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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以德報怨

趙逸軒和秦雅娟在醴陵城中住了幾日,這幾天趙逸軒陪著秦雅娟去了城中的各個地方,慢慢的能看到秦雅娟臉色的好轉,他通過湯藥每天按時讓秦雅娟服下,他告誡她,其他的事不用她操心,現在主要的任務就是要把秦雅娟照顧好。不知道是趙逸軒的緣故還是兇手找到的緣故,這幾日秦雅娟恢復的較好,偶爾還能說一兩句打趣的話。趙逸軒不知道這是不是她故意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讓他放心,他也就平時很小心的照顧著她,生怕她再出什么事情。

數日之后,趙逸軒決定去馮府探探情況,這次他想帶上秦雅娟,一來是讓馮郡守見見這個幸存的女子,看他還有什么話說,另一方面他也從秦雅娟的眼神中能夠理解這種期許。這天下午,他們來到街上,兩個人吃過飯后,在街上走了一會。天漸漸地黑了,趙逸軒帶著秦雅娟來到府衙,他帶著不會功夫的秦雅娟,所以說他們走的很慢,兩個人躡手躡腳的來到后院,他們找了個隱秘的地方躲起來,透過樹枝看到后堂上設有靈堂,只是規模不大,只有幾個人在那里守著,很明顯這是不想讓外面的人知道,幾乎可以說只有一個棺槨而已。

趙逸軒看著此情此景,他悄悄地對秦雅娟附耳說到:“你現在待在這里不要動,我過去看看情況,沒有我同意,你可千萬別出來,”她點點頭同意了。趙逸軒來到靈堂前,看著棺材前豎立著木牌,上面寫著:“吾兒馮旭之靈位,”棺材還沒有蓋棺,老人說這是他夫人不忍心失去犬子,每天都要親眼看看兒子,明天就要下葬了,他們也不敢聲張出去,畢竟他干了那么多壞事,要是有人不讓他安葬,他們老兩口于心何忍啊。趙逸軒對郡守說:“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愿您多多保重。今天我給您帶來了一個人,就是大公子要搶來做小妾的那位女子,”老人沉默了會說到:“讓她過來吧,她要報仇就找我吧,”趙逸軒點了點頭,他走過去扶起秦雅娟,帶著他來到郡守面前,郡守看著她,又抬頭看了看天上,然后轉過頭對女子說:“我知道你的爺爺奶奶都是因為我的兒子而死,此時他們正在天上看著他為他們報仇,而我兒現在已經得到報應了,他的那些手下我也一并治罪了,要是你們還不滿意,就把怨恨撒到老夫身上吧,讓我為我兒子贖罪,是我沒有管教好他,”女子聽到這些話,她望著趙逸軒,她一個沒有經過世面的女子,遇到這樣的事還不會怎么處理,之前她不顧一切的找兇手,而現在兇手已經死了,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了。趙逸軒雖然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但是他學習了很多圣人的書,知道“常寬容於物,不削於人,可謂至極”的話,雖然這是殺親之仇,但最終兇手已逝,我們也不該再牽扯更多的人付出沉重的代價了。他拉著秦雅娟的手走到一旁,他問秦雅娟打算怎么辦?她說:“自己腦子很亂,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你幫我出出主意吧,”說完話她深情的望著趙逸軒,趙逸軒對她說:“這幾天,你一直在關心兇手,而現在馮旭已經不在了,壓在你心頭的那塊石頭也該卸下了,禍不及父母,你看老人已經失去兒子了,對他們來說,這世上最痛的事莫過于失去親人的痛,我想,雖然你和他們失去親人的方式不一樣,但是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那種疼,你說對吧。所以,依我看仇恨到此為止吧,我知道說這些話是傷了你的心,不過,冤冤相報的仇恨是沒有辦法根除的。”秦雅娟眼角帶著淚,但是沒有流下來,她抱著趙逸軒說到:“爺爺奶奶的命好苦,沒有過一天的好日子就走了,我聽你的,兇手已經死了,爺爺奶奶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趙逸軒用手輕輕拍著女子的肩膀,她這時候才大哭了起來。

秦雅娟哭了會,在趙逸軒的攙扶下走到靈堂前,對老人說:“馮旭得到老天應有的懲罰,不過你是一個好人,我們之間再沒有恩怨糾葛。”她說完這話后,就跑著離開了,趙逸軒趕緊跟著她。

兩個人回到客棧,秦雅娟對趙逸軒說:“我想回去看看爺爺奶奶,給他們再上柱香,磕個頭,”趙逸軒說:“我陪你去,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出發。”

第二天早上,兩人早早起來,通過客棧的小二,買了兩匹馬,出了醴陵城南下。兩人又一次來到被火燒的斷壁殘垣的院子來,看著這番景象,兩人都神情恍惚。隨后兩個人來到后面的兩座墳墓前,秦雅娟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取出從城里帶來的祭品,他哭著在墓前講述著過去的往事。趙逸軒來到不遠處的一家人院里,向他們要了兩塊木板,用斧子把他們砍平整,掏出自己的小刀在兩個木板上分別刻著:“秦爺爺之墓、吳奶奶之墓,”他聽秦雅娟說過她奶奶姓吳,兩塊木板左下方有一行小字,上面寫著:“孫女秦雅娟立,”他弄好這些后,拿著兩塊木碑來到秦雅娟面前,他挖出兩個不大不小的坑,把這兩塊木碑立在兩個老人的墳塋前,取出帶的一壺酒。他把酒倒在墳前,一只手伏在秦雅娟的胳膊旁,他也跪在墓前,一邊倒著酒,一邊說:“兩位老人家放心吧,殺害兩位老人家的兇手已經伏法了,你們的孫女有我照顧呢,你們放心吧,”他說完短短的這幾句話后,猛的喝了一大口酒,磕了三個頭,秦雅娟也磕了三個頭,他把她扶起來,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秦雅娟心里很溫暖,從她認識趙逸軒,他感受到了人間還有溫暖,讓她重新燃起對生活的激情。

兩個人走到院子里,望著那顆高大的梧桐樹,這是唯一沒有被火燒著的地方,這顆樹也成了他們二人相識的見證。趙逸軒對秦雅娟說了自己的打算,想先回雙水村去看看,兩個人再一次向醴陵城走去。

快到醴陵城時,他們看見郡守大人扶著馮旭的棺槨在路上走著。他們兩個人過去,向郡守打了招呼,趙逸軒向郡守行禮問道:“大人這是去哪里?”老人指著遠處說:“翻過那座山,那里埋葬著很多人,我就把他葬在那里吧。自己的祖墳不敢葬,生怕今天剛葬了,明天就被人挖出來了,畢竟他做的壞事太多了。”趙逸軒讓老人多多保重,老人對他說到:“你是個不錯的年輕人,見你的這幾次,我感覺你是做大事的料,心胸寬廣。漫漫長路好好闖蕩吧,我安葬好旭兒后,就辭官回鄉,從此不再踏入仕途一步,”他說完后,望著秦雅娟,滿臉歉意,秦雅娟對老人說:“過去的事不提了,您老多保重,”老人會心一笑,對她說:“謝謝你了,善良的人總會有好運的。”他們望著老人遠去的背影,不禁感慨萬千。隨后,他們騎上馬走進了醴陵城。

此時兩人來到醴陵城,和前幾次的感受完全不一樣。這次他們經過醴陵,顯得是那樣的輕松自然,心里沒有了包袱,他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早日到達山水村。

而山水村距離醴陵還有好遠、好遠的一段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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