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系統之后，首次考試就是模考。

老師們說這次要讓他們感受一下高考的感覺。

但胡曉北首先感受到的不是高考，而是缺覺。

考試的興奮支撐他完成了語文試卷，但是數學就挺不住了，反正依舊撲街，挺不住就睡吧。

胡曉北的數學卷子上答完了他能看懂的題目的一半，對錯不論，完成度和以前差不多，只有四分之一。

“能看懂一半的題目，能看懂題目中又只能做出來一半，0.5×0.5=0.25，也就是四分之一，沒毛病。”

他沒算明白題，卻把這個算明白了。

既然已經這樣，與其苦思冥想而一無所獲，不如順其自然的伏案小憩……

直到一陣鈴聲響起，吵醒了睡的正香的胡曉北，睜看眼，看到的是數學老師嫌棄的目光。

“胡童靴，你不想打擾別人的想法是好的，但是與其睡覺，不如背一背英語課文。”五十多歲，頭發已經有些花白的數學男老師轉過身，面對全班提高音量：“根據老師的經驗，在分數較低的區域，英語是付出和分數最成正比的一門課，化學和生物次之，物理的性價比差點，語文……語文就不說了，老師年輕的時候考得也不好。”

在童靴們的哄笑聲中，結束了上午的考試。

胡曉北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數學老師的一番話，讓他徹底改變了對數學老師的印象。

因為數學老師脾氣好，年齡也偏大，童靴們背后經常叫他“數學老頭”。

這位老師也是諸多學科老師里，最“軟弱可欺”的一個，在他課堂上說話和睡覺的童靴最多。

他真的“軟弱可欺”？

不！

這明明是個儒雅風趣的老頭！

不過這也是個傲氣的老頭，他那番話里根本就沒提數學。

或許在“數學老頭”眼里，自己在數學上毫無希望可言吧。

“麻蛋！”胡曉北想到這點又有點氣，郁悶的嘟囔了一聲。

中午去食堂。

胡曉北打完飯菜，搶過同桌的飯卡刷了十八塊五。

王喆被胡曉北的煞氣所懾，不敢有半點怨言。

吃過飯，回到教室，王喆才小心的問：“哥們，你飯卡呢？沒帶？”

“卡里沒錢了，管我爸要錢他沒給，說今天上午來給我充，估計中午有飯局，把我放鴿子了。”

胡曉北淡淡的說著，內心卻遠沒有表面上那么平靜。

馬上就要考理綜了。

理綜里面有物理！

一周的復習成果就要面臨檢驗了。

這注定是一場刺刀見紅的硬仗！

對了，還有系統的任務……

“行了，別生氣了，你爸肯定有急事，喝可樂。”

王喆不知什么時候買了兩瓶飲料，給胡曉北也買了一瓶可口可樂。

“可口不是我的菜，百事才是我最愛。”

胡曉北大馬金刀的坐在座位上，滿臉木然。

王喆作勢要把可樂拿走。

胡曉北連忙搶過來：“沒有百事，可口也行。”

前桌的兩位女童靴在校外吃完米線回來，說起了上午的考試。

王喆一聽就抱頭喊道：“兩位姑奶奶，饒了我吧，我和小北都快瘋了，別提考試了！”

陳怡馨轉過頭：“對了，語文默寫你們都答上了么？那兩句是什么？”

王喆點點頭，然后抱怨道：“你還不依不饒了，那兩句……大爺忘了。”

陳怡馨的小眼睛翻了個好看的白眼，看向胡曉北：“你呢？”

胡曉北想了想：“有一個是赤壁賦里的飄飄乎如遺世獨立，還有一個什么二月花的。”

陳怡馨：“什么？哪有二月花，是停車坐愛楓林晚，后面是什么？”

王喆突然笑了：“小姐姐，你不會寫的是不如自掛東南枝吧？”

胡曉北也樂了。

陳怡馨兇狠的瞪了王喆一眼：“笨蛋胖子！我哪有那么傻！我寫的是不如高臥且……”

噗！

陳童靴還沒說完，王喆就噴出一口飲料。

哈！哈！

王喆在幾人詫異的目光下大笑起來，然后拍著桌子，笑抽了。

胡曉北也反應過來，笑道：“停車坐愛楓林晚，不如高臥且加餐……好詩！”

陳怡馨還在發愣，同桌王夏晨無奈的道：“親！這句也是那首歌里的！你背混了！”

“啊！”

陳怡馨尖叫一聲，捂著臉趴在桌子上，一頓跺腳：“我不活了！我要自掛東南枝！”

胡曉北搖頭嘆道：“我在網上看過好多評論，都說這歌聽多了，默寫什么詩都想寫自掛東南枝，我還以為只是傳說。”

王喆嘿嘿直樂：“這個梗夠我笑一年。”

胡曉北帶著節奏唱：“人生不相見，不如高臥且加餐。”

王喆立即接：“驅車登古原，不如高臥且加餐。”

兩人齊唱：“停車坐愛楓林晚，不如高臥且加餐！”

陳怡馨滿臉漲紅的跳了起來，抓著一本書在兩人身上一頓猛抽：“不許說！不許唱！閉嘴！死胖子！死小北！”

王喆搞怪的叫了兩聲，又一臉賤樣的喊：“不公平，沒天理！小姐姐，你偏心！你打小北三下，打我才兩下！我還要！我還要！”

胡曉北差點笑岔氣。

歡樂的氣氛下，理綜考試前的緊張和焦慮也消散得一干二凈。

理綜卷子發下來，童靴們一看就是一陣哄笑。

第一至三頁，生物，第四至六頁，化學，第七至九頁，物理。

說是理綜考試，其實就是三科的卷子放在一起做。

“這就是理綜題？長見識了。”

“簡單粗暴，希望高考也這樣。”

“沒排版啊，太不走心了，咋不把答案放在第十頁呢。”

班主任老耿走了進來，亂糟糟的議論聲頓時消散一空。

監堂的生物老師無奈的一笑：“老耿，要不你來？還是你鎮得住場子。”

老耿橫掃一眼，冷哼一聲：“一會兒就看他們怎么哭吧，就怕哭都哭不出來！”

果然，一開始答題，嘆氣聲就此起彼伏。

確實難。

生物只是難一點，化學就難很多，物理干脆難死人！

胡曉北心里一直記掛著物理，生物只是把選擇題“刷刷”答完，化學把看著熟悉的題隨便寫一寫，半個小時后就開始答物理題。

“小人拉木箱做功，這個簡單。”

“兩列火車的運動，有加速度，稍微難點。”

“磁感強度……什么鬼？”

“電阻還好，勉強會做。”

“計算摩擦力大小，好像有思路。”

“計算星球密度？去屎吧！”

胡曉北答完選擇題，心里頓時有了壓力，有兩道題不會，還有兩道題說不準，拿分可能不超過二十。

一百分的卷子，想要超過六十分，還要靠大題。

“彈簧秤的力學實驗，有印象，不過多了一個彈簧。”

“小汽車上斜坡，出車禍也沒關系，公式都在我心中！”

“我靠，又是電場和磁場，老子又不是萬磁王……”

半個小時后，胡曉北估計了一下，包括蒙的選擇題，物理最多只能得到五十分。

距離六十分及格還有十分的差距啊！

十分！

十分難！

十分艱難！

十分好艱難！

這次的綜合題雖然一看就知道考什么知識點，但是奇葩的是，與平時的大題相比，不是讓人感覺多了一個問題，就是讓人感覺少了一點條件。

挫敗感涌上心頭，胡曉北又想到系統任務，如果失敗，他會失去什么？

“未得的無法得到”他能理解，“得到的也將失去”，是不是說他什么都可能失去？！

胡曉北一個激靈，萬一失去的是生命咋辦……

哪怕只是粉筆精把他拋棄，系統消失了，也足以讓他后悔一生啊！

胡曉北一陣咬牙切齒，一口白牙差點咬碎，隨后又一陣撓頭，一頭黑發差點撓光。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提筆在物理大題的空白處奮筆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