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暉不管苗海藍是故意的也好,不故意的也罷,她沒有理由待在這里,苗海藍似乎也看出來了她的拘謹。
“以后不當我是朋友了?”
向暉艱難的吐出來一句,誰喘氣兒都是為了更好的活著,苗海藍也不知道是真喝多了還是怎么回事兒,眼淚一波接著一波的,抱著向暉,拍著向暉的后背。
苗海藍說要送向暉出去,她幾盡是拖著向暉往外面去,到了門口,看見停在門口的車,似乎頓住了一下。
“這里有五萬,你先拿著。”苗海藍木然地將自己手里的包遞給向暉,向暉現在腦子里什么都沒有想,有了錢大姐的病就有著落了,海藍忽然轉身,把那個紙包在手中攥緊,短短幾秒種已恢復了平日樣子,嘻嘻哈哈的拍拍向暉的肩膀。
“那行,我先進去了。”
苗海藍坐在包廂里,唐騰的手敲在桌子上,一下接著一下的,劉子文不說話只是幫著唐騰倒茶,苗海藍在桌子下攥著自己的手,她就是人家砧板上的一條魚,自己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更加不能掌握向暉的。
外面好像有點動靜,有人推門進來,在唐騰的耳邊說了一句什么,唐騰唇角的笑意更加的大了,端起杯子,不禁找到了久違少年輕狂的得意。
“大哥……”
唐騰笑起來很和氣很好看,苗海藍突然想到一個詞,溫文爾雅,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偏偏就跟這些字一點掛不上鉤。
“怎么了?”
劉子文瞪著眼睛,苗海藍把眼睛閉上然后再次睜開,搖搖頭。
唐騰的手有節奏的敲在桌子上,過了沒有多久,也就是距離苗海藍回來能有七八分鐘之后,向暉喘著粗氣跑了進來。
向暉微微喘著粗氣,她從外面跑進來推開包房的門,自己在酒店外面喊了半天,不光錢都被搶了就連自己的證件都一起被搶了,酒店門口的保安追出去了可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怎么辦?
苗海藍起身,接住向暉的身體。
“怎么了?怎么又回來了?”
“錢被搶了……”
苗海藍心中一緊,該來的遲早都會來的,捏著向暉的手。
“海藍怎么辦啊?”
向暉這次真的著急了,大姐的病需要用錢,派出所那邊解決還需要用錢,一個問題都還沒解決掉呢,這邊就被人給搶了,她怎么還?錢自己還沒用到,五萬塊,她要上哪里去找?
劉子文拿著杯子,倒是說話了,聲音里帶著淡淡的不以為意,五萬塊錢對于他來說算是什么?不過就是九牛一毛,恐怕連一毛都算不上。
“你坐啊,我有朋友是管這片的,就是一個電話的事兒。”
苗海藍扶著向暉讓她坐下身,向暉不想在這個包間里待著,唐騰身上籠罩的氣氛叫向暉不喜,自己掙扎要站起身,那邊劉子文對著苗海藍使了一個眼神:“藍藍,不是有事情要出去嘛,走啊。”
向暉抓著苗海藍的手,苗海藍的表情似乎也是在掙扎,她感激向暉是真的把自己當成朋友,感激向暉剛才對自己說了那些話,可是現在的形式,咬咬牙,脫開向暉的手。
包廂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就剩唐騰跟向暉了,再不明白的人那就是傻子了,向暉不說話,低著頭多一眼不看,唐騰倒是先調笑了出來:“我張的那么可怕?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向暉仍舊低垂著眼,她搞不懂眼前的人,他圖什么?
唐騰好像覺得也挺沒有興趣的,笑著看向向暉的一側:“你的事情我可以幫你,全部!一切。”
向暉如釋重負抬起頭,眼汪汪地撞進那片眼底,她在想低頭現在已經晚了,唐騰覺得花錢買女人挺有意思的,以前的那些都是主動貼上來的。
唐騰從來自認不是一個好人,那些人在背后怎么罵他來著?
為富不仁,奸商?無良地產商?自己摩挲著下巴。
“我拿出來誠意,你至少也得送給我一點什么。”
向暉這次沒有躲避,發生這么多事情,大姐的病假必須要治,自己什么本事都沒有,除了會念書她改變不了一切,離畢業又那么遠,哪怕就算是畢業了,也不見得自己就能馬上賺到錢,大姐等不到她畢業,阮麗麗家又咄咄相逼,向暉緊繃著的那根弦就斷了。
“一次嗎?”
唐騰拍著巴掌笑了出來,那種表情向暉記著一輩子,就是自大。
他覺得這個女人太有意思了,一次?
我花這么多的精力浪費這么多的時間,也是,說不定一次就煩了呢。
向暉像是再談一筆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交易,苗海藍的反常多多少少都有猜到了,自己能怎么辦呢?
*下午時分,天陽歪不歪斜不斜地掛在半空中,向暉所在的地方很安靜,日頭正好向暉坐在傘下看書,大姐知道之后會怎么樣,這些已經不是向暉能控制的,那之后又會發生什么?唐騰怎么就敢這么大膽的對自己呢?
苗海藍雖然每天都來陪向暉,可是向暉不說話她就不說話,兩個人相對無語,說什么?
現在事實清清楚楚地擺在眼前,她把向暉給賣了,如果第二次沒有約向暉出來,向暉怎么會走到今天呢?
苗海藍伸出手按住向暉手上的書,她的指甲在陽光的照耀下點點猩紅,修建得煞是美麗。
“向暉,你恨我是吧?我……”
苗海藍還是想解釋,她真的沒有選擇的,她過慣了這樣的日子。
“沒有什么恨不恨的。”向暉輕輕翹著唇,若是說自己還要感謝苗海藍呢,要不是她,自己家里的事情怎么會這么快解決?
向暉誰都不恨,她就恨阮麗麗,如果沒有那一家,她怎么會走到今天呢?要是恨也得恨對人了,恨其他不相干的人有什么用?
向明軍在醫院接受治療,借口到底是怎么找的向暉不清楚,可是家里人絲毫沒有懷疑,她現在依舊在外面念書,除了大姐會時不時掛著自己,爹媽就好像當自己是透明的,向暉覺得滿足了,這樣的日子是她求都求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