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絳哼了一聲:“記賬上了。”
陸驍暗罵道:“小氣。”
等各位都坐好了,程絳才緩緩開口:“碎玉的事你也應該知道了,他們利用這種蠱毒首先控制了桑城的百姓,然后利用他們引誘出下一城的士兵,繼而控制他們,就這樣犧牲一城人,控制一城人。
“因為琴城的人都不擅長打仗,我們磨光了他們的誘餌,他們估計會動用自己人,而蠻王肯定不會同意拿他的臣民作餌。我們希望你潛入他們的隊伍,拿到可以抑制碎玉的藥。”
“我是蠻族人,你不怕我跑了嗎?”
程絳眼里滿是堅定,道:“我信你。”
繼而又道:“這是我對晨王的承諾。”
蘇忠收斂笑意,淡聲道:“時間,地點,線索。我會拿到藥。”
這回輪到陸驍開口:“明日午夜,琴子溝,我們只知道這些。”
“嗯,交給我吧!”蘇忠咬著手指,漫不經心道。
“以后你就在這里睡吧!蠢驢搬去和我一起,軍事緊急,暫時難以再搭一個帳蓬。”陸驍道。
“什么?我不同意!我才不要和你一起睡。”程絳瞪大了眼。
陸驍拍了拍他的腦袋:“你以為我想和你睡?本來床就小,你一來我就得打地鋪了。”
“那我打地鋪唄!”程絳嘀咕道。
“你這細胳膊細腿的,第二天起來了可別喊疼。”
就這樣,程絳稀里糊涂的進入了陸驍的帳篷。
午夜,朔漠的風將黃沙吹得亂飛,帶著屬于疆域的氣息。
琴子溝周圍怪石嶙峋,淡淡的血腥味四處亂竄,其中夾雜著蠻人瘋狂的因子,足以激起人們的殺欲。
明明晃晃的琴聲傳來,帶著獨屬于中原人的清幽與淡雅,像一個標志。
屠殺開始!
一群身著黑袍的人從亂石中跳出來,外露的殺氣銳利而又內斂,不好對付。
他們從口袋里拿出一顆遍體通紅的丹藥,吞下。
就在這時,蘇忠從左側突擊,兩人倒下,丹藥落入他手中。未給其余人反應的機會,紫黑色的劍身散發出幽幽的光芒,一片人倒下。血跡沿著劍刃流下,滴在血泊里,如斷弦聲般清脆。
空氣中血腥味更濃,帶著一股淡淡的腐臭。
蘇忠神色微變,暗覺不會,掩鼻離去。
這時,一個身著白色喪服的少年從尸體后走來,他滿臉笑意,左手提著銀白色的古箏,那無形的毒氣迅速散開,仿佛見了貓的老鼠。
少年的右腳腳腕上用紅繩系著一個鈴鐺,古銅似的鈴鐺上雕刻著瑰麗的花紋,宛如縮小版的編鐘。
暗紅色的麻繩被撮的很細,底端的流蘇上鑲著很小的鐵珠,流蘇在月光的照射下倒映出奇異的光暈。微風吹過,空洞的鈴聲四散,仿佛在嗚咽的野狼。
少年盯著蘇忠離開的方向,那張稚嫩的臉上浮現出與他年齡不符的變態。
回到軍營時蘇忠倒在床榻上,左手緊緊的攥著一個白色瓷瓶,汗水沿著他的額頭下滑,臉上浮出紅暈。
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