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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誰偷走了大槐樹

單飛家在孫小龍家隔壁小區(qū),孫小龍騎著“超級飛龍?zhí)枴备杏X眨了下眼就到了。這種感覺令他很愉快。遺憾的是單飛不在家,他爸爸開車帶他釣魚去了。孫小龍有點失望。

要是去找馮佳佳,不但得不到贊美羨慕,反而會被譏笑膚淺炫耀。這一點孫小龍可是很清楚,就算他開著宇宙飛船去馮佳佳,一樣會被譏笑。

從幼兒園開始,馮佳佳就跟孫小龍?zhí)Ц芏纷臁扇酥灰獪愐粔K,立刻唇槍舌劍地交火。馮佳佳那張嘴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刺激孫小龍的機會,就算沒有任何機會她也會創(chuàng)造出機會來。孫小龍好好的心情可不想找這個沒趣。干脆自己玩去,正好研究一下“超級飛龍?zhí)枴钡墓δ堋?

太陽有點毒,這是孫小龍對夏天唯一的一點不滿。孫小龍喜歡夏天,不僅因為夏天有個很長的暑假。夏天還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夏天可以游泳,孫小龍游泳技術(shù)很好,一到水里他就感覺自己變成了魚,那種感覺輕松又自由。去海邊沖浪的感覺更爽,雪山一樣的浪迎面撲過來,把自己狠狠拋向天空又猛地摔在水里。也可以靜靜躺在海面上,看著海鷗輕巧迅捷地飛翔,有時候海鷗的翅膀簡直要碰觸到自己的鼻尖了。夏天可以打籃球一直打到晚上七點鐘,大汗淋漓,然后舒舒服服洗個澡。總之夏天實在痛快極了!今天孫小龍對頭頂上這個毒辣的太陽也沒有一絲反感,反而十分友好。這是因為胯下的“超級飛龍?zhí)枴薄?

輕輕一蹬,“超級飛龍?zhí)枴本惋w快地沖了出去,輕快地像一根羽毛一樣。在市里的公路上,擁擠的汽車完全不是“超級飛龍?zhí)枴钡膶κ郑喼本拖耢o止的。孫小龍很輕松地把那些轎車越野車公交車甩在了身后。到了近郊的黃河路上,“超級飛龍?zhí)枴钡膶嵙Ωw現(xiàn)出來了。這條路上車少路口少,汽車跑得飛快。可是孫小龍試著加速,還是不費力地就超過了好幾輛汽車。

一會兒工夫到了黃河路東邊盡頭。嘿,這在平時騎車可得花上半個小時。好吧,去小清河玩吧,可是好久沒去了。孫小龍轉(zhuǎn)向往南的一條小路。上了這條路,孫小龍放松下來。這是一條他很喜歡的路,這條路要把他帶向很喜歡的一個地方。他把“超級飛龍?zhí)枴鼻袚Q到了人工模式,一邊慢悠悠地騎著,一邊欣賞野外的風景。

天氣出奇的好,淡藍色天空純凈的像是半透明的一樣,樹頂飄浮著幾朵白云,那悠閑的樣子也像是放了暑假。路兩邊的樹像是列隊歡迎孫小龍的儀仗隊衛(wèi)士,樹下鋪著的草叢里,紅的黃的紫的花兒們耐不住寂寞地探出秀氣的腦袋。路邊莊稼地里的玉米似乎很不服氣毒辣的太陽,倔強地梗著脖子抬著頭。

孫小龍的家以前就住在近郊,離小清河不遠。小時候爸爸常帶他去河邊玩。他們把自行車停在河沿上,三兩頭老黃牛在對面河邊悠閑地喝水,幾只纖小的翠鳥在水草間的縫隙里輕巧地飛舞。爺倆就撲通撲通跳進河里游泳。游完了,濕漉漉的就在野地里捉螞蚱。那是一種碧綠的像翡翠一樣的螞蚱,隱藏在跟它身體一樣顏色的草叢里。孫小龍瞪大了眼睛從草叢中搜尋到獵物,就悄悄從后面掩過去,猛地一撲,就把螞蚱捉到手里。可是有時候螞蚱也很機靈,在孫小龍剛要靠近的時候,那個狡猾的小昆蟲就猛地一蹬粗壯的雙腿,扇動著薄紗一般透明的翅膀,一下子飛出十幾米遠。孫小龍也緊跟著沖過去,螞蚱又一下逃開了,孫小龍可是不依不饒,總得把它捉住了。然后他就拔下一根狗尾巴草,把螞蚱串起來,一連捉上十幾只,串成一串。爸爸還跟孫小龍一起粘知了。他們把制作好的面筋粘在竹竿的頭上,高高舉著竹竿子,輕巧地粘住停在樹上的知了。有時候走在河沿的土路上,抬起的腳正要落下,忽聽嗡嗡的響,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只頑皮的大土蜂在地上打洞,一會兒的工夫它就鉆進土里不見了。孫小龍?zhí)矚g這里了,可是自從他家搬到市里居住,就只來過一次,那還是一年以前了。

孫小龍更喜歡爸爸小時候的小清河。當然那是聽爸爸講的。爸爸小時候的小清河,河面還要寬得多,河兩岸還有很寬很平整的沙灘,沙灘上的沙子很白很細很柔軟,在白沙中能找到螃蟹還有各種貝殼。孫小龍問爸爸為什么河邊還有沙灘?爸爸說我們這個地方以前是大海,后來海水退了變成陸地,當然會有沙子。孫小龍從沒見過小清河的沙灘,當他第一次見到小清河的時候,河邊已經(jīng)種滿了莊稼。爸爸說他小時候河岸上還種著大片的蓖麻,比人都高,那簡直就是爸爸他們那些小朋友的森林。他們在蓖麻林里捉迷藏,折下蓖麻當木馬騎,還用蓖麻桿做成各種武器打仗。

爸爸上中學(xué)的時候還有晚自習(xí),他和同學(xué)有時候晚自習(xí)曠課跑到小清河來,坐在河邊的沙灘上。明亮的月光下,平靜的河水像一條寬闊的綢帶,蜿蜒地伸向遠方,一直消失在黑暗里。平整的白色沙灘安靜地躺在河邊,閃著星星點點的亮,那是沙灘上貝殼,多得就像夜空中的星星。青蛙的歌聲一陣陣傳來,或遠或近,此起彼伏,互相應(yīng)和。

很快到了這條窄窄的柏油路的盡頭,前面就是田野間的土路了。孫小龍可來勁了,他把“超級飛龍?zhí)枴鼻袚Q到越野模式,興奮地駛上崎嶇起伏的土路。在公路上飛馳雖然享受風速的快感,卻還是單調(diào)了些。在崎嶇的路上騎車,上下顛簸著,起高伏低,一會兒忽地沖上一個高坡,又猛地沖下來,車速快了還能在空中飛翔一會兒,才更有趣得多。“超級飛龍?zhí)枴痹揭澳J降臏p震極好,騎著它在這條路上,簡直像是躺在海面上被海浪拋起拋落一樣。

前面出現(xiàn)一條極窄的小徑,小徑兩旁長著茂密的長草,草的頂端相連,把小徑遮蓋起來了。不仔細看的話還看不出有條小徑呢。孫小龍騎車沖上小徑,草尖唰唰地從孫小龍身上拂過,像被輕柔的風撫摸著。停在草上的兩只黃雀顯然被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嚇到了,驚慌地振翅而起。哪知“超級飛龍?zhí)枴鞭D(zhuǎn)眼就到了,孫小龍惡作劇地伸手抓住一只黃雀的尾巴,接著又松開。黃雀驚慌地掙扎,飄落幾根羽毛,孫小龍得意地哈哈大笑。

小清河高高的河沿就在前面,河沿上那一片實在熟悉不過的郁郁蔥蔥的樹林令孫小龍十分親切。孫小龍加速沖上有些陡峭的坡沿,隨著他的一聲呼嘯,車子騰空而起。還沒落地,孫小龍就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個大坑,長方形的大坑,大概比自己的身高還深。孫小龍大吃一驚,慌忙按了下車把上的飛行加速鍵,車子猛地加速飛躍過大坑,落在地上。孫小龍停住車子,好險!幸虧騎的是“超級飛龍?zhí)枴薄?

怎么好好的地上有個大坑,這不是坑人嗎?誰這么可惡?周圍也沒有挖出來的土,怎么填上它?孫小龍只好折了幾根粗大的樹枝,插在坑邊上提醒,免得別人不小心掉進坑里。

孫小龍悻悻地騎著車子在河沿上走,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好幾個大坑。這是怎么回事呢?為什么要在河沿上挖這么多坑?突然想起曾聽同學(xué)說過有些人在野地里挖沙子和土,運出去賣。當時還不相信呢,還嘲笑那個同學(xué)編瞎話。難道這些大坑就是那些人挖的?實在太可惡了!為了挖土賣錢不惜做這么缺德的事。孫小龍本來好好的心情一下子被破壞了。看到這些童年的樂土竟然被挖了賣錢,孫小龍實在生氣極了。

可是接下來看到的場景,孫小龍更震驚了。樹林里多了十幾個樹樁子,都是很粗的樹樁子,茂密的樹冠和粗大的樹干不翼而飛了。孫小龍的眼淚都流出來了。這些大槐樹在河邊守衛(wèi)了小清河好多年了,比自己年齡還大,比爸爸年齡都大。每到春天槐花開的季節(jié),離著好幾里地都能聞到槐花飄散的香氣。孫小龍跟小伙伴們奔著香氣就來了。隔著老遠就看到一片片槐花像白云一樣懸掛在濃綠里。小伙伴們歡呼著沖上去,用鉤子把白云摘下來。有時冒著被刺的危險爬上樹去摘,當然免不了被守衛(wèi)的槐針報復(fù)。

是誰把這些樹砍走了?孫小龍又是難過又是生氣?

不好!孫小龍飛快地向西邊奔去。啊!太好了!樹王依然器宇軒昂地守衛(wèi)在那里!看到那一片遮天蔽日的濃蔭和雄偉的樹干,孫小龍懸著的心落了下來。樹王是小清河最大最老的槐樹,孫小龍和爸爸一起才能抱過來。聽爸爸說樹王至少幾百歲了,大概跟小清河的年齡一樣大。

那些人會不會把樹王也偷走?孫小龍又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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