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考將至，各科老師會在上課的時候稍微提醒一下童靴們抓基礎、看課本。

胡曉北由此發現了一條學習規律，不管哪個學科，學習上都有一條不變的路徑：先從課本學起——做習題——再回歸課本。

每次考試前，也總有老師會提醒童靴們“回歸課本”一類的話。

但這只是一個大方向，鬼知道要做多少題才能回歸課本。

這個規律等于沒有，感悟了也沒用，系統都不給領悟點。

不管什么時候回歸課本，藝術生們已經陸續回歸學校，老耿對他們的態度也很明確：先把會考過了再出去浪。

課間操之后，陳怡馨對新晉領操員胡曉北進行了一次強行采訪。

第三節課是語文。胡曉北翻出課本，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著陳妹子的問題。

他感興趣的是陳妹妹的大長腿，而不是她的問題。

“你做的不錯啊！真是天天練兩遍？”

“是，江北一中都知道。”

“前面領操感覺怎么樣？”

“沒啥感覺。”

“校花真那么漂亮？”

“沒你漂亮。”

“討厭！”

陳怡馨這個好奇寶寶，終于看出來胡曉北對她愛答不理的態度，不滿的哼了一聲，轉頭問王喆：“你咋還這么胖？”

王喆抬起眼皮，嘴里吐出兩個字：“友盡！”

語文老師已經走了進來，看了眼后面幾乎坐滿的座位，滿意的點點頭：“來上課就好好上，回頭說話的同學快點進入狀態。”

陳怡馨瞪了王胖子一眼，無奈的轉回頭。

胡曉北卻開始跟王喆小聲說話：“看你狀態一般，什么情況？”

王喆未語先嘆息：“迷茫啊！還差一點就是王者了，我卻沒了動力！感覺干啥都沒勁！”

胡曉北放下課本，內心微動，這種狀態，貌似有點危險啊！

“上次無聊，這次沒勁，你想咋滴？想上天啊？”

胡曉北想起和胖子的上次對話，莫非這小子……還在慢性崩潰？

“不想咋滴，感覺天天學這些以后都用不上的東西，特么的好煩。”

王喆半死不活的擺弄著手機，也不玩，也不學。

果然，這哥們心里和精神上出現了問題。

“還是感覺沒動力？上次你還說麻木啊、人生啊、如夢啊什么的。”

胡曉北研究依舊看著書，擺出認真學習的姿態，裝作不經意的說話，腦子卻想著同桌現在的問題。

“是吧。”王喆也有點不確認了。

“最近又熬夜了？”胡曉北問。

王喆想了想：“沒有啊，不過也天天學到十一點多。”

胡曉北就樂了：“你白天萎靡不振，晚上學那么長時間也沒用，知道啥叫磨洋工不？就是你這樣。關鍵是你學不到什么東西，還把自己累個半死不活。”

王喆翻了個白眼：“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特么連畫畫都沒動力了。”

“你現在已經學到一個階段了，就像瓶頸，也像渡劫，挺過去就是海闊天空。”

胡曉北不知道怎么勸，只好先這樣鼓勵一下。

其實聽了王喆的話，胡曉北心里也很有感觸，雖然粉筆精這個系統很坑，但卻給了他明確的目標，還能幫他總結各種“領悟”，讓他不至于因為“動力”的問題而產生迷茫。

胡曉北并不想給王喆一個這樣敷衍的答復，何況上次提到這件事的時候，他就答應過，當他有所感悟，就會通知他。

胡曉北現在的感悟挺多，但是一時還真不知道怎么跟同桌說。

但俗話講得好，燈不撥不亮，理不辨不明。

他決定今天一定要找時間跟同桌好好談談。

中午兩人一起去食堂。

胡曉北看著王喆食欲不振的樣子，突然醒悟：自己想得簡單了，“茫然”和“沒勁”的狀態并不是你給一個合理的“答案”就能解決。

人的身體、心理和精神上一旦產生了這種“惰性”，就說明它已經產生了連鎖反應，簡單的幾句話很難解決問題。

胡曉北打算先讓胖子來點精神：“對了，上次說要請你吃兩頓土豪套餐，只請了一頓，今天吃雞腿不？”

“能換菜不？”王喆眼神亮了一下，瞄著玻璃后面的菜。

胡曉北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下：“嗯……不超過三十元的菜隨便點。”

王喆笑罵：“去尼瑪的，真壕！食堂最貴的菜才十八元。”

胡曉北笑著催道：“快點選，餓死了。”

王喆來了精神，挑了一個豆豉蒸魚又要了一個糖醋排骨。

食堂的菜碼小，尤其是肉菜，說一份其實就是一小碗。一條十斤的魚恨不得做出來二十碗蒸魚。

所以，這兩樣菜合計三十幾元的價格，其實也相當貴。關鍵是吃不飽，一般男生很少選這樣不實惠的菜。想吃肉的時候，雞腿永遠是第一選擇。

中午吃的爽了，胡曉北發現同桌午后竟然比早上還要精神一些。

不過，下午上課的鈴聲一響，王胖子又開始萎靡不振。

胡曉北不急，他知道自己需要一個時機。

第二節下課，胡曉北見王喆拿出手機想要偷摸的玩一局，就扯著他往外走：“做操時間，快！抓緊時間！”

王喆一懵：“搞什么？下午哪有課間操？哎！我知道了，不是……你自己想去做別拉著我啊！”

前桌陳怡馨聽到兩人的話，直接跳了起來：“我也去！我也去！”

胡曉北一喜，給陳妹子打了個眼色：“你倆幫我錄個視頻，前幾天貼吧里那幾個，不能體現出我大一中領操員的光輝形象。”

“對！胖子，走！快走！咱們幫僵硬哥出一個官方版視頻。”陳怡馨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很配合的幫腔。

兩人連推帶拉的把王喆弄出教室。

王喆無奈的順從：“好吧，官方av，只有男主，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課間只有十分鐘。

胡曉北沖到操場上后，把自己的手機放在領操臺的地上，外放音樂。

陳怡馨和王喆兩人站在他前面，從兩個角度一起錄。

國人圍觀的傳統源遠流長，兩人錄了兩分鐘后，突然發現身邊多了好幾個人也在錄視頻。

胡曉北心無旁騖的做操，做到最后一節時，也猛然驚覺：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十幾個人都在給自己錄視頻？！

以前不熟的童靴不好意思跑到他正面錄，都是在側面簡單錄上一小段。

有陳怡馨和王喆兩人在前面“帶頭”，童靴們舉著手機肆無忌憚的錄像。

做完操，跑回教室，胡曉北滿頭黑線的看著狂笑的王喆。

這小子后來根本就不錄他做操了，直接錄眾人圍觀的場面。

他做操的時候還不覺得，結果一看視頻，何止是十幾個童靴，遠處還有幾十個，雖然沒錄視頻，但也在圍觀拍照。更遠處的教學樓窗子上，幾乎每個教室都有人趴在窗臺上看。

真正讓王喆狂笑不已的是，明顯是教研室的幾個窗子上，竟然也露出了幾個腦袋。

胡曉北抓著王喆的衣領，咬牙切齒：“不許發出去！”

王喆擺擺手，笑得快岔氣了：“我不發，我自己珍藏！”

陳怡馨趁著老師沒來也轉過頭：“胖子，還是你錄的好，給我傳一個，我也珍藏。”

王喆嘿嘿樂著：“好說！好說！”

王夏晨也轉過頭，弱弱的說：“給我也傳一個好么？”

胡曉北：“……”

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