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劍痕石
- 劍上人間
- 杯中君子
- 2250字
- 2019-03-30 19:00:00
乾武王府,偏殿。
楊缺抱著朱丹青走到了床邊,慢慢地將她放到了床上,隨后又替她脫下了濕透的白布鞋,輕輕一擰,頓時擰出了好多水,這時,楊缺看了眼她那泡的發(fā)白的玉足,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我……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睏钊狈畔铝诵?,又幫她蓋好了被子,才小聲道。
“我……”朱丹青頓了頓,掙扎了好大一會兒,“我眼里好像進了很多水,你能不能幫我……”
說到最后,朱丹青直接閉上了眼睛,楊缺愣了愣,深吸一口氣,覺得一陣口干舌燥,這種事,他想不懂也得懂啊。
最終,楊缺小心翼翼地吻向了她的右眼,輕輕吸吮著,感受著她那微顫的眼皮與眼珠,不由得又加大了力道,狠狠吸吻,并且還偷偷舔了舔。
到最后,楊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吸干她那雙眼睛的,只覺得嘴唇濕潤潤的,擦拭干凈她那眼上的白沫后,趕忙轉身離開了。
……
第二日,楊缺并未去看朱丹青,而是獨自一人走出了王府,他還有要緊的事情要辦,那個白二爺的真正身份,一直困擾著他。
片刻后,楊缺又回到了那個拐角處,略有些禿頂的白二爺依舊在那里靠墻坐著,只是身前的乞討碗不見了,只留下那塊石頭。
“白二爺好??!”楊缺微微笑道,走到了白二爺身前,蹲了下去。
白二爺眼里閃過一絲激動,拱手道:“乾武王太抬舉我這個乞丐了,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是所為何事???”
楊缺沉吟道:“白二爺,我還是想問問你,你和白家到底有沒有關系?”
“哈哈……”白二爺突然笑了起來,搖搖頭,接著道,“老子我自小便是孤兒,哪來發(fā)什么姓氏?不過是貴人收養(yǎng)了我,賜我一姓罷了。
唉,說來也是遺憾,這么長時間過去了,貴人給我的那道謎題,我還是解不出來啊,非但如此,我還落魄成一個小家族的客卿,實在是愧對師傅了!”
“謎題?是什么謎題?”楊缺頓時追問道,能讓筑基五階都難以解開,不由得對它好奇起來。
白二爺深深看了楊缺一眼,伸出枯槁似的手指,指了指他身前的那塊石頭,沉聲道:“就是這塊石頭,再準確些,是石頭上的這道劍痕,它是貴人留下的,這塊石頭又因這道劍痕,所以也被叫做劍痕石?!?
“劍痕石……”
楊缺微微皺眉,伸手拿起來這塊石頭,他的側面的確有一道白色的淺淺劍痕,但他并沒有感受到什么不同啊。
“可能看出些什么?”白二爺笑著問道。
楊缺沉下來心思,并沒有回答他,而是仔仔細細的感受著這道劍痕,這道劍痕很淺,還向兩邊延伸,宛如細長的葉面。
“不對,這道劍痕很奇怪?!?
楊缺疑惑道,隨即取出來青竹劍,朝著地板猛然一劃,劃出一道深深的劍痕,不過這道劍痕與劍痕石上的差別甚大。
劍痕石上的劍痕如同葉子般往兩邊舒展,而楊缺劃出的這道劍痕,則筆直的向內深陷,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劍痕,再夸張一些,就好比一個是將手掌平放石頭上,另一個卻呈現刀掌劈向了地板。
“這……不應該啊,劍鋒銳利,怎會劈出這么寬淺的劍痕?即使再劣質的劍刃,在劍氣的加持下,劈出的劍痕也應該是細長深凹才對啊?!?
楊缺手里拿著劍痕石,眼神里的疑惑更重了,難不成那位貴人用的劍刃非常寬厚?可這不符合常理啊。
“是啊?!卑锥斘⑽㈩h首,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道,“這是因為,老夫的那位貴人,他根本沒用劍,他只是用手指輕輕一劃,隔著數丈遠,便為這塊路邊的石頭,增添了一道劍痕?!?
“用手指?這怎么可能,手指發(fā)出的定然是內力,又或者他引動了天地靈力,這怎么能是劍痕?哪有劍痕不是用劍劈出的?”楊缺搖搖頭,對于白二爺的說法,不太贊同。
而為了證明他的說法,楊缺又伸出手指,用力打出來一道“劍氣”,這道“劍氣”劈向了地板,卻轟出一道深凹的小圓坑,根本不是劍痕的樣子。
“我是劍修,但我不用劍,即使用手指打出再多的劍氣,也劃不出劍痕,為何?因為它根本不算劍氣,沒有經過佩劍的凝固,它只不過是一道內力。
天下修士,內力為基礎,所謂的劍氣,也只是經過佩劍定型的內力罷了,即使達到陸地神仙的靈力階段,也要將靈力凝聚在佩劍上,方可定型為劍氣?!?
楊缺所言不錯,劍修們或用內力,或引動靈氣,在沒有經過佩劍的凝固前,皆算不得劍氣,所謂的劍氣離體,也只是通過佩劍劈出罷了,舉一反三,其他的修士也是如此。
而這類專精于刀、劍、槍、長鞭等武器的修士,被統稱為武修,武器是他們強大的根本,楊缺就是武修。
而另一種修士,便是道修,火云天、道寅子、上官烈、秦武陽等等皆是道修,對他們來講,法寶只是輔助性的東西,他們自身調動的各類屬性的靈氣,才是他們修煉的根本。
當然,世上也不乏道武雙修的天驕,徐寒安便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他那劍氣鋒利的同時,還增添了寒冰之氣,可凍裂四方,著實強悍。
……
“這……這也是老子最疑惑的地方啊,唉,大半輩子過去了,貴人臨走前的那隨意一指,我至今清楚的記著,這石塊上的劍痕,確實是貴人用手指劈出的。”
言道最后,白二爺突然站了起來,朝著地面猛然連打出數道“劍氣”,但卻只轟出一道道裂痕、小坑等等,沒有一處和劍痕類似。
可是那石塊上,確實是一道細長的劍痕,即使它又寬又淺,也沒人看錯它。
“唉,罷了罷了,乾武王,這塊劍痕石,你拿走吧,我怕是這輩子都難想明白了,但王爺你不一樣啊,你還年輕,年輕啊?!?
最終,白二爺似泄了氣般沒渾然了力氣,拖著憔悴的身子,頹然一嘆而轉身離開了,一個老乞丐帶著滿腔的遺憾,慢慢遠去。
此時正是朝陽升起的時候,紫氣東升卻與他再無關系,白二爺走到了一個早上無人的老巷子里,一屁股坐了下去,從納戒里取出來他的佩劍。
劍名很簡單,單一個白字。
自白二爺看到貴人那一指后,他便再沒有取出來過,他也不想取出來,因此,上官家乃至江陵,乃至南疆,都不知道他是個劍修。
最終,冷風吹進巷子,帶著晨曦消散了陰暗,白二爺亦懷抱著劍,閉上了眼,嘴緊抿,淚滑下,直至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