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妖夢走在地獄廚房的街頭，觀察著這里的動靜，尋找著她的目標。

為了不讓自己的裝束顯得格格不入，她套上了一件厚厚的長袍，換上了一雙厚皮靴，還帶上了一副暗紅色的眼鏡，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普通的都市麗人，連從不離手的兩把刀和作為半個她的半靈都沒有帶在身邊。

現在，除了身高較矮，一頭銀色的短發有些惹眼以外，她就和最普通紐約市民沒有什么兩樣。

但當她來到地獄廚房，這個紐約的大染缸后，她才發覺自己的偽裝做的實在是不怎么好。

這個紐約最墮落的區域乍一看上去和其它地方一樣光鮮亮麗，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走在大街上的行人們要么是老弱病殘，要么是那些被歧視的階層，比如黑人、東方人和一些穿著雜牌大衣的白人落魄戶，要么就是最受人喜愛也最受人歧視的X工作者。

像她這樣一身名牌，整個人都散發著高貴氣息的人一看就不屬于這里。

更別說要在這里找一個沒有一點線索的人了。

妖夢只知道，自己要找的目標——夜魔是一個手腳健全，身體健康的盲人，但對他的真實身份和年齡都一無所知。

此外，附加在他身上的某種力量大概也可以作為一個線索吧，但這個線索……

“妖夢，快來看，這里這里！”

靈夢在前面呼喊著她，那興奮的如同一個未成年小女孩般的樣子讓妖夢頭疼的捂住了額頭。

說實話，她一點都不想接近靈夢，那家伙咋咋呼呼一驚一乍的，讓她有種自己在帶孩子的錯覺，連帶著周圍人投向她的詫異目光都被她自然而然的曲解了，似乎只要離開靈夢，就不會被人矚目一樣。

更不要說靠她來感知那個特殊的能量了，這么不靠譜的人能察覺到什么嘛。

暗自吐槽著，妖夢加快了步伐，很快就離開了那些陰溝暗巷里不懷好意者的視線范圍。

很快，妖夢就走到了靈夢身邊，無語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安靜了一些。

本來是想拍腦袋的，但是靈夢比她高了半個頭，所以只能拍肩膀了。

巫女小姐此番前來調查時，也做了一身特別的打扮，就像妖夢一樣，她也換上了厚實的大衣和長筒靴，頭上還帶著連衣帽，把自己不那么惹眼的頭發也藏了起來。

或許是裝窮裝慣了的緣故，也或許是這個常年解決異變的巫女確實積攢了一些不怎么可靠的經驗，她的打扮就比妖夢要好的多，身上穿著的全都是雜牌衣飾，花不了幾個錢的那種，更加符合這里的氛圍。

也讓兩人站一塊走的時候顯得格外詭異。

說起來，如果靈夢身邊沒有妖夢陪著的話，她這古靈精怪的樣子和透露著“貧窮”的裝扮幾乎就要融進這里了，因為但凡是在這里混的，總不會是一副正常人的模樣，不是愁眉苦臉的破敗戶，就是兇神惡煞的黑老大，不是賊眉鼠眼的三只手，就是舉止怪異的精神病。

靈夢看起來挺符合最后一條的。

“你讓我看的就是這個？”

妖夢抬頭一看，這是一家律師事務所，說起來，在地獄廚房這個地方開律師事務所確實是一件挺奇怪的事，別說律師這個靠官司吃飯的職業，任何職業都不會想要在這里開張事務所。

這里根本就不會有什么事能輪得到律師去解決，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用更骯臟的手段處理問題。

不，有一種律師例外。

這應該是一家黑幫律師的事務所吧，專門負責洗白黑幫的那種，這就可以解釋為什么會把事務所開在這種地方了。

妖夢覺得這個猜想還挺靠譜的，她看了看這個律師事務所的名字，“尼爾森＆默多克律師事務所”，很普通嘛，聽上去像是只有幾個人的那種小地方，更符合黑幫律師的形象了。

轉過頭，妖夢問道：

“這個律師事務所怎么了嘛？看上去沒什么特別的啊。”

靈夢用手指了指律師事務所旁邊的一家小吃店，對妖夢解釋道：

“我剛才在小吃店買了點吃的，那個老板跟我說這里有一個盲人律師，我覺得這可能是我們要找的目標誒。”

“哦？”

妖夢來了興趣，但她的關注點卻放在了另外的問題上：

“你難道會老老實實的買東西？”

“誒嘿……”

“誒嘿你個大頭鬼啦！這里的人生活的本來就不好，你還玩那種小手段！”

“好啦好啦，我多塞點錢給他就是了。”

面對妖夢的指責，靈夢只好“委委屈屈”的用法術把自己用來付錢的空白黃紙換成了一張50面值的美元。

雖然她只買了5美元不到的零食，但作為濫用巫術的補償，靈夢還是半自懲半同情的塞給了這個努力的生意人一些她不怎么用的上的美金。

“這樣行了吧？”

“算你過關了，你探查過里面了嗎？”

“查過了，沒有發現有什么奇怪的氣系呢。”

“這樣啊……”

沒有發現不代表就不是目標，也可能是主人不在。

妖夢思索了一會，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先進去看看再說吧，正好我們也需要一位律師處理一些事情。”

驟然獲取了菲斯克集團的股份不是沒有代價的，九界聯合公司剛一成立就因此受到了各方關注，而與阿斯加德的合作才剛剛展開，各種各樣來自九界的，可以為地球所接受并使用的事物很快就要打入市場，并不懂得也不想管理公司的妖怪們需要各種人才的幫助。

雖然蕾米莉亞控制下的九頭蛇為這家新公司注入了一批新鮮的管理人員，但在法律界，九頭蛇是沒什么人脈的，就像那些政客一樣，很難指望這些一個個心懷正義和利益，一切經濟和榮譽都指望著法庭的的大律師們能接受九頭蛇的各種庭外手段，妖怪們不得不在外界聘請自己的律師。

“等一下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說著，靈夢就把心思放在了她們的內部頻道里，見狀，妖夢皺了皺眉頭，只好把她拉到了律師事務所旁邊站定，免得她呆在路中間擋著別人走路。

妖怪頻道里正在熱火朝天的討論未來的事情，很多小妖怪都在踴躍發言，似乎末日已經近在眼前了一樣。

對此，妖夢并沒有多少興趣，她對自己的定位看的很清楚，作為一個庭師，一個護衛，她只要服從幽幽子的命令的就好了，要跑就跟著跑，要打就跟著打，在這樣的大災難面前，像她這樣弱小的力量是很難有所作為的。

靈夢則不同，作為博麗巫女的傳人，她的力量很強，在這樣的決定上也可以有一些發言權。

而且她的發言也一如既往的……

【要么我們騙她們打，然后自己偷偷跑路吧！】

……直爽呢。

此言一出，頻道里頓時就安靜了不少。

對天不怕地不怕的妖怪而言，如果意見不符合自己的想法，肯定是要爭到天荒地老的，因此，幻想鄉的日子里總是很熱鬧，大家都喜歡在那里面的生活。

現在嘛，雖然沒有了束縛，但卻也沒有了歸屬感呢，妖夢還記得，當初幾個大妖怪宣布要放棄幻想鄉的時候，可是引發了好一陣軒然大波呢，但現在，對這個世界的生命，卻是說拋棄就拋棄了，除了極個別產生感情的妖怪外，一點反對的聲音都沒有。

大家心里應該都有這種想法吧，只是在幻想鄉里互相團結的多了，不敢隨便說而已。

等了一會，發現妖怪頻道里沒有一個有份量的人出來回應，靈夢不由得有些生氣的抿了抿嘴唇。

她其實是不支持這樣做的，一是心里過不去，二是過了一年多，經歷了一些事以后，她對這里也有歸屬感了，只可惜，就像一直以來的的那樣，她作為一個人類的巫女，就算活的比較久，想法也總是和絕大多數的妖怪不一樣。

早知道就不這么說了！本來還以為會有人反駁的……

她氣敷敷的剁了剁腳，主動拉著妖夢向律師事務所的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