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眸間,男子已經走到了二人的面前。
青色的錦衣穿在十六歲左右的少年身上,更添了幾分穩重,雕刻著青龍的玉簪穿插在白玉冠上,墨發熟得一絲不茍,倒像有幾分強迫癥。
不得不說這皇室的基因也真是好,每一個都長得那般標志,是美人無疑了。
見二人沉默,男子又道:“四哥的這個美人可真標志,令崇俊想起了一個人。”
白啟晨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道:“恐怕所有北夷人在七弟眼中都一樣吧?時間不早了,莫要耽誤了太妃的棠桃共賞?!憋@然他已經失去了耐心,最后四個字說出來時已經是咬牙切齒。
未等男子開口,白啟晨便邁步向里走去。
“呵!”白崇峻輕笑了一下,道,“可不是嘛,那北夷蠻人在七弟的眼中,可都是一具具尸體呢?!?
顯然他并沒有什么眼力見,語氣一如既往地輕佻,戲謔更甚。
蘇忠依舊攥著白啟晨的衣袖,臉上面無表情,眼底的嗜血卻暴露了他的本性。
“白崇峻?!卑讍⒊枯p輕的喚著男子的名字,眼底笑意更甚。
“時間不早了,四哥還是快進去吧!”說完,白崇峻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蘇忠緊緊的盯著白崇峻消失的地方,眸底一片戲謔。
還是有點眼力見的嘛。
白啟晨忽然握住了蘇忠的手,語氣誠懇:“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蘇忠的心忽然漏了半拍,眼角有些泛紅,一種道不出的情緒在心底滋長。
那個人也說過這句話,可最后還不是……
他是北蠻世子,從那一刻開始他就失去了選擇的權力,沒有人能保護自己,也沒有人會保護自己,那些靠近他的人永遠帶著目的。
“怎么可能會怕呢?!钡穆曇羧谌腼L里,飄落一朵朵桃花,留下幾抹哀愁。
前面的人走的依舊沉穩,不知道有沒有聽見。
待他們進去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他們身上,氣氛一時陷入了尷尬。
“進過太妃。”白啟晨敷衍的點了點頭,轉身便帶蘇忠坐在了一旁的席位上,動作流暢,絲毫不拖泥帶水,顯然敷衍慣了。
太妃的臉色絲毫未變,滿面笑容的跟身旁的女子交談,顯然也是被敷衍慣了,所有人都默契的遺忘了剛剛,顯然也是看慣了。
蘇忠也知道他是怕自己受委屈,提前給個下馬威。白啟晨作為當朝晨王和右丞相,為前朝皇上征戰四方,免去了那些麻煩的禮儀也見怪不怪。
但自己就不同了,北夷世子,連仆人都不如的俘虜,見了皇室貴族現應是一跪三叩首,可他非但沒有讓自己跪,連像他那樣的敷衍都沒讓他敷衍。
桃花輕輕的飄落,輕悅的琴音洋洋灑灑的從一旁瀉出,伴隨著清脆的笛音,宛如一幅江南的油墨畫。
一群身著青衣的女子伴隨著歌曲起舞,白色的長紗遮面,曼妙的身姿在輕紗中若隱若現,卻又不讓人覺得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