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醫治少年
- 醉春閨
- 霜露白
- 2607字
- 2018-08-27 17:34:09
“有些事情,我還是要與王妃說個明白。”章太妃抿了口茶,眼神精明的看著敬王妃,她身上那種先皇嬪妃的貴氣彰顯無疑,將敬王妃都壓下去許多。
“阿痕生病一事,恐怕是小孩子夜里貪涼,下人夜里又沒有照看好所致。昭王府里,我和阿蘊斷不會有半點對阿痕不好的意思,更別說什么打壓、擅權之事。阿蘊往后是要嫁人的,她嫁人后,自然要仰仗著娘家,只有阿痕好,昭王府好,她嫁人后的日子才會更好。而我不過是暫時照看打理昭王府,我的阿衍是廬陵郡王,往后自然也是會去廬陵王府的。”
說道這兒,她頓了下,看向神色疑惑的敬王妃,又道:“之前阿痕是暈倒過一次,查出來是關氏在阿痕的飲食里添加了豌豆黃和一點兒迷藥。”
“胡說!關氏是阿痕的乳娘,她疼阿痕雖不及我這個親娘,卻也斷不會做出害阿痕的事!阿痕豌豆黃過敏,她記得清清的!”敬王妃不但不信章太妃,更覺得章太妃可惡得很,明明是他們害得阿痕病了,卻想把罪名推到關氏頭上。
怕是關氏太護著阿痕了,讓她們不悅,便想除掉關氏!
“這回阿痕生病一事,到底是不是關氏所為,我已經派人在查。”敬王妃的反應在她的預料當中,她神色淡然,眸光微閃,端的是一身從容淡定。
“我是在后宮里斗爭生存過的人,王府后院雖不及后宮那般險惡,但有些齷齪,王妃應當也明白。可能在敬王府的時候,關氏的確待阿痕十分親近,甚至當做親生子。可并不代表,她去了昭王府后,就不會改變。”
“在敬王府時,阿痕只是小公子,又有王妃親娘在旁,她一個乳娘只能對阿痕好,如此才能在敬王府立足。可到了昭王府,阿痕成了小世子,往后昭王府的主人,他又初離開親娘,身邊只有乳娘最親近,若是阿痕與阿蘊關系交惡,更是惹得敬王府不快,王妃心疼兒子,自然會更加囑咐乳娘多多照顧阿痕,如此一來,關氏身后就有敬王府和小世子撐腰,阿蘊又是性子綿軟好欺的人,又哪里敢得罪她?很快,她關氏可就成了昭王府的女主子了。”
章太妃這番話,敬王妃不太信,但心中卻又不得不起疑心。
她的性子是溫柔軟弱,對這些道理卻是明白的。阿痕離了親娘,若是與阿蘊這個姐姐關系交惡,自然會更加依賴關氏,聽信關氏的話,那等以后,阿蘊嫁人了,章太妃離開了,關氏可就真成了昭王府的女主人。
關氏真存了這樣的心思?
在敬王府用過晚膳后,宋蘊、章太妃就帶著宋昱痕回了昭王府。
章太妃派人查的事,也有了結果,這幾日關氏沒動過手腳,宋昱痕的病與關氏無關。
章太妃已經在敬王妃那兒提了警醒,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而宋蘊的心卻懸了起來。
看來,她得找人查一查宮里的事。
“玉香,吩咐門房準備馬車,我要出府一趟。”宋蘊交代了玉香,自己從楠木妝奩里拿出一只錦盒,將里面放著的幾十兩碎銀子和一張銀票揣入懷里,又拿了瓶金瘡藥隨身帶著。
等玉香折返回來稟話:“公主,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宋蘊已經披上一件素白披風,身上也是一身素白的紗裙,出了屋子,外面正好起了一陣風,卷起層層疊疊的輕紗,宛若嬌羞綻放的白鈴蘭,絕美清冷又高貴。
今日天氣有些陰沉,玉香趕緊跑回屋子里拿了把油紙傘,追上宋蘊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出城,玉香疑惑:“公主這是要去哪兒?”
“金光寺,想請金光寺的大師為父王做場法事,順便給阿痕求個平安符。”宋蘊答道。
玉香點頭:“嗯,府里總不安生,公主去金光寺一趟也好。”
就不足兩個月的時間里,昭王死了,公主也險些出事,阿痕還病了兩次。
到了金光寺后,按照宋蘊所說的,請大師給昭王做了一場法事,又求了幾個平安符,阿痕一個,章太妃一個,自己一個,玉香一個,另外,給趙雍淳也求了一個。
這些辦完已經是傍晚,宋蘊和玉香急忙下山趕回府里。
剛下山,馬車顛簸了一下,車夫懊惱同馬車里的二人道:“公主,馬車輪子壞了。”
宋蘊和玉香下了馬車來,果真見馬車一邊的車輪子壞了,宋蘊看看天色已經不早,這一路人跡鮮少,他們很難遇到過路人,更別說馬車。
“前面似乎有人家,我們先過去看看。”宋蘊指了前面不遠處的房子道。
玉香點頭,車夫也點頭,先送了宋蘊和玉香過去不遠處的農戶家里。
“我們上山禮佛,下山時馬車壞了,能否讓我家小姐在您府邸上暫歇一會兒,我回去換了好馬車就來接小姐。”車夫態度誠懇的詢問這戶農家。
農家爽快的點了頭,請了宋蘊和玉香進去好生招待,車夫給了他們幾塊碎銀子,就匆匆的趕回城中準備新馬車。
宋蘊進了屋子后,就發現了躺在堂屋里涼榻上的一位年輕男子,面色蒼白,關心詢問:“這位少年郎看起來是受了重傷?”
“那是我兒,他是趕馬車做營生的,前些天有人雇了他的馬車上山,誰知道下山的路上遇上了強盜,馬車毀了,命也險些丟了,兩條腿也斷了,他就是好起來了,以后也只能一輩子躺著……”老婦臉上滿是滄桑溝壑,提及兒子這事,她就傷心欲絕。
宋蘊遞了帕子過去給老婦擦眼淚,勸她:“大娘,您別太難過。可給您兒子找大夫看過?”
老婦搖頭:“家里窮。”
“大娘,我略會些醫術,我給他看看。”宋蘊道,也不等老婦回答,就喊了玉香去準備熱水、毛巾,又讓老婦去找一瓶酒來。
她過去動作利落的撕開少年的褲腳,膝蓋處青腫有淤血還化膿了,傷得很嚴重,可能膝蓋骨都被打碎了。她用毛巾沾水后擰干,給他擦了傷口周圍的淤血臟污,然后用酒清洗他的傷口。
少年在疼痛中醒來,疑惑又驚恐的眼神看著宋蘊。
“別怕,我在給你包扎傷口,我是大夫。”宋蘊溫和的語氣安撫。從袖口里拿出早先準備好的金創藥,撒在他的傷口上,然后才用布條包扎好他的膝蓋骨。
“好了,我再開個方子,按藥方抓藥喝上幾日,應該就沒什么大事。”宋蘊擦了擦額角的細汗,便就讓老婦拿了紙筆過來,寫好一張藥方遞給老婦。
與藥方一同遞過去的,還有幾張小銀票。
“就當你們是與我借的錢,等以后生活富余了,再還我。”宋蘊看著老婦驚疑的眼神和縮回去的手,含笑道。
老婦大方的接下:“多謝姑娘。”
屋中發生的這一連串事情,全都落在了早就在屋子外面站著的趙雍淳眼里,他意味深長的淺笑道:“沒想到蘊姐還會醫術?”
“早先看過基本醫書,略知一二。”宋蘊神色平靜,又問道:“阿淳,你怎么在這兒?”
“路邊看到你你府上的馬車,便過來看看。”他答。
老婦將趙雍淳請進了屋子里,又是對宋蘊千恩萬謝的。很快,車夫就趕了馬車過來,宋蘊和玉香先行一步上馬車回府。
趙雍淳在離開之前,眼神落在桌上的那方帕子上,伸手便要去拿。
老婦道:“喲,這是那位姑娘的手帕,借給我擦了眼淚。”
“我給她送回去。”他將帕子揣進懷中,沖老婦抱拳道了聲謝,就騎馬離開了。
馬車上的玉香心里滿是疑問。
公主怎么會醫術?雖然公主菩薩心腸,可怎么會那么湊巧的身上帶著金創藥,還幫那個不認識的少年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