮,上前隔錦布搭脈。
太后看著恭敬立在一旁的百里初淮道:“皇兒此去酒鎮可有收獲,那姑娘可愿意嫁給你了?”
百里初淮道:“她沒說。”
“她…你…肯定是你沒問人家,要不然…咳咳咳…”話未完,太后氣的重咳了幾聲,一邊服侍的老嬤嬤忙上前遞水拿帕。
百里初少連忙打圓道:“母后不必擔心,嫂子也沒有拒絕,聽穆蒔說,他們倆還見面說話了,一定能娶回來的!”
“可母后怕等不到那一天啊!”
百里穆蒔忙道:“母后說哪里話,子琴神醫,可診出什么了?”
崔子琴收了搭在太后腕上的帕子,道:“陛下,太后娘娘是舊疾累積,再加上心氣不順所致,小民開幾副藥方,陛下吩咐太醫院的人輪換著用,或許會使太后娘娘身體好些。”
百里初淮頓了頓眸子,對太后行禮道:“母后好好休息,兒臣告退。”
太后嘆了口氣,揮揮手,“也好,你們都去忙吧,這兒有穆蒔就夠了。”
百里初淮又對服侍太后的幾個宮女吩咐了一番,方退出宮。
回到宣室殿,崔子琴道:“陛下可是還有事要問?”
“母后的病能不能痊愈?”
“不能。”
百里初淮看向仍保持行禮狀的崔子琴,冷冷笑道:“你倒是一點也沒隱瞞。”
崔子琴道:“陛下,雖不能保證太后娘娘痊愈,但能壓制疾病的復發,至于能活在世上多久,就要看太后娘娘心里怎樣想了。”
百里初淮在龍椅上坐下,道:“朕聽胥凌浩說,你想離開皇宮?”
“是!”
“為何?”百里初淮伸手,一邊候著的宮女忙遞上茶盞。
“當初,你以給母后診病為條件,要朕封你為官,重振崔家的繁榮,如今,你的愿望就要達成,怎么反而要走了?”
茶香悠悠,竟有一股清新之氣,百里初淮朝立侍問道:“這茶是誰煮的?”
立侍恭敬道:“回陛下,是林姑娘。”
百里初淮頓時沒了興致,“告訴林徐,管好他的女兒!”
“是!”立侍慌慌跪下。
崔子琴笑道:“陛下何必拒絕一個癡心的女子。”
百里初淮淡淡道:“是不是不想出宮了。”
崔子琴忙擺手道:“別別,陛下,我開玩笑的,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百里初淮看著崔子琴,“回答,為何要走。”
崔子琴拱手道:“因為一個人。”
百里初淮握茶盞的手緊了幾分,他知道崔子琴口中的那個人不是喬西佳,可就是控制不住的生氣。
“既如此,朕也不強留你。”百里初淮起身走到崔子琴身前,有宮女半跪著呈上酒杯。
百里初淮道:“送行酒。”
崔子琴道謝,接過酒杯,同時道:“陛下放心,喬西佳只是我妹妹。”
百里初淮不語,一口飲盡杯中酒,而后扔了酒杯,一邊走一邊道:“未品天下酒,已知竹酒好。”
崔子琴心里嘆口氣,陛下自登基以來,后宮空無一人,林丞相之女林如雪只因少時與陛下的一面之緣,便粘上了陛下。得知陛下后宮空無一人時,越發開心,整日跑到宮里在太后娘娘和陛下面前刷存在感。然而,陛下心里只容得下一個人。
崔子琴道:“陛下,告辭了。”
殿外,百里初少伸著脖子朝里面看,奈何什么也看不到。
胥凌浩靜靜看著百里初少花式作妖,最后道:“王爺,如果你想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大可以進去,不必像屬下一樣守在外面。”
百里初少撇撇嘴,“誰稀罕進去看皇兄的那張冷臉。”
胥凌浩眸光閃動,“殿下不喜歡主上?”
“沒,別瞎說,本王沒那個意思。”
“奧。”胥凌浩轉過頭看向遠處,手中握的劍緊了又緊。
百里初少嘆氣道:“皇兄身邊的人果然沒一個有趣的!”
胥凌浩喉結動了動,“沒一個有趣的?”
“殿下,喜歡有趣的?”
百里初少像發現了什么好玩的東西,驚奇地看著胥凌浩,“我收回前面那句話,胥凌浩,你還挺有意思的。”
胥凌浩低下頭,猶猶豫豫道:“殿下,如果心愛之人和江山不能兩顧,您會如何抉擇?”
百里初少仰頭笑道:“自然是選心愛之人,江山之大,若無他,何其無趣!”
空中幾只鳥雀飛過。
百里初少看向胥凌浩,“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皇兄?”
“我……”
胥凌浩話未說完,崔子琴走了出來。
“殿下。”
“崔神醫。”
互相見過禮后,百里初少道:“神醫這是要走?”
崔子琴笑道:“皇宮太悶,想出去走走。”
“神醫慢走,本王便不送了。”
“王爺客氣!”
目送崔子琴遠去后,百里初少看了一眼胥凌浩,邁步進了大殿。
“皇兄,你這次回來不走了吧!你是不知道我這幾天有多累!我和你說啊,朝里的狐貍一個比一個精,臣弟實在招架不住啊!”
百里初少一邊走,一邊抱怨著,他剛靠近百里初淮,就覺空氣一冷,立馬縮了縮脖子,弱弱道:“皇兄,氣大傷身。”
百里初淮面色陰沉,“朕問你,你代政這幾日,可有一日正經!”
“皇,皇兄,臣弟,本就不是當政的料…您還……”瞧著百里初淮越發陰沉的臉,胥凌浩輕咳一聲,百里初少一個激靈,立刻認錯道:“皇兄我錯了!我真錯了!”
百里初淮道:“禁足一年,回去抄寫《為政》五百遍,三天后送來。”
“皇兄——”百里初少哀嚎,“我真的知錯了!皇……”
“再多說一句,朕就停了你的俸祿。”
百里初少瞬間安靜,心里苦悶不已,兄弟果然還是親哥狠,穆蒔啊,你快過來吧。
胥凌浩這時上前道:“主上,屬下有罪!”
說完立馬跪在了地上。
“何罪?”
“昨日,酒鎮的探子來報,南靈出兵討伐酒鎮。”
百里初淮一愣,“為何不早說?”
“因為主上剛返回宮,前朝的人恐怕會有異議。”
“有異議?”手中的奏折狠狠摔在桌子上,百里初淮強壓下怒氣道:“那些人不過只是需要一個坐在上面,能做出讓他們都滿意的決定的人而已,至于那個人是誰并不重要,只要是姓百里!”
胥凌浩默然,恭敬跪在地上,他不懂皇家的事,但他知道這次是他做錯了,主子生氣了。
“酒鎮現在怎么樣了?”
“最新的消息,尋青親自帶兵從暗道進了鎮子里,酒鎮鎮長從酒鎮逃出,天幽閣的人一直跟在她身邊保護。”
“通知陳鑊,同朕往酒鎮走一趟。”
“屬下領命!”
百里初淮對百里初少道:“繼續代政,還有,朕不想聽到大臣對攝政王的不滿。”
百里初少難得的正經道:“謹遵圣命,皇兄一路定要小心,南靈三日前就傳消息說人馬上到京都,如今不見人影,又傳來酒鎮被破之訊,恐怕這是南靈早有策劃。”
“為的是調走皇兄,拿嫂子下手!”
百里初淮道:“恐怕他的目的不止于此,接下來的幾日,北幽,西戎使臣應該都會先他們君王一步到達,京都到時候就不太平了,你用著點心。”
“臣弟知道了,皇兄放心。”
將事情托付好后,百里初淮再也顧不了那么多了,立馬動身,日夜奔襲前往寧州酒鎮。
然雖說是秘密出城,京都里的各國探子不少,百里初淮前腳出城,后腳他們就得到了消息。
到達明州境內的北幽王冷哼一聲,“還用說,肯定是南靈那小子不安分,活該!”
西戎王嚇得直接停在益州,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