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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拾】文曦甄想篇(一)

又是桃花開得極好的日子,桃花樹下,站著人,地上,鋪滿桃花瓣。

“小丫頭,你叫什么?”甄想彎下身,執折扇托起女孩的下巴,女孩小小的,只是甄想投下的影子便遮住了女孩大半。

女孩臟臟的,怯懦地盯著甄想,雙眼泛光,她輕輕張開又裂又干的唇,聲音小小的:“文曦,我叫文曦,伏羲的“羲”旁邊有一個太陽……”

“文曦,文曦,清晨的陽光,這個名字很好,生活最不該缺少的陽光。小丫頭,我看中你了,就你吧!”甄想笑了,那長長的睫毛映在了文曦的心中,成為最美的弧度,再也揮之不去。甄想用扇子敲敲發呆的女孩,“記著,我叫甄想,以后你就隨我姓,叫我二哥哥吧,而你就叫甄嫵,再也不叫文曦,是甄府的大小姐。”

十年光陰彈指間便掠過,甄嫵趴在窗前,出神地望著臨窗的一池妖艷的荷花,淡淡失落。

“嫵兒,怎么悶悶不樂?又想家了?”楚天闊從她身后抱著她纖細的腰肢,擔憂的神色中閃過一抹心疼。

甄嫵轉頭,細細的柳眉微皺,有著道不盡的復雜。自她成了甄嫵,在甄府備受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甄想的安排下,她被培養得如同真正的官家小姐一樣,知書達禮,才藝出眾,容貌也不差。然而她只是甄想的一枚棋子,替他辦事罷了,順帶著做個已故甄大小姐的替代品。

自然而然她參加了選秀,被選上,進了宮,很快便被皇帝楚天闊,楚天闊并不像傳說中的皇帝見一個就愛一個,至少對她很尊重,雖然她已經被封為嫵妃,但是她的守宮砂依舊。楚天闊重來不勉強,他只是自信地說,朕要你心甘情愿成為朕的女人。為此,他真得對她很好,在繁重的政務之外,他細心體貼,無微不至。甄嫵承認,她的心在一點點沉淪,可是永遠不會沉到海底那么低,只是因為他晚了些,她的心,已經被甄想勾住了,緊緊的,掙脫不開。

“嫵兒,再等等好嗎?”楚天闊揉揉甄嫵的臉蛋,眼中帶著淡淡的血絲,“近日朝堂不太安寧,你放心,等處理好了,朕立刻帶你回娘家(妃子是不能夠出宮,這僅僅是楚天闊對甄嫵一人的恩準)好嗎?對了,明日你二哥甄想進宮議事,朕知道你們關系親厚,朕會讓他過來看看你,若有什么想說的可以讓他代傳。”

“多謝皇上。”甄嫵挪開楚天闊的手,跪下來謝恩,語氣冷淡,除了眼中的閃光,面無表情,楚天闊嘆了口氣,嫵兒還是不愿叫他的名字。

次日,甄想果真是來了,他依舊是像個發光體,笑容迷人,令人心醉。然而當他進殿將宮女支走后,臉色瞬間暗沉下來,他冷冷地坐在主位上,略微發怒:“你,什么情況?”

“二哥哥,我沒有做錯什么?你是指什么?”

“什么,你還問我什么?我不是叫你完全勾住楚天闊的心,讓他無心朝政,為什么他還有心力來處理,因為你的失誤,害得我差點暴露,若非我留了條后路,你以為你還能見到我嗎?”

“我……對不起,二哥哥,我不是有意讓二哥哥陷入險境,我保證這種事再也不會發生了!”甄嫵雙手緊抓著帕子,低著頭,眼中噙滿了淚。

月光如水,帶著一抹鮮紅,紅艷艷的。楚天闊拖著疲憊的步子,一如既往地來到嫵朝殿,殿內空蕩蕩的,沒有人前來迎接,楚天闊當下一慌,他快速奔進去,然而當他眼見發生了什么,他立即轉過身,呼吸不暢:“嫵兒,朕,朕并不知你,你在洗澡,朕只是看連個宮女都沒有,擔心你出事,所以,所以,才……”

“沒關系~”甄嫵披上了紫色的紗衣,低著頭,眼中帶著一抹決絕,她慢慢的,赤著腳,走到楚天闊的面前,顫抖著伸出手,生澀地從楚天闊背后抱住他的腰,強做平靜,她輕啟朱唇:“皇上,今夜臣妾是你的,你輕些,臣妾怕疼!”

楚天闊一怔,隨即是難掩的欣喜,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他抓住甄嫵的手,道:“嫵兒,你終于肯接受朕了,你放心,你永遠不必擔心,因為朕會一輩子守護你的!”

紅紗制成的簾帳中,雪白的床褥上點點紅梅,甄嫵如一具空洞的娃娃,沒有任何表情,她淡淡一笑,多了女人的嬌嬈多姿,她為甄想守了多年的貞潔終是被破,身痛,心痛,眼睛更痛,淚花泛濫,發出低低的哽咽。楚天闊見狀,連忙抱住甄嫵。他望著床褥上的瘋狂,他定是太用力了,他拍了拍甄嫵的背,柔聲安慰道歉:“嫵兒,別哭了,朕錯了,朕該輕點的,對不起,真得是,你太誘人了,嫵兒,朕好喜歡你,真的!”

聽到楚天闊的安慰,甄嫵的淚流得更歡了,楚天闊真得待她很好,可是她內心只希望眼前是甄想,她不想,真得不想接觸別的男人,若是眼前是甄想該多好!淚眼朦朧,她只覺人生迷茫,沒有盡頭,不知該何去何從,淚水流的越發得歡暢,也正因她這么一哭,楚天闊推掉了半月的政務,明明很重要,卻推的連眉毛都沒皺。

這半個月無數大臣勸諫不應沉溺女色,可楚天闊都不理他們,兀自寵幸著甄嫵,甄嫵雖然討厭這樣,可是為了甄想,咬牙便任由楚天闊擺弄。楚天闊名聲越發得不好,奸臣開始肆虐楚國開始不太安寧了。

半年后,楚天闊微服出巡,趁此甄想再一次來看望甄嫵時,對她的行為表示肯定,甄嫵頓時心花怒放,她的甄哥哥終于又對她笑了,終于不再發怒皺眉,她看著,癡迷地看著,頓時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甄嫵,你想要什么?說出來,我賞你!”

甄嫵抿嘴,有些猶豫,她低著頭,絞著帕子:“二哥哥,什么都可以嗎?”

“自然!”

得了再次肯定的回答,她慢慢抬起頭,定定地看著甄想,心中下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回答,聲音堅決而又清晰:“二哥哥,嫵兒想做一次二哥哥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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