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走
- 華夏雪小說
- 華夏雪冰兒
- 2108字
- 2018-07-31 06:08:11
落葉飄零的深秋,有些寒冷,凄涼。
翔獨自一人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奔波了半個月終于找到了一份工作。
他打算在車站內暫時安身。過慣了寧靜的夜生活,冷不丁置身于喧鬧的城市要想平靜倒頗有點不習慣,實在感覺自己難以入眠。獨自一人在車站的一個角落里發呆了幾分鐘。有人來驅趕,他忙得站起來走開,想,今晚在哪過夜?他在一條走廊上踱過來踱過去,這樣來回踱了幾次,最后又停了下來。咦,自己是怎樣來到這條走廊的?自己是怎么來的?他仔細地觀看了一會兒,走廊上沒有一個人影,他又豎起耳朵來聽,發現這比車站安靜多了,那刺耳的鳴叫聲也離自己遠了許多。就在這睡,他突然有了這個想法,一個很高興的想法。
第二天,翔早早就醒來,因為昨晚睡得不好,他臉色憔悴,心情糟透了,還是去吃早餐上班去吧。
他離開走廊,穿過一條街,在不遠處找到一家早餐店,要了兩個面包,一杯豆漿,一個雞蛋,吃了起來。這間早餐店不算很大,看樣子生意還是不錯,幾張桌大都坐滿了人。在自己對面的一張桌上坐著三個人,看樣子是一家人,一個父母,一個母親和一個兒子,他們的椅子挪得很近,邊吃邊說著話,那樣的親切,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幸福。
翔觸景生情,他不知不覺地流下眼淚。一個月前他是和父母鬧脾氣才出走的,也不知她們現在怎樣?定是傷心透了。自己是生長在一個封閉而又貧窮的村莊里,打小父母親都把自己當成一塊寶,父親是個地地道道的莊稼漢,母親和藹慈祥,所有家務都她一人做,從不說什么。一家三口就住在一間沒有裝修的兩層土坯房內,房子左邊一側有一堵很是破舊滄桑而又發黑的土墻,土墻上雜草一簇簇。周圍是一塊被人踩來踩去,踩得硬硬實實的泥地。右邊圍著籬笆,籬笆內養著幾十只雞,特別是到了夏天,天氣炎熱,就會有一股難聞的雞屎臭味彌漫在空氣里,熏得他很不舒服,倒是父母親無所味,她們像是聞慣了也就不在乎。
翔對母親說,把雞賣了,不要再養了,家里這種味道不好聞,害得自己連一個同學也不敢上他家來。母親那能同意,她自己辛辛苦苦養的雞,每天都下很多蛋,除了自己吃不完又能賣了賺錢,多好的事,臭就臭點吧,將就點,熬熬就過去了,等有錢了,你念完了書工作了就不養了。可翔無論如何也不同意母親的想法,自己才念初中,等工作那還不是要再過好幾年嗎?于是,他和母親發生了一場爭戰。
“你知道不已經沒有同學愿意來我家玩了,已經沒有同學愿意和我交朋友了,你明白嗎?”翔大聲嚷著,吶喊著,聲怕別人聽不見似的,他氣急了。“等你工作,媽就不養了。”“那我不讀了,現在就去找工作,現在就去。”翔再次大聲嚷著,一直在角落里默默無語的父親終于忍不住了向前就狠狠的扇了翔一巴掌,翔的嘴皮不自覺地抖動了幾下,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燙,他們面面相覷,翔終于忍不住一賭氣走出了家門。
想到這翔又一次擦擦掉下來的眼淚。吃完了,該結賬了。他摸摸自己口袋里沉睡已久的一百元錢,這一百元也是他出走時向最要好的一個朋友好不容易才借來的,他都舍不得花,但也花了快要一半了。
趕快去上班,否則會遲到,第一天上班不能給人留下壞印象。他心急如焚,匆匆往前趕覺得路突然長了很多,還好,謝天謝地沒有遲到。
打了一個月的工,領回五百元的工資,他既高興又傷心。算算離家的日子也快到兩個月了,雖然能勉強的過下去,但總覺得自己迷惘而無助,看不清遠方在哪?不知道時間怎樣從身邊溜過,也可以說過慣了這種喧囂的日子。他突然很是想家,思家的心情越來越重,他想他爸他媽,以前他們是多么愛他,父母只有他一個獨生子,把好吃的都給他吃,不讓他做重活。是因為自己的沖動,任性,如今,一個多月的流浪生活,他才體會到生活是多么不易。
“回家,對,回家。”他突然覺得自己特別想家,想母親。他又一次沖動,于是整理行裝踏上開往自己家鄉的列車。
終于見到自己熟悉的家鄉了。這里依然是青的墻,青石頭,藍藍的天,還有那清清爽爽的陽光穿過歲月的縫隙,落在樹葉上,照著地面斑斑點點地閃著。他太激動了,一個多月不見感覺這原來是那么的美,自己在以前卻從沒發現過。
自己的老屋依然是土坯房,左邊的土墻依然在,只是更加斑駁,一只小花貓躺在地上懶洋洋地瞇著眼似睡非睡。“右邊的小雞呢?”翔猛然發現右邊籬笆沒了,雞也不見了。他難過地低下了頭。
“誰?呀,兒子,兒子回來了,兒子回來了。”母親一出門無意間看見久別的兒子出現在門口,不知是驚還是喜便大叫起來。父親一聽兒子回來了馬上一躍而起跑了出來,看到兒子他們竟然像孩子般地哭起來。
“爸,媽,是我不好。”“別說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母親忙把兒子拉進屋。“餓了吧,媽給你煮飯。”翔放下背包,坐在椅子上,父親只是默默地觀注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母親終于開口說了:“兒子,你去的那個城市你父親也去那找你了就是沒找到,后來才回來了。”“怎么,爸也去了。”翔的心猛得一跳,忍不住掉下眼淚。“在你離開家的這段日子,你爸你媽總是心神繚亂,那一天不是在盼啊盼,終于把你盼回來了。”“爸,媽,是我不對,兒子以后……”“別說了,回來爸媽就高興。”一向老實又木訥的父親低著頭低聲地說。
那天晚上,微弱的燈光充滿老屋,屋內有說有笑,母親織著毛衣,父親高興地抽著他的煙,翔雙臂抱著膝蓋,瞅著母親織毛線的手,一家人彌漫濃郁的生活氣息,親切而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