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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卑微的生活

  • 禛情曼舞
  • 那時翩然
  • 2258字
  • 2018-02-08 17:16:42

“卑微”——我開始深切地理解這個詞。

我開始重新認識自己在這個時代所處的位置。

還沒有見到正經主子,那些比我們稍微高級一丁點的仆役便是我的主子。

每天早上排隊到正堂跪拜這所院子的主事。

之所以要排隊,是因為這個別院里面連我們五個共有歌姬十七人。

除了我,那十六個宛若孿生。

主事的是個嬤嬤。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臉上終年不見笑容。我隨大家恭敬的給她磕頭,稱她成嬤嬤。

祿海家的那個老婆被稱作趙嬸。聽這稱呼,好像不是旗人,不過這并不影響她的身份,因為我們一樣要恭敬她。

每日早上向成嬤嬤問安,然后是吃早飯。

吃了早飯回各自的小院。

然后集中吃中飯。

吃了中飯再回自己的小院。

然后集中吃晚飯。

吃完晚飯仍然來哪兒的回哪兒去。

我們和其他的十二個人沒有交談。

互相都有點敵視的意思,初來的那天晚上有恩典,吃的是米飯。可惜里面被放了鹽。之后都是饅頭面條之類的。

我們五個人空前的團結在一起。命運令我們坐一條船,這都是沒有法子的事情。

第七天的夜里,我們屋子被人大力的撞開。

我躍坐在床上。

趙嬸領了一大幫子家丁沖了進來。

“都死起來!快!”

我必須感激古代服裝的保守,即便在這樣突然的情況下我也不必擔心走光的問題。

我聽見有人在抽泣。

不是陳燦燦,她在我身邊,是誰?大鳳還是小鳳?或者是臘梅?

我睡得迷糊,光線又差。

并且趙嬸不斷的大力呵斥我們動作快一點。

我只來得及披了單衣便被推搡著出了屋子。

我今日才知原來這宅院里竟有這許多的家奴。

一腳深一腳淺的被推進正堂,然后被推倒在地。

是,我知道我命賤,但也不至無緣無故被扔在地上。

難道是出了事?

但聽見“噗——”一聲響,一個五花大綁的人被扔在我的左邊。

就著燈光我仔細一看,竟是臘梅!

我驚得向右手邊看,大鳳小鳳陳燦燦還有我都沒有被綁,是——臘梅惹禍了?

頭頂上傳來成嬤嬤的聲音:“祿海家的,你仔細審審這些賤婢?!?

“是?!壁w嬸恭請成嬤嬤坐到正堂主位,然后大聲說道,“臘梅!跪好!”

我的余光看得見她身上的鞭痕,臘梅掙扎了一下,沒能起身。

“給這賤婢長點規矩!”趙嬸怒喝一聲。

我忍住了去扶她的沖動,情況未明,我必須忍住。

兩名家奴架起她,臘梅被折疊成跪拜的姿勢。

我覺得齒寒。

這就是命運指給我看的現實?

趙嬸走到臘梅身邊:“子時三刻,這賤婢妄圖從后院翻墻逃走。你們四個,知情不報,當同罰?!?

臘梅嗚咽著說道:“與她們沒有相干。”

趙嬸劈手一個嘴巴子:“嘴硬!”

我不知臘梅招認了什么,心中著急萬分。

趙嬸又說:“來人,將這四個賤婢一同拉出去,各打二十大板。”

陳燦燦急聲問道:“不知臘梅犯了什么錯,奴婢并不知情!”

趙嬸冷笑:“她雖未招認,可也不難猜出,這半夜私逃無非是要去私會情郎。你們同處一屋,自然難逃干系!還不拖下去,打了板子,還愁你們不招?”

“容稟!”臘梅既然未招,我連忙大叫,“成嬤嬤容稟!”

“原來有人知情,”成嬤嬤笑道,“說吧?!?

“成嬤嬤,請容奴婢稟報?!蔽已杆俳M織一下思路,說道,“奴婢原先并不認得臘梅,因為有幸來京城一同服侍主子,這才共處一室朝夕相對。來京途中,奴婢有一日半夜驚醒,以為有賊人偷襲,卻不知那黑影竟是臘梅。原來這臘梅她有夜游癥。這一路之上,隔三岔五的便要發作一次。奴婢們也都習以為常了。”

“胡言亂語!”成嬤嬤冷笑,“你這說辭我一概不信!”

這謊言只是權宜之計,你要一個一個的審問我才害怕。

所以我給成嬤嬤恭敬的磕一個頭:“嬤嬤面前奴婢不敢妄言,嬤嬤自去問了送我們來京的鏢師便知道了?!?

成嬤嬤說道:“祿海家的,明日你去問問那些鏢師。蘇小曼,若是你有半句假話,我揭了你的皮!”

“是,是。奴婢萬沒有欺瞞嬤嬤的膽子?!蔽疫B磕兩個頭。所謂捉奸拿雙,只有臘梅沒有奸夫,我才敢扯下這大謊。圖飛卿是個機靈的,又有些情分,我倒不擔心她會說漏嘴巴。

趙嬸小聲的問成嬤嬤:“那,該如何處置。”

“只是捉到臘梅?”成嬤嬤問道,“有沒有男子在外接應?”

“沒有?!壁w嬸低下頭。

“下手也太重了,下回打探清楚了再做論斷。把臘梅扶回去,找點傷藥給治治。”聽了成嬤嬤這番話我正要樂,她又接著說道,“其他四個人,明知臘梅身有頑疾,隱瞞不報,每人罰十板子。”

你的嘴大,你說有罪就有罪。

趙嬸遲疑地說道:“打傷了她們還要派人照料,這——”

峰回路轉了。

成嬤嬤嘆氣:“還是欠歷練啊。從明日起,一天罰一個,令她們互相照料?!?

真狠!

成嬤嬤退了堂。

趙嬸呵斥我:“等我問明白了那個女鏢師,回頭找你算賬!”

我只是低眉順目。圖飛卿估計已經離開京城了,而我也不是太擔心圖飛卿的應變能力。她是個熱心腸的女孩子,會幫我們的。

我們互相攙扶著回了屋子。

趙嬸著人送來了傷藥。我又去廚房取了熱水。

大鳳和小鳳替臘梅換了藥。

我沒敢看那些傷痕。

臘梅低聲哭泣:“連累姐妹們了?!?

我背對著門窗對她做一個噤聲的動作:“都習慣你這毛病了,哪里想到你會去爬墻呢?!?

大鳳會意的說道:“這一路上你三天兩頭的犯這病,嬤嬤真要問是哪一天犯病的,我還真不記得呢。小鳳,你記得嗎?”

小鳳點頭:“我也不知道。誰去記這個?我一入夜,累都累死了,哪里有功夫理會這些?!?

連直腸子的陳燦燦都懂:“臘梅快別哭了,你這個病,姐姐不記恨你,真的。是我們的命苦?!?

臘梅把臉蒙在枕頭里面哭。

趙嬸推門進來:“今天誰來謝恩?”

謝恩?我想了一下,明白了。

天蒙蒙亮了,可不是要去挨板子么。

陳燦燦笑著說道:“我來?!?

“什么我呀你的,沒規矩的奴婢!”趙嬸除了呵斥人再沒有別的功能。

陳燦燦站到她面前低下頭:“奴婢謝趙嬸的恩典。”

我不想哭,真的,我只是覺得殘酷。

生活在這里,沒有任何意義。

我能夠預料到,這些猥瑣的迫害不過是我卑微生命里的一個小小的前奏。

我并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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