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忠的睫毛輕顫,如蒲扇般翹起,顯現出他那雙干凈澄澈的眼睛,白啟晨看著其中自己的倒影,心里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一定,不會失去他。
蘇忠乖巧的將毛茸茸的腦袋擱在桌子上,道:“也沒什么,當初那個人性命垂危,我救了他一命。”
白啟晨笑道:“他現在在御前侍郎那里過得很好,不會有事的。”
蘇忠看了眼天空,粉白色的桃花緩緩飄下,就連他的聲音也變得明滅明滅:“該來的總會來,他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
和他往常的音調不同,現在的他仿佛經歷了很多很多事情,磨滅了鋒芒,像那些經歷了大風大浪的老水手,語氣里全是感慨。
一場宴會開的很是無聊,蘇忠撐著頭看著那些身著羅裳的女子在中間起舞奏樂,內心早已被無聊二字刷屏了,旁邊的白啟晨倒是剝堅果剝得一臉平靜,辯不出是個什么神情。
“今日我讓眾位來并不僅僅只是為了這些無聊的歌舞,前幾天哀家得到了一幅東海蛟龍圖,各位就以這幅圖為中心,詩詞歌賦隨意,最后將由晨王評出獲勝者,哀家將許給他一個要求。”
話音剛落,四個仆人抬著一幅三寸左右的畫進入舞池中央,畫軸緩緩散開,一幅水墨畫漸漸呈現在眾人面前:白色的宣紙上黑色的墨汁飛灑,兩只蛟龍糾纏在一起,巨大的龍頭顯得氣勢洶洶,那雙瞪圓的眼睛里有紫色光芒流動,細長的龍須也給人一種凌厲的氣息。
畫剛顯現,現場就發出了一陣輕呼,一時眾人都顯得有些無措了。這幅畫一改從前溫潤氣息,顯得鋒芒畢露。
“白啟晨你說誰會贏啊?”蘇忠扯了扯身旁人的衣袖,低聲道。
白啟晨抿了口茶,清聲道:“萬事皆有可能。”
蘇忠撇撇嘴,“你相信一個笨蛋也會取得最后的勝利嗎?”
白啟晨眉眼盡斂,“萬一呢?”
蘇忠指了前方的白若曦一下,輕聲道:“我覺得她絕對可以獲勝。”
白啟晨眼里閃過一絲詫異,問道:“為何?”
蘇忠輕笑,學著他的樣子抿了口茶,清聲道:“直覺。”
首先出場的是一位身著寶藍色水袖紗裙的絕色佳人,同色系的面紗半遮倩臉,精致的眼妝裸露在外表,兩鬢的一縷烏發辮成小辮,青鳳白玉釵將長發隨意的固定,隨意中帶著一抹精致。
總之二字與她絕配,傾國。
看著臺上翩翩起舞的佳人,蘇忠眸中有暗光流過。
“白啟晨,你爛桃花真多。”平緩的語氣里帶著輕佻和無奈。
白啟晨挑眉,“怎說?”
蘇忠緊盯臺上的佳人,粉唇輕啟:“你看,才上臺不過一會兒,她往咱倆這看的次數都有點讓我數不過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咱倆”二字取樂了,他唇角微勾,眸底帶起一片片漣漪。
白啟晨細細品茶,輕聲道:“不自量力。”
“說我?還是說她?”
“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