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涯撇了撇嘴,甕聲甕氣道:“那還是要弟弟吧!”
白啟晨笑的依舊那么溫柔:“小涯是害羞了嗎?”
“才沒有,殿下不要亂說。”青涯紅著臉,反駁道。
“那小涯要去看弟弟嗎?”白啟晨笑著伸出手。
他的手很是纖細,但是很大,骨節分明,白色的皮膚上透著些許淡粉。青涯將手遞過去,輕握。讓她莫名的心安,真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里。
檀木門再次被推開,床上的少年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眼淚卻糊了滿臉。白啟晨將床旁的椅子拉開坐下,靜靜地將少年的眼淚拭去,拿起桌旁的茶壺倒了一杯水,他將水遞到少年的唇邊,看著他喝下。
白啟晨轉頭看向還站在門口的青涯,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出去拿點吃的。
轉頭便看到少年拿著空空的茶杯,眸中飽含淚光,好似又要哭了。他接過杯子放下,嘆了口氣,滿臉無奈,將少年剛流下的眼淚拭去。
柔聲哄道:“阿九別哭了,男子有淚不輕彈。”
“疼。”少年薄唇輕啟,鼻音濃重,好似在撒嬌。
少年眼珠微轉,不知道是流好還是不流好。
想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忍!
淚水回收,眼眶更加紅潤了,酸澀感襲來,兩行熱淚滾下。
白啟晨將他的淚拭去,往下看,原本厚重潔白的紗布滲出了絲絲血跡,而血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擴大。
“躺下。”
聞言,少年乖乖躺下。心里卻止不住的想:墨典的人長得真好看,果然和那些平民不一樣。
白啟晨輕輕的將染了血的紗布解開,露出縱橫交錯的傷口。因為撕裂,原本結了痂的傷口有血液滲出,有的甚至露出了嫩紅的血肉,不忍直視。
紗布被丟在地上,紅白交織,像盛開在雪地里的曼珠沙華,白啟晨將藥膏輕輕的涂在少年的傷口上。
少年安靜的趴在床上,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液,但他好像失去了痛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雙紅紅的眼睛里沒有半片波瀾。
少年的心里早已恢復了平靜,只是不停的重復一句話:已經不會痛了呢。
白啟晨似乎發現了他的不對勁,輕聲道:“痛就咬著。”說著便將胳膊伸了過去。
少年微愣,想道:不咬白不咬。
清晰的痛感傳達神經,白啟晨微微皺眉,生生的忍了去。
少年也是實打實的用力,這些日子的恨從眼底迸現,恨不得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可他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等白啟晨用紗布將少年包了個嚴實時,青涯也端著一碗粥進來了。他隨即將手收入袖中,面色不改。
青涯迅速收回目光,但是余光還是微不可查的看見了那片血紅色。眉眼低垂,擋住了眼底的神色。
青涯將粥端了過去,粥是清晨煮的,紅豆和小米混雜在一起,粥香中帶著一縷淡淡的清香,很提神,是今早放的薄荷。另外,紅豆粥中還放著幾片芹菜葉,淡化了紅豆的甜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