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沒去也沒敢去打擾江泠和公孫瓊,她看到江泠與公孫瓊相擁在一起,只感覺自己那柔軟的心臟就好像在被人一層層的剝開,血淋淋的,那種不可言說的痛。她用手緊緊的捂住嘴巴,盡量讓自己不要出聲,可是身體卻在止不住的顫抖,溫?zé)岬难蹨I簌簌的從指間劃過。待在那兒,看著他們,簡直是讓綠茶生不如死,再多待一會兒,綠茶幾乎可以瘋掉。她跑回自己的房間,吹滅了蠟燭,縮在床上,讓自己陷入無盡的黑暗。
“噔噔噔”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把綠茶從自己悲傷的世界中拉了回來,是誰會來敲她的房門,王爺嗎?呵,不可能的,王爺有了愛人,為什么要在她熄了燈來找她,況且王爺剛剛還在和墨荷姑娘在一起,會是誰呢?
“進來吧。”綠茶沙啞著嗓子小聲說道,聽起來虛弱極了,她也不問敲門的是敵是友,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什么都不怕了,因為她已經(jīng)被江泠傷到生無可戀了。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黑色的身影閃了進來,綠茶蜷腿抱著自己,把頭深深埋在自己的臂彎里,并不去看他。他坐到綠茶的床邊道:“你喜歡江公子?”蠻榼的聲線在黑暗中響起。
這句話是多么的諷刺啊!
“出去。”綠茶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她本來希望在黑暗中撫平自己心靈的創(chuàng)傷,可是蠻榼就好像偏偏與她過不去一樣,來揭她的傷疤。
其實蠻榼也不是故意這個時候來的,他本來是已經(jīng)睡了的,只是剛剛公孫瓊質(zhì)問江泠的聲音實在是太大,把他給吵醒了,恰好他的房間與綠茶相鄰,讓他給聽到了綠茶的啜泣聲。別看蠻榼一個鐵打的漢子,其實心里還是挺柔軟的。
被綠茶下了逐客令的蠻榼,就好像說的不是他一樣,坐在床邊動都不帶動一下的,說道:“綠茶,別執(zhí)著了,你和江公子是不可能的。”
“慢走。”
“綠茶,愛情是不能勉強的。”
“不送。”
“你還小,不要那么早就把心交給一個人。”
“滾。”蠻榼成功的引起了綠茶的注意,綠茶抬起頭,眼眶紅紅的,就著窗外射進來的月光看坐在那里的蠻榼。蠻榼穿著一件黑袍,頭發(fā)盡數(shù)束起,那張歷經(jīng)沙場的剛毅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不過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有一絲憐憫。
“你來做什么?”
“我,想安慰安慰你。”蠻榼有點兒不好意思的說出理由。
“你是嫌我難過的輕是不是!”綠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是來安慰她的?“滾!”
蠻榼哪兒都好,就是嘴笨的很,看來自己真的把人家姑娘惹惱了,轉(zhuǎn)身離開之際又給綠茶撇下一句話:“生活還是很美好的,你千萬別輕生。”
“滾,姑娘我活的很開心,不用蠻榼大哥瞎操心!”綠茶順手從身邊抄了枕頭砸過去。
蠻榼背對著綠茶,反手接過“暗器”,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門被合上,房間再次陷入沉寂。
綠茶把腿伸直,靠在墻上嘆了一口氣,被蠻榼這么一鬧,剛才的傷心情緒找都找不回來了。枕頭被蠻榼拐走了,綠茶身心疲憊的和衣躺在竹席上合上了眼睛。
江泠和公孫瓊相擁著在亭子上湊合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一亮,江泠就依依不舍的把公孫瓊藏起來,怕被前來用早膳的葉連翹發(fā)現(xiàn)。不過葉連翹沒發(fā)現(xiàn)公孫瓊,倒是早起做飯的綠茶和公孫瓊打了一個照面,綠茶雙眼無神,半瞇著眼睛,冷冷的看了一眼公孫瓊,也不打招呼,就閃身離開了,心情大好的公孫瓊被綠茶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道:“綠茶,你昨晚沒睡好嗎?”公孫瓊指著綠茶眼下的黑眼圈。
“沒。”綠茶的回答簡短異常,說完就要走。
公孫瓊拉住綠茶的胳膊,解下腰間的酒壺遞給綠茶,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來,喝口酒!”
綠茶皮笑肉不笑的推開公孫瓊熱情的酒,“多謝,我還要做飯。”綠茶徑直去了廚房,留下公孫瓊呆在那兒。
公孫瓊看著綠茶遠(yuǎn)去,自己很無辜的喝了一口酒,對那邊看著她的江泠揮了揮手,然后徑直去了自己的藏身之處。
江泠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那兒,一杯接一杯的喝茶,想到昨晚和公孫瓊相擁入睡,江泠的嘴角不覺上揚了幾分,眼神也不自覺的柔和了許多。
“呦,阿茗,什么事兒這么高興,說出來,讓我也聽聽!”葉連翹扭著走了進來。
江泠立刻斂了笑容,冷冷道:“葉小姐。”
葉連翹手里握了一把精致的團扇,用扇子掩面垂眸,委屈地說:“阿茗,這么久了,怎地你還是對我如此生分呢?”
美人兒那委屈的模樣,得迷倒多少男人啊!
可惜江泠卻并不領(lǐng)情,道:“你我本是殊途,此番又何必強求。”也微微低下眼瞼。他是正人君子,自然是見不得葉連翹那般沒有底線的人,況且還是一個女人。
那一瞬間,葉連翹的表情僵在了那里,片刻后才一字一頓的說道:“江茗,什么叫你我殊途,你是人、我也是人,怎么就殊途了!我愛你,我有錯嗎?!”葉連翹把“我愛你”三個字咬的特別重。
江泠迎上她的目光,道:“葉小姐,不知‘我愛你’這句話,你對多少人說過呢?”江泠實在是不喜葉連翹的為人,仗著自己的家境,玩弄別人的感情,自以為高高在上,對所有人都頤指氣使。
“我說只有你一個人,你相信嗎?”葉連翹把扇子拍在桌子上,湊到江泠耳邊,“阿茗,我本來想慢慢來,現(xiàn)在怕是要快點兒了。”說完她還在江泠耳邊輕笑了一聲,弄得江泠心里像是貓抓了一樣。
葉連翹這次沒有和江泠一起用早飯,留給江泠一個瀟灑的身影,道:“阿茗,我不會讓你久等的!”她的語氣總是讓人覺得曖昧不清,江泠警惕的半瞇起了眼睛。
早飯,葉連翹沒和江泠一起吃;
午飯,還是沒來;
眼看就要過了晚飯時間,葉連翹依舊沒來。綠茶在江泠身邊禁不住小聲抱怨道:“葉小姐不來也不說一聲,讓我們干等。”
話音未落,一個小廝匆匆忙忙趕來,道:“江公子,我家小姐有請。”小廝的聲音不大,卻讓院子里的四個人聽的清清楚楚。
每個人的心里也是清清楚楚的,江泠現(xiàn)在去,無異于進了虎口。站在江泠身邊的綠茶悄悄拉了拉江泠的袖子,輕輕的搖頭。可是,他們有選擇的余地嗎?
“好。”想到葉連翹早上說的話,江泠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他向公孫瓊的房間看了看,還是跟著小廝走了。
一路上各種珍貴藥材,奇花異草種滿在小路兩旁,小廝領(lǐng)的路上被早早地鋪上了紅毯,一直通到葉連翹房間門口。
門內(nèi)有錚錚的琴聲傳來,小廝把江泠帶到門口,屈指叩了三下房門就離開了。
江泠深吸一口氣,推門而進。
房間里燃了香,是江泠從未聞過的香。繞過屏風(fēng)進入內(nèi)室,琴聲就是從這里傳出來的。
葉連翹用一只胳膊支著頭,頭發(fā)散開,有些濕漉漉的,看樣子像是剛剛沐浴過。未施粉黛,卻依舊美的奪人心魄,她斜倚在床上,只穿了肚兜和褻褲的身上罩了一層薄紗。屋里只點了為數(shù)不多的蠟燭,有些昏暗,卻讓葉連翹顯得朦朦朧朧,充滿了誘惑。
床下,一名男子席地而坐,腿上放了一只古琴,修長的手指在琴上靈活的翻飛。男子的長發(fā)用發(fā)帶松松垮垮的束在腦后,額頭旁的兩綹頭發(fā)散下,一身寬松衣袍,平添幾分飄飄欲仙之感。
見江泠進來了,葉連翹揮揮手,琴師便起身抱琴離去,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男子的表情。
江泠與葉連翹保持著三米以外的距離道:“葉小姐此時找江某來,是所為何事?”
葉連翹慵懶的起身,光腳站在地上,從桌上端了一杯茶水,一步步向江泠逼近,她雙手捧了茶盞,遞到江泠面前道:“阿茗,你也說了,天色已晚,你說,我喚你來是所為何事呢?”
江泠看了看那漆黑的茶水,在葉連翹的注視下,微笑著一飲而盡,嗯,茶水也挺甜的,他知道,葉連翹是不會害死他的。“江某不知。”
“那么,現(xiàn)在知道了嗎?”葉連翹曖昧的一笑。
該死,被下藥了,剛?cè)肭锏奶爝€十分炎熱,現(xiàn)在他只覺的體內(nèi)一股無名火被倏地點燃,難耐的欲望沖上腦袋。
江泠一步步逼近葉連翹,把她逼到床邊,用他那幾乎要噴出火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住葉連翹,一掌拍在葉連翹身后的床柱上:“女人,你找死!”江泠熱的扯了扯自己的領(lǐng)口,蜜色的皮膚若隱若現(xiàn)。
葉連翹見藥起了作用,勾了勾唇瓣,帶著鼻音輕哼道:“對啊,我就是在找死,‘我愛你’我真的只對你說過。”
葉連翹閉上眼睛,可是她預(yù)期的那個吻并沒有落下。她睜開眼,看見江泠嘴角掛著一絲血跡,正譏笑著看著她,呵,真是諷刺,他居然為了躲她,不惜咬破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道江泠對自己下了什么“毒手”,竟晃了晃倒在了地上,葉連翹坐到他身邊,一滴清涼的淚落到了江泠滾燙的臉頰上:“阿茗,我到底哪里不好,你為什么不肯接受我。”
葉連翹把江泠扶到床上躺下,在江泠身邊燃起一只香,在江泠耳邊緩緩的道:“阿茗,今夜你我······”葉連翹用藥物改了江泠的記憶后,給他喂了解藥。心里五味雜陳的躺到江泠身邊,看著他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