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哪來的錢？”那名叫小小的丫鬟既驚喜又疑惑。

“當然是為人辦事掙來的。小小，我有樣東西送給你，你閉上眼睛。”大竹一句話帶過，而后一只手伸進懷里，一只手捂住了小小的眼睛。

“什么東西呀，你要快點哦，我還要回去呢。”小小的聲音里帶著點小期待。

素心看見大竹快速的將一些白色粉末放入藥膳中，而后從懷里拿出一根漂亮的發釵，同時放下了捂著小小眼睛的手。

“喜歡嗎？很快我們就會有更多。快去送藥吧，我先走了。”大竹溫柔的將發釵插入小小的發梢，隨后轉身離去。

小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對他所說的話不明所以，但想到頭上的發釵，她還是開心的笑了。

就這樣，這碗藥，在小小的滿心歡喜中，被送到風沁蕓面前。

素心從暗處走出來，面色復雜，看來沒有她，風沁蕓也注定逃不過這一劫。素心沒有想過出聲阻止，暴露身份不說，這對小主子也沒有好處。

說她無情也好，狠心也罷，她素心都不在意，護主子一生周全，才是她一世的使命。

很快，屋中便傳來女子的痛呼以及丫鬟嬤嬤驚慌失措的呼救聲。素心趁亂回到房頂，一雙冰冷的眼睛，平靜的注視著這一切。

不久，早已備好的穩婆和大夫都請來了，柳軒也趕到了云婉苑，卻被攔在了房外。他在院中焦急地來回走動，風沁蕓的每一聲痛呼，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刀的劃在心口。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出事了呢！”柳軒氣急了，也擔心壞了。

云婉苑內的一干下人跪在院內，驚惶的承受著柳軒的怒火。

“詞彩，詞彩呢！”柳軒看著這些惶恐的下人，有些頭大。

“回，回老爺，詞彩姐姐在房里侍候著。”小小臉上滿是淚痕，她也好想進去看看。

“那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軒怒不可遏，若是有人下黑手，無論是誰，他都不會放過。

“奴，奴婢不知，奴婢只是照常給夫人送藥，平常喝了都沒事的，誰，誰知道今天夫人喝下后，就直喊肚子疼……老爺，我沒有害夫人的意思啊！”小小既害怕又擔心，小小的身子哭的一顫一顫的，讓人心生憐憫。

可偏偏柳軒看著心煩，不耐煩的問道：“在此期間，這藥都是你一人熬制，沒經過任何人手？”

“是，是奴婢一人熬藥，沒經過任何人手，除了……”小小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煞白，全身無力的倒在地上。

柳軒看出異狀，俯下身狠狠地揪住她的衣領，此時的他，氣的臉色發青，青筋暴起，雙眼泛紅，一個字承載著極大的怒氣從嘴里慢慢吐出：“說！”

小小絕望了，她覺得她的人生，已經毀了，毀在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手里。

“是大竹，他來找過我。”

忠誠和感情，她選擇了前者。

“老林！”柳軒頭都沒回，僅是兩個字，林管家已經會意，帶著幾個心腹快速的離去。

這時，主屋緊閉的房門終于打開了，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送，看的柳軒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詞彩拿著一頁藥方看了柳軒一眼就匆匆往外跑，連禮都忘了行。

一個大夫走了出來，搖了搖頭。還沒站定，就被柳軒扯了過去。

“大夫！怎么樣，我的妻子如何了？”柳軒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尊夫人被人下了毒，毒性散的極快，老夫用金針渡血，才將將壓制住。索性并不是什么難解的毒藥，產后還是可以慢慢解掉的。只是這種情況之下，對腹中的胎兒損傷極大，老夫只能先開些催產藥，待孩子生下后才能對癥下手。”黃大夫很是無奈，縱使他見慣生死，也不忍看到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受到如此傷害。

“那，那我的孩子……”

柳軒的心簡直在滴血，他是做錯了什么嗎，所以老天這樣懲罰他。

“唉……老夫盡力一試。”

素心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切，不得不說，這個黃大夫的醫術是真的好。毒性散的那么快，尋常大夫治都不敢治，而他卻能保住母體，看來，不用她出手了。

原來，素心在修靈的同時，被驚裳宮安排到了煉藥師公會，師從煉藥師公會副會長曹謙，是曹謙的關門弟子，一身醫術與煉丹術盡得曹謙真傳，靈藥雙修，是驚裳宮培養的人才。

所以她的醫術自然不差，柳戀溪至今寒毒未發，也是得益于她。若是有意外，風沁蕓她一定會救，

而她自然有辦法救這胎兒，只是，她不想救。

計劃發生變故，看來還要另做打算，她打算以不變應萬變，就這樣看下去。

柳軒在門外站了好久，催產藥已經熬好，現在的風沁蕓，每一刻都在受著煎熬，柳軒幾度想沖進去，都被黃大夫攔著，他只能在外面大聲的鼓勵風沁蕓。

看著這場景，黃大夫搖了搖頭，輕輕嘆息，而周圍的下人忍不住為自家主子感動，紛紛紅了眼眶。

這時，林管家帶人回來了。“老爺，人找到了。只是已經被殺，能找到的只有尸體！”

……

不知過了多久，孩子終于生了下來，屋內的氣氛異常嚴肅，不出素心所料，這是死胎。

此時的風沁蕓昏迷不醒，柳軒在默默承受著孩子被毒死在腹中，妻子再無生育能力的事實，他不知知道如何跟妻子說這殘忍的事實，她不知道妻子能不能承受的住，萬一承受不住，毒性發作，也跟著去了，他又如何？

當柳扶娉趕回府中時，從黃大夫口中知道了所有事情。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陷入昏迷的嫂子，又看向痛苦中的兄長，她的眼淚像掉了線的珍珠，她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靜。

孩子沒了，更痛苦的是她的哥哥嫂嫂，她更應該冷靜。想到孩子，她腦袋中雪花一閃，似是想到了什么。

“哥，我們換個地方說。”

柳軒和柳扶娉來到了書房。素心唯恐計劃再生變故，就跟了過去。

書房內。

“哥，現在不是你難過的時候，嫂子再無生育能力已經是事實，既然我們無法改變，那至少也要減輕嫂子的痛苦。讓她少受一些心理上的折磨。”柳扶娉輕聲安慰，試圖勸慰柳軒跟自己站在同一條線上。

“你說的我知道，可孩子死了也是事實。我們能怎么辦……”

柳軒臉色也很蒼白，他感到很無力，后院的姬妾，他被迫收納也就算了。現在他連妻兒的安全都護不住，是個男人都會受挫。

“哥，我說了我有辦法。”

柳軒疑惑的看向她這個未出閣卻愛四處游歷的妹妹，不知道她能有什么辦法。

柳扶娉將素心三人的存在告訴了柳軒。

“那孩子，我很喜歡，看著很是歡喜，且她出生也不過幾天，看不出來的。”

柳軒大驚：“你，你的意思是，換胎？”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