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牡丹花公園。
葉汐：“……”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
“阿姨，您媳婦究竟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你應該去醫院查，更何況我連她的人我都沒見到，你要我怎么看啊？我又不是神仙，真的不會掐指一算就知天下事啊。”
葉汐解釋了半天，這位阿姨這才勉勉強強地離開，嘴里還不停地叨咕著“什么活神仙嘛，連這個都算不出來。”
葉汐：“……”
微笑中透著想打人。
“呼~”
葉汐有氣無力地趴在了桌子上。
剛才這位大嬸太磨人了，比降妖除魔還累啊。
“昨晚沒睡好？”
白以天這時出現在了她面前，很隨意地就坐在了她對面：“想不想聽那個羅品的消息？”
葉汐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看著他：“說。”
“也不知怎么的他就瘋了，嘴里一直不停地跟徐羽墨道歉，再加上易陽手中的錄音筆，一切真相大白。”
“那就好。”
葉汐笑笑：“算是為徐羽墨出一點氣了。”
白以天神秘兮兮地看向葉汐：“他那種人突然瘋掉，不會又是你給他下的什么符咒吧？”
“那倒沒有，我是直接給他點了天眼。”
“天眼？那是什么？”
“我們道士通過修行自然而然能夠憑借肉眼看到鬼，而你們這些普通人的話只有被點了天眼才能看到鬼。估計他就是被這個給嚇瘋的。”
白以天一下子來了興趣：“這么刺激？那你也給我點一下吧。”
葉汐：“你不是很怕這些東西的嗎？”
白以天似笑非笑道：“不是有你在嗎？特別有安全感。”
葉汐：“……”
微笑中透著想打人。
沒有什么比作為一名女人被認為有安全感更扎心的事了，如果有，那就是這還是一個男人說的。
這時，一個穿得能跟非物質文化遺產站一起的老太婆走了過來，神情異常嚴肅。
葉汐認識她，姓劉，是一位神婆。
“小姑娘！”
劉神婆一把將坐著的白以天推到一邊，白以天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她一只腳直接踩在了凳子上面，氣勢洶洶地看著她。
“看你年紀輕輕，學什么不好偏偏學這些歪門邪道，你爸媽知道你在外面做這些事嗎？！你爸媽知道后不會難過傷心流眼淚嗎？！那些不懂道行的客人不過是看你長得年輕漂亮才來的，你要跟我們這一大把年紀的人搶生意，你的良心過意得去嗎？！”
葉汐：“……”
嗯？？什么情況？？
這位劉神婆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大堆，葉汐最后才總結出了她這話的中心思想。
讓葉汐該干嘛干嘛去，別再跟他們搶生意了。
葉汐心中好氣。
說她是花瓶就算了（其實被這樣說挺高興的），居然還說她是歪門邪道！
跟她比起來自己可算是根正苗紅的中國非物質文化傳承者好嗎！
“最近我們這些被你搶了生意的人成立了一個弱勢群體保護協會，他們推薦我為會長來跟你進行談判。現在是和諧社會，我們希望和你來一場技術上的比試，贏了，你繼續在這里，輸了或者你不愿比試，就希望小姑娘你另謀他處了！”
這位神婆說得一本正經的模樣，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
葉汐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白以天瞬間來了興趣，在一旁起哄道：“battle！battle！”
葉汐白了他一眼，同時心中有些無奈。
怎么這么麻煩，做人太優秀也不行啊？
雖然她在哪里做生意都一樣，但葉汐實在是不想再花功夫去找其他地方了，這樣太麻煩了。
葉汐勉強答應了她：“好吧，我比。”
……
按照劉神婆給的地址，葉汐和白以天來到一家看上去很有年頭的香燭店。
店里面紅光陣陣，隨處可見造型詭異的泥塑彩繪神像。
墻上到處貼著各種意義不明的符咒，陰暗又神秘。
香燭店坐落于胡同的拐角處，鮮有生客光顧，一般都是一些老熟人來這里購置。
白以天剛想參觀一下這個香燭店時，一個穿著黑大褂、戴著黑框復古眼鏡的中年男人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柜臺后面。
“你是葉汐？”
葉汐點了點頭。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指了指后院：“我是老常，他們在等你呢。”
葉汐同白以天一起往后院走去。
后院里已經站著一群人，年齡都在四五十歲左右，男女各占一半。
葉汐進來后，他們用一種復雜且帶著輕蔑的目光看向她。
那位神婆會長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我也不說什么廢話了，小姑娘，從你踏進這家店起比試就開始了。”
白以天微微一愣：這么突然？
葉汐的神情立刻變得無比嚴肅起來。
雖然她并不在意任何輸贏，但她現在代表著清心觀就絕對不能丟清心觀的臉，更何況對方還是一群非專業的大媽大爺級別的人。
“第一場比試是你的入門考試，過了才有資格跟我們這些人比試。”神婆會長目光犀利地看著葉汐。
“你說。”
“第一場比試：看鬼。”
葉汐一怔：看鬼？
她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鬼和人不同，人能從三魂七魄中看出個大概，鬼卻不能。
鬼，有魂無魄，是一種意念的化身，是一種超自然的種類。
它們有的是人死后因放不下執念所化，有的是其他物種機緣巧合所化。
不僅來源不同，連品種都是有差異的。
有的鬼善良上進，可以擁有一定修為，稱為鬼神；
有的鬼不思進取，游手好閑，稱為孤魂野鬼；
有的鬼戾氣纏身，報復心極重，稱為厲鬼。
這些鬼一般人是很難光憑看就看出所以然來的，就連葉汐自己也只會一點皮毛。
葉汐原本以為這群人不過只會一些皮毛，跟他們的比試更是小菜一碟，沒想到剛開始就如此艱難，看來是她太小看這群人了。
神婆會長見葉汐面露難色，不禁得意一笑：“把籠子抬上來。”
話音剛落，幾個大爺哼哧哼哧地從后面把一個大鐵籠推了出來，鐵籠上還貼著幾道黃符。
從白以天的視角看過去，里面空無一物。
他戳了戳葉汐的背：“里面是什么啊？”
從葉汐的視角看過去，只見鐵籠里關著三只面黃肌瘦的鬼，正無精打采地望著外面這群人。
葉汐：“有三只小鬼，沒什么修為，估計是在街上游蕩時被抓來的。”
白以天：“……”
他腦海中一下子冒出幾個大爺大媽手持法器圍毆這幾只鬼的畫面。
這個……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倒霉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