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京城來客
- 禛情曼舞
- 那時翩然
- 1873字
- 2018-02-08 17:16:42
我聽到《刀劍如夢》的時候內心已經沒有什么激情了,可是仍然努力的去表演。
疲倦的時候會佩服藝人們,做戲做得那樣真,連自己都被感動。
我努力叫自己要更加敬業一點。
同時需要鼓勵的就是陳燦燦。
因為除了我教她的這一首,大家都學得會的曲子和她統統沒有緣分。
桃紅原本還想替我們再排一首,大姐的意思是練好這個就足夠了。
我大概能猜到大姐無意中透露的訊息,大概京城特別時興陳燦燦這種類型吧。
我的壓力可想而知。
桃紅替我加了一些動作,原本對我在這支舞里的定位是柔,現在又加了灑脫。
我對她是感激的。
二月二十七早上,大姐宣布今日免課,各人只需梳洗打扮。
是啊,梳洗打扮,以便出售。
陳燦燦的興奮沒有感染力。
我們屋仍然排在最后,并且桃紅將我倆叫去她那里。
“桌子上的衣服換上,陳燦燦的是男裝,”桃紅急匆匆的,“沒有想到這樣快,你們收拾好了就呆在這里等我。”
桃紅出去了。
不用多言,先換上衣服。
我替陳燦燦打了一條長辮子,陳燦燦一個勁兒的樂:“像不像個爺們?”
我將頭發解開,梳一個斜斜的發髻。衣服是藍白相間的,在桃紅的梳妝臺上找到一根湖藍的發帶,把發髻束緊。
衣料很好,樣子也裁得俏。有點像敦煌壁畫上的款式。上衣腰節收得細,褲子帶著小喇叭。
陳燦燦的是一件合身的男裝大褂。
真難為桃紅了。
“畫個什么妝?桃紅姐這里什么都有啊。”陳燦燦坐在銅鏡面前。
“我來。既是扮男裝就得這樣。”我描粗了她的眉毛,眼線也打黑了。嘴唇只涂一點淡紅。
陳燦燦照一照:“沒有擦粉。”
“哪個男人擦粉的?就這樣了。”我拉她起來,“你幫我弄吧。別擦太白。”
化妝也是基本課之一。陳燦燦替我畫了一個梅花妝。
兩個人站在鏡子前頭并頭,都忍不住笑了。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陳燦燦甩一下辮子,很瀟灑。
“上次輪到咱們時,天都黑了。怪冷的,咱們再練一會吧。暖暖身子。”我抱起琵琶對陳燦燦說。
剛練上便有人急急的敲門。
桃紅不會敲自己的門,我趕快去開門。
水仙看見我的打扮愣一下,冷冷的說:“桃紅姐叫你們。”
扭頭便走。
我跨出房門:“桃紅姐在哪?”
“跟我走。”水仙頭也不回。
我招呼陳燦燦抄了家伙去追水仙。
一直走到上次去過的小樓,到得二樓,水仙停住,輕輕地往偏房走,我對陳燦燦比一個小聲的手勢。跑太快了,她喘得像頭牛。
桃紅站在那里,看見我們,疾步上前,上上下下打量我倆。
“好好的跳,”桃紅對我說,又拍拍陳燦燦的肩膀,“好好的唱。”
我只能點頭,因為我也喘得厲害。
桃紅打開另一道門,并不是我們進來的那扇門,我和陳燦燦握住手,兩個人的手心都是涼的。
我聽見大姐的笑聲。
“爺別急,溫紅小閣最好的清倌兒這就來給您老消氣來了。”
桃紅揮手示意我們準備開始。
卻聽見有人叫一嗓子:“溫大姐,好久不見啊——”
桃紅立即關上門,對我們說:“水仙出去。小曼,燦燦等著我,我進去看看。”
兩道門都合上了。屋里只剩下我和陳燦燦。
“出事了嗎?”陳燦燦小聲問我。
我也聽見那邊傳來的吵鬧聲。
桃紅推門進來:“別怕,不過是兩邊都爭著要帶你們走。桃紅姐姐只說一條,把本事都給我使出來,今兒個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桃紅把門打開。陳燦燦站在門口,我對她笑一笑。
她右手握簫,左手捏一個劍訣,對我點頭。
我彈出前奏。
陳燦燦低低的唱:“我劍何去何從,愛與恨情難獨鐘。”
她走步出去亮相。
我抱著琵琶站到她的位置繼續彈。
“我刀割破長空,是與非懂也不懂。我醉一片朦朧,恩和怨是幻是空。我醒一場春夢,生與死一切成空。”
陳燦燦面對主客位置,腳步不動,只是將手中簫在空中刺刺點點。
待她的“生與死一切成空”唱完,我移動腳步,邊彈邊向她走去。
陳燦燦眼中溢滿自信,她是那蓋世的英雄,我就是她的柔情萬種。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愛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隨風。
狂笑一聲長嘆一聲快活一生悲哀一生,
誰與我生死與共。”
兩人立即合音,她的簫加入我的琵琶,背靠背,聽簫和琵琶唱古老的傳說。
“我哭淚灑心中,悲與歡蒼天捉弄。
我笑我狂我瘋,天與地風起云涌。
我醉一片朦朧,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場春夢,生與死一切成空。”
我一錯身,與她失之交臂,陳燦燦對著我的背唱道: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愛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隨風。
狂笑一聲長嘆一聲快活一生悲哀一生,
誰與我生死與共。”
她吹簫,我做反彈琵琶狀,她眼神一閃,我知道她準備好了。
我做一個小的跳躍,她的背一彎,我從她背上躍過,陳燦燦將尾音吹完,收簫,攬我入懷。
成功!
我聽見掌聲。
然后我和陳燦燦給主位上的各位請安。
然后大姐叫我們抬頭。
然后我看見了我每日必定溫習一次的那三張面孔中的一張。
是個男人。
是個道士。
我心中一陣激動。
這就是神仙帥哥所謂的緊要步驟了嗎?
問題是我要怎樣go on。
誰來給我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