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刺殺
- 盛唐星辰
- 南海一浪
- 4755字
- 2018-08-22 14:37:11
在屈蔚的調(diào)理下,濟王的病已經(jīng)好了許多,都可以下地行走了。鐘娘娘得知后甚為欣喜,身體也很快恢復(fù)了,特向圣上請旨出宮去探望濟王。
來到濟王府,鐘娘娘吩咐荷月給陳媽媽交接從宮里帶過來的物品,然后走進濟王臥房,坐下來探看。
濟王聞聽母親過來,趕緊起身,卻被先沖進來的文曄一把按住,她高興地說道:“皇兄看樣子好多了,過幾天是不是就可以帶我去校場玩了?”
鐘娘娘走進臥房,見文曄已經(jīng)坐到濟王的床榻上跟濟王鬧,笑著說道:“瑩兒,別鬧了!環(huán)兒大病初愈,得好好在屋里養(yǎng)著,哪里能帶你出去玩。”
“已經(jīng)不礙事了,環(huán)兒不孝,讓母親擔(dān)心了!”濟王起身回答。
鐘娘娘急忙扶濟王坐回床榻,“環(huán)兒,這幾天你就好好在家里休養(yǎng),你府里人手不夠吧,我留下荷月照顧你。”鐘娘娘說道。
“不用了,荷月是母親的貼身丫頭,我這里有陳媽媽照料就好了。不過,既然母親問了,那我想問母親要件禮物,可好?”濟王看著鐘娘娘說道。
“看來是好多了,有精神撒嬌了。什么禮物?你只管說,母親能給的一定給你。”鐘娘娘笑著說道。
“母親——,哪有撒嬌?我都多大了!”濟王難為情的說道:“我想要你宮里的那個常來給我送藥的小丫頭,可好?”
“哪個丫頭?我這幾天也才緩過來,沒有派人過來照看你啊?”鐘娘娘納悶的說道。
濟王一笑:“母親還是舍不得,那就算了。”
“沒有啊!我身邊就荷月,綠玉,你都認(rèn)識,下面的四個你也知道的,到底是哪個啊?”鐘娘娘急切的問道。
一旁的陳媽媽著急的回道:“就是這些天一直來給王爺送黃米湯,熬藥的那個,還有個姑姑跟著的。”
“嘻嘻——!”文曄在一旁捂著嘴笑起來,看著濟王故意問道:“皇兄要那丫頭做什么?做側(cè)妃嗎?”
濟王翻了文曄一眼,笑罵道:“死丫頭!胡說什么?只是覺得她做事挺靈巧的,又會照顧人,就想留在身邊使喚,母親舍不得就算了。不過那丫頭侍候人還真不錯,只是長得實在一般,將來梅香若是喜歡,做個貼身的侍婢也行吧。母親身邊的人,我不會虧待她的。”
“皇兄真是有眼光,那丫頭是不錯,我也覺得她很好,只是恐怕母親不能把她賞給你。”文曄一臉壞笑的說道。
“哦?還是母親舍不得,那就算了。”濟王遺憾的說道。
“到底哪個丫頭?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環(huán)兒看上的,一定給。”鐘娘娘著急的說道。
“哈哈哈哈!”文曄笑的不行,笑的趴在鐘娘娘身上。
“這孩子!笑什么呢?快說是哪個丫頭啊?”鐘娘娘著急的問道。
“皇兄不害臊,看上小枳了,哈哈哈——!”文曄笑的倒在鐘娘娘懷里。
鐘娘娘一聽,也笑起來,搖著頭說道:“原來是小枳,那我可真沒辦法了。”
看到母親的表情,濟王立刻感覺自己說錯話了,但一時又搞不清哪里錯了,只得疑惑的看著母親。
鐘娘娘拍了一把文曄,笑罵道:“真是死丫頭,知道你皇兄誤會了還故意逗他。”轉(zhuǎn)頭又對濟王說道:“這幾年你總在外面,難得回京,不知道也沒什么。小枳是你妹妹,圣上也是才給的封號,之前我們都不知道呢。”
濟王一聽,頓時臉紅了,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看著文曄笑的一塌糊涂,索性倒下蒙頭睡覺。
文曄卻跑過來,一把掀開被子,一邊刮著濟王的臉,一邊說道:“不害臊,皇兄真是不害臊,讓自己的妹妹做貼身侍婢哦。”
濟王惱恨地坐起來一把抓住文曄的手,稍加用力,文曄便直呼痛,拍打濟王,想掙脫;陳媽媽趕緊上前護住濟王,勸道:“別鬧了,別鬧了!王爺這病還沒好呢。”
正在這時,樂城送藥進來。文曄一見,立刻準(zhǔn)備上前說剛才的趣事,卻被濟王一把拉住,以嚴(yán)厲的眼神制止她,文曄撇了撇嘴,站到一邊。
樂城放下藥,先見過鐘娘娘和文曄姐姐,覺得大家都看著她,以為打擾了大家,于是準(zhǔn)備告退。
“小枳,這段日子真是多虧你了,要不是你精心照顧,環(huán)兒還沒那么快好起來,快坐下,歇歇再過去你師傅那兒。”鐘娘娘招呼道。
樂城坐下來,說道:“娘娘,剛才遇見屈大哥了,他說今晚再過來給殿下診脈,估計再吃幾付藥,就不用開藥了,剩下的就吃些藥膳補補身子就好了。”
“看這孩子,叫什么殿下,這是你皇兄——環(huán)兒,以后就叫皇兄就好了。”鐘娘娘說道。
“就是就是,以后跟我一起叫皇兄就好。”文曄在一旁說道。
樂城低著頭,笑了笑,沒作聲。
濟王凝視著樂城,覺得這個妹妹與其他妹妹真是不一樣,那樣的羞澀后面其實是那樣的自卑!那樣的自卑后面又是有種難以察覺的堅強。這引起濟王的好奇,他上下打量著樂城,看的樂城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大概是覺得自己在這里實在打擾了鐘娘娘一家團聚,樂城還是起身匆匆告辭了。鐘娘娘見樂城離去,就將樂城的情況告訴了濟王。
濟王聽罷嘆口氣,說道:“父皇子女眾多,豈能一一照顧周全。不過多虧母親對小枳慈愛關(guān)懷,環(huán)兒才有幸逃過一劫,看來這個妹妹還是我的福星呢。”
鐘娘娘點點頭,說道:“真是菩薩保佑,幸得小枳舉薦的名醫(yī),你才得救。若讓我查出是哪個齷蹉卑鄙之徒所為,定饒不了他!”
濟王說道:“我才回京,居然就有人想謀害于我,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細(xì)想我與京中各派并無瓜葛,到底是誰非要至我于死地?”
鐘娘娘對陳媽媽說道:“日后環(huán)兒的飲食定要多加小心,府內(nèi)的人要細(xì)細(xì)查問,再不能讓人有可乘之機。”說完,上前拉著濟王說道:“環(huán)兒,你這些天就呆在府里安心養(yǎng)病,也別多想,先把身體養(yǎng)好最重要。”
再說樂城和青蠡出了濟王府,就去找封二打聽那個安姓的大員。封二一聽笑道:“這京城里誰不知道安祿山安大帥啊!你舅父居然能在他的麾下效力,真是厲害啊!”
他看看青蠡,接著說道:“也許你的好日子就要到了,你舅父說不定會請請安帥求圣上放你出宮,帶你一起做官呢!”
一旁的樂城急了,說道:“那不行!青蠡走了誰給我駕車啊!”
“公主放心,我只想找到舅父,弄清楚我爹娘如何被殺的,我不會離開宮里。”青蠡說道。他轉(zhuǎn)身請封二馬上帶他去安祿山的府邸找舅父,封二爽快地答應(yīng)了。
一行三人來到安府說要找人,青蠡報了舅父的名諱—楊富才,可是令青蠡失望的是衛(wèi)兵說沒有此人。
“你是不是記錯了,或者你舅父還有其他名諱嗎?”封二問道。青蠡搖搖頭。“那就是你舅父改名了?”封二接著說道。
“那怎么辦呢?”樂城在一旁著急地問道。青蠡無精打采地看看封二,封二想了想說道:“你也別著急,你舅父不是知道你在宮里嗎?也許他會找你去的,或者你去找你德陽姑姑想想辦。”
這句話提醒了青蠡,他高興地謝過封二,告辭回去。封二在后面說道:“不用謝!你以后見我不要老是斜著眼睛看我就好。”
樂城看看青蠡笑起來,說道:“就是!青蠡,你以后對封二客氣些,封二可是個熱心人呢。”青蠡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傍晚,在瀏漓院和二娘呆了一天的屈蔚跟著樂城來到濟王府。給濟王看完病,開了方子交給陳媽媽,正準(zhǔn)備告辭,卻被濟王叫住。
濟王說道:“先生真是醫(yī)術(shù)高明,不如我介紹你到太醫(yī)院如何?”
屈蔚一聽連忙擺手,說道:“殿下謬贊了,小病而已,在下也是胡亂看的,不值一提,根本不能和太醫(yī)們相提并論。再說,我閑散慣了,不懂禮數(shù),根本不適合進太醫(yī)院,多謝殿下美意了。”
“那就隨先生了,先生若不嫌棄,我們做個朋友也好。”濟王說道。
“多謝殿下高看,在下江湖郎中一個,實在不敢高攀。若是殿下有差遣,在下隨叫隨到便是。”屈蔚回道。
濟王看看屈蔚,淡淡一笑,說道:“那先生隨意。”
告辭濟王,樂城和屈蔚坐上車往回走,樂城納悶地問道:“屈大哥,剛才為什么不肯接受濟王殿下的美意呢?做個太醫(yī)多好,還能穿官服。”
“你小孩子懂什么,我自由慣了,不想投在哪個王爺門下做門客。再說了,你這位皇兄一回京就遭人暗算,差點丟了性命,我還是省省吧,才不想跟他攀扯上什么關(guān)系,受連累呢。”屈蔚說道。
樂城笑笑說道:“只想跟二姐琴瑟和鳴,雙宿雙棲!”
屈蔚一聽拍了一下樂城,說道:“小丫頭,不學(xué)好!看我跟你姑姑告狀去。”樂城咯咯的笑起來。
天已經(jīng)全黑了,寒風(fēng)迎面吹來,刮得臉生疼。路上冷冷清清,一個人都沒有,青蠡趕著馬車加緊往瀏漓院走。
剛走過長興街,樂城忽然覺得有個黑影從側(cè)面朝自己飛過來,下意識地一閃身,一把雪亮的長刀貼著臉龐刺過。
樂城大吃一驚,向后翻身掉下車。那人一看沒刺中,回首又刺,樂城爬起來就跑,那人緊追不放。
屈蔚立刻閃身跳下馬車,從腰間抽出寶劍,跟那黑衣人對打起來;樂城得空趕緊跑到馬車旁,抽出車?yán)锏聂~蛟劍,在一旁看著,不知如何幫忙。
“愣著干什么?你們還不快跑!”屈蔚邊打邊喊道。
樂城卻站在旁邊沒吭氣,專注的看著,竟然抽空上前一劍,居然刺到刺客的手臂。那刺客回身一刀,幸虧樂城閃得快,屈蔚又跟上攔截,才攔住那人,又打的不可開交。
“嗖!”的一聲,青蠡在黑暗中射出一箭,那人渾身振了一下,顯然是被射中了,但他隨即又揮刀沖過來,砍殺樂城和青蠡。
樂城連忙躲閃,青蠡也沖過來,用馬鞭抽打刺客,刺客又朝青蠡砍去。就在那刺客快要追上青蠡時,屈蔚趕到青蠡身后,將他一把推開,舉劍刺向刺客,刺客隨即倒在地上。
樂城從一旁跑過來,揮劍直刺那人后背,那刺客一下子趴在地上不動了。
樂城喘著粗氣,渾身發(fā)抖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人,又看看屈蔚和青蠡。青蠡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走到那人跟前,拔出魚蛟劍,拉著樂城跑到車跟前,“快走,我們趕快回去吧。”
屈蔚走過來,擺擺手,說道:“沒事了。你哪里來的弓箭?讓我看看。”青蠡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弓箭遞給屈蔚。
“毒箭?!你怎么會有這個?”屈蔚驚訝的問道。
“我爹留給我的,他是個鏢師,用來防身的。”青蠡說道。
“這人干嘛要殺我們?”樂城在一旁哆嗦著問道。
青蠡搖搖頭,說道:“他是不是找錯人了?”他看看屈蔚,恍然大悟地說道:“他是來殺你的吧?你在外面得罪人了?”
屈蔚定了定神,走到刺客身邊,查看他的刀。沉默良久,說道:“他不是江湖人士,這刀不是江湖人用的,是軍中常用的刀。再說我行走江湖也這么多年了,還從來沒結(jié)過什么仇家,更不可能來京城截殺我。再說,你們看看剛才那刺客,也不是想殺我,分明是要把你倆都?xì)⒘耍∧堑斗ㄒ膊皇墙藨T用的手法,倒象是軍中的人。”
說道這里,屈蔚看看樂城和青蠡,說道:“壞了,小公主,這估計跟我們醫(yī)治濟王有關(guān)系。濟王的病其實就是有人故意要害他,你拉我去醫(yī)治他,這下好,真的招來殺身之禍了。不行,我得出京去避避了,這京城里的水也太深了,不是我這個江湖人士能玩的。”
說完屈蔚跳下車,跟樂城拱拱手告辭,說道:“你們也多加小心,以后不要獨自出行了。哦,給你二姐說一聲,我過半年就會回來,讓她等我啊!”說完轉(zhuǎn)身消失在暗夜里。
“那我們怎么辦?”樂城喊道。
“你們趕緊回宮吧!”屈蔚回頭喊道。
“屈大哥你不管我們了?”樂城著急地喊道。可是屈蔚已經(jīng)消失在暗夜中,兩人相互看看,匆匆駕車離去。
回到宮里,樂城把受襲的事講給姑姑,槐香大吃一驚,誰會想著來殺樂城?不可能啊!這個無人問津的小公主會惹到誰呢?
她翻來覆去也想不明白,說出去也沒人相信啊!況且這事絕對不能聲張,否則貴妃娘娘知道了就可能再也不讓樂城出宮,那自己也就沒機會出宮了。槐香只得暫時讓樂城不要聲張,等明天再到事發(fā)地看看再說。
青蠡本想晚上去找德陽姑姑,被這個刺客一鬧,只得改日再去找姑姑了。
第二天,槐香特意跟著樂城路過長興街,可是一切如常,好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也沒見張貼人命案的告示,難道那個刺客沒死?自己跑掉了?三人滿腹狐疑的到了瀏漓院。
“不可能,中了我的毒箭,肯定死了,況且還有公主背后補那一下,絕對不可能自己跑了。”青蠡說道。
“可是如果真死了人,一定會張貼告示的,可是什么都沒有。”槐香說道。三人一時也想不明白。
槐香忽然問道:“你哪里來的毒箭?宮里怎么可以帶這個東西?”
青蠡支吾著說道:“我爹給我的,我開始沒帶進宮里,埋在城外的一棵樹下了,前些日子才取回來。”
“你拿這個做什么?快扔了!查到就是死罪!”槐香說道。
青蠡不肯,說道:“我放在瀏漓院總可以吧。”
“不行!你留著這東西做什么?”槐香問道。
“這是我爹留給我的唯一的遺物,我不能扔!我還要替我爹娘報仇呢!”青蠡激動地嚷道。
槐香聽了頓了一下,讓青蠡把事情說明白。聽了青蠡的陳述,槐香只得先同意青蠡將毒箭放在瀏漓院的房子里,且不得再對任何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