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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死亡降臨

  • 憶水之華
  • 木之兆
  • 3032字
  • 2018-09-07 05:36:23

就在春分到來這天,他摸著睡在病床前的她的頭,很是悲傷的說著:“我的死去,你的重生,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春天來了,祝瘋姑娘有一個好的開始。”

就在他閉眼的那一刻,他還在不舍的看著她:“唯有我的死去,你方可解脫。瘋姑娘,我舍不得看你遭罪;瘋姑娘,以后一定要幸福。”

清晨醒來,有一只冰冷的手在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她抬起頭來看到他死去的容顏,突然變啞巴了、話不會說了、眼淚也枯竭了,她呆呆的站在床前緩沖了一會兒之后,蹲在地上聲嘶力竭大叫,震動了整個醫院,她責怪他為什么要這么殘忍,說好的無論他變成什么樣她都會對他不離不棄,可他怎么能這樣做。

醫生趕到時嘆了口氣:“多好的人啊,福薄命薄。”隨后醫生對家屬說道:“他已燃盡了所有的精力,再也回不來了。”

就在春分的前一個晚上,阿依木當得知他奄奄一息時,就換乘不同的航班往這邊趕來,當她飛奔跑到病房門口時,看到里面的人早已泣不成聲,她大概也明白了,她已經盡量往這里趕了,可還是沒趕上看他最后一眼。她失落的走出醫院抬頭看向天空,見云霧散開,她嘴角微微一笑:“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誰失去了誰,誰又得到了誰,到最后留下的原來是一地傷。”

后來追憶回到家看到了他留給她的信:“我再也承受不住病痛帶給我的折磨,也不忍看你整日為了我提心吊膽,我從沒見過這么軟弱的自己,我想要與你一起活下去,可自尊心卻讓我不想活得窩囊。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死亡。我知道你會恨我,恨我的殘忍,今生欠你的來世再還。

對了瘋姑娘,你要堅強,我不喜歡看你流淚,我喜歡你狼心狗肺的樣子,喜歡你厚顏無恥的捉弄我還振振有詞說自己有理,喜歡看你沒皮沒臉的大笑,喜歡有你陪伴的日子真好。你總是帶給我快樂,你的陪伴讓每個清晨的我都是在笑夢中蘇醒過來的,很幸福。

瘋姑娘不要害怕,你還記得當初我們一起看的漫畫電影《大魚海棠》嗎?你放心,我會如湫一樣化作人間的風雨伴你左右,你不會孤獨寂寞的。

瘋姑娘我擔心往后的生活你會過得不快樂,所以在我離開之后你一定要找一個如我那般疼你愛你的人,否則天堂里的我會流淚,因為舍不得你受委屈。

瘋姑娘你知道嗎,其實我想跟你結婚,生一個屬于我們自己的孩子。許是我太貪婪了,所以老天在懲罰我。此生能夠遇到你已是莫大的恩賜了,我怎么還能渴求更多呢,最后上蒼不得不用我的生命來抵消我的貪婪。

瘋姑娘請原諒我,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用這樣的方式來了結自己的生命。

瘋姑娘我心疼你,不想你因為我而日夜陪伴在床前煎熬,更不想你看到我受病痛的折磨而痛不欲生的樣子,每天見你疲憊不堪的面容時我的心一直在隱隱作痛。

瘋姑娘對不起,我食言了,此生不能娶你了。

瘋姑娘,我愛你,很深很深。”

看完信之后,追憶淚流不止,他從始至終都是在為她考量,事事以她為先,可最后呢?她失去了他,留下她在這世上痛不欲生的活著。

司徒水寫給父母的信:“還沒來得及報答二老的養育之恩就已經撒手人寰的我實在不孝,你們對兒子的愛此生難以回報了,若來生有緣我還當你們最疼愛的兒子,那時我定會好好孝敬二老,不讓二老為我操勞。離開之后的我唯一的缺憾就是沒能陪伴阿億走到最后,扔下她孤獨一人,所有的痛苦都要讓她獨自來承受。我走后,還望爸媽多加照顧她一段時日,等她緩過神來再放她走也不遲。郊外的那棟房子早在幾天前我已經過戶到阿億名下,那是我唯一留給她值得念想的東西了,還望爸媽將鑰匙交還與她。”

母親從信封袋里將鑰匙拿出來,然后蹲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

父親無言看著天花板,一臉的滄桑,他回憶兒時的兒子是多么的聰明,多么的惹人喜愛,回家了總是討爺爺奶奶、各位叔叔阿姨的歡喜。時間一晃而過,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真不是一般的難受。可又能怎樣,即使天塌了也一樣要撐著。

他不想等著被病痛嚙噬心骨而死,所以他選擇了以自殺的方式快速地了結了他這短暫的一生。他一生活得體面,當死亡降臨時他也要體面的死去。死后的他已無牽掛,唯一的缺憾就是還未來得及娶她。

春分這天,該傷心的人一個也不落,該歡喜的人一個也不能少。司徒水走了;年華酒吧開業,事業蒸蒸日上;彥沫工作一帆風順,阿依木回去對肖斯崆說:“咱們結婚吧?”

肖斯崆凝視的深忘著她:“放下了?”

她看著他:“放下了。”

他誠懇的對她說:“既然放下了那咱們就結婚吧。”

“嗯!”

后來,追憶在XSBN司徒水的房子里整整待了兩個多月,她舍不得離開,因為那里面有他的影子和味道。她若離開了就感受不到了他的氣息,她若不離開就會時常想到他,然后徹夜未眠。

一天,她如孤魂野鬼般的在章淚理發店門口晃蕩,沒多久她就遇到了剛從外面回來的章淚,然后開口問:“你有空嗎?我缺個陪說話的人。”

不用問他也能看得出她比前兩個月消瘦了許多,頭發也長長了些,看著她蒼白的臉他大概什么都懂了。他說了句:“不用問這回的故事一定比上次的更加悲涼。”

見她沉默,于是他將她帶到一家餐廳,吃飯期間他問:“能說說你的故事嗎?”

她無力的看著他:“這是一個說不完的故事,只要一回想到過往全身都是傷。”

他性格爽直道:“說不完那就不說了,結局如何?”

一提起結局她的淚水便噴涌而出:“那個我視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離開了。”

他被她的淚水所感染,一時不知說什么好,便往她碗里夾菜:“先吃飯吧,想必這兩月以來你也沒吃什么好的補補身體,看你瘦的很猴似的。”

那天她在章淚那里哭了一個下午,想必是把這么多天以來所有的痛苦全哭了出來吧!她沒有對他多說什么,他也沒問他們之間都經歷了些什么,他只知道那個人死了她很傷心,僅此而已!

再次走進司徒水為她專門布置的辦公室,她四處打量了一番,然后看到那本還堆放在桌上的《追憶似水年華》這本書,她輕輕拾起書回想起他叫她給他說說這本書到底都講了些什么時,她閉上眼:“生命只是一連串孤立的片刻,靠著回憶和幻想,許多意義浮現了,然后消失,消失之后又浮現,就如一連串在海中跳躍的浪花。”她在房里四處觀看,發現這里始終是個傷心之地,到處都有他的影子,看來也是時候離開了。

她將手中的書扔在桌上,嘴里念道:“逝去的流水,你就在這好好安歇吧!”然后她轉身走了,開始了她的天涯生活。

離開XSBN那天她去看了司徒水的父母,將司徒水房子的鑰匙歸還于他們,司徒水母親又重將鑰匙放到她手里:“這是阿水生前留給你的唯一值得念想的東西,我們都尊重他所做的決定,你留著吧。”

她流著淚說道:“以前他帶給我的全是快樂,自從他走了之后我的世界變得陰暗了,沒了陽光普照的燦爛笑容,留在記憶里的全是昏天暗地。”

司徒水父親對她說:“你是一個真誠的姑娘,往前走吧!遇到你,是阿水的福氣;不能與你結為連理,是他福薄。”

司徒水母親更是憂傷的說道:“跟你在一起的這幾年他始終都是快樂的,只要一提到你他仿佛就有說不完的故事。直到去年我們都催他既然人家姑娘那么好為什么還不結婚。他忽的苦悶著臉不說話,我當時還以為他不樂意聽我們嘮叨這些,后面也沒去追問他有關結婚的事。”

隨后司徒水父親也一臉滄桑的對她說:“直到有一天他打電話告訴我他生病了,如果病情得不到醫治的話他會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因為他不想活得狼狽,尤其是在你的面前。他本來是想如果醫治好了就去找你,如果是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也請我們不要告訴你。他寧愿你恨他的不辭而別也不愿看你痛苦。那天,他第一次在電話里哭了許久,不是因為舍不得父母,而是舍不得你。”

離開司徒水家之后,她蹲在外面哭了許久,她恨他,恨他的殘忍,恨他給了她多少快樂就給了她多少痛苦,恨他明知道她愛他愛得深入骨髓卻還要狠心割舍她,她走不出他的陰影,她活著就如行尸走肉一般沒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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