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主之女，是大勢所向，是人心所向，是天命之女。

他相信，她能帶慕家，帶曾經的虞家，重回巔峰。

他相信，那些陳年舊怨，能了解在她手里。

他閉眼輕喃，“吾誰與歸。”

好一個，吾誰與歸。

若慕落與她對上，他自然會選能為慕家帶來最大利益的那個。

而那個人，非百里與歸莫屬。

……

許澤哪見過這場面？

這些人來的時候也沒說給百里瀾行禮，如今一個連著一個跪下......

全是因為百里與歸......

“陛下......”

百里瀾看著下面越跪越多的人，眼角輕顫。

獻舞之女，百年以來，除了那個虞家神女，就再也沒有被世人重視至此的例子。

就連他多年前安排泠兒獻舞之時，泠兒也死活不同意。

可偏偏，百里與歸能不負眾望，讓這場舞，成為她的墊腳石。

她本就是恩澤天下的福星。

這一舞，無論是否祈下瑞雪，都會讓人心懷敬畏，都會讓她如虎添翼。

況且這些人，肯對她俯首稱臣。

她比他更適合站在這個至高位。

不愧是他與泠兒的女兒。

只不過，那個百里奚......也確實是個麻煩。

即使他知道了百里奚是他的親骨肉，但百里奚的存在，無不時刻提醒他，對泠兒的不忠。

百里奚是他這輩子擺脫不掉的恥辱！

……

“落落，你看這天下，像不像二姐的天下？”

百里華的聲音很小，但慕落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她斂眸，“夫君，我們不與她爭了，好不好......我們去請父皇......”

百里華搖頭，“落落，可若我們不與二姐爭，那就還會有別人。萬一那些人不知輕重，傷了二姐......”

“可等百里與歸功成，到時候，你怎么活？”

“二姐活著，你活著，這便夠了。”

他終此一生，要守護的，也僅這兩人。

“料外祖看了今日這場面，也不敢再有動作。”

“夫君......”

“我現在擔心的是那兩個妹妹，還有宮里的鸞美人生了什么別的心思。”

“無論什么心思，都不能留。”

……

百里與歸沒被這些人的動作影響，也不知這些的心中所想。

她依舊不急不緩的朝上面走著，只在林卿扶面前路過時，微微停了一下腳步。

但她又在眾人還未發覺時，繼續前進。

她很期待，今日與鳳策的對決。

林卿扶一身紅衣奪目，容貌出色。他一眼望下去，盡是些跪倒的人，他心生感慨。

這是青絡心心念念的女孩兒啊。

這么得人心。

這也是能幫他一統天下的女人啊。

這么耀眼。

他眼底盡是笑意，倒是沒隨著那些人跪下，只站起來躬身道：“拜見百里殿下。”

聲音很悅耳。

不知為何，他說得這句話能恰好落進了百里與歸的耳里，也不知為何，她因花顯而布滿烏云的心情，照進了縷縷陽光。

其余三國使者見林卿扶這么做，雖說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也都站起來給百里與歸行禮。

他們此舉，無疑是向百里與歸稱臣，可在此刻，他們若是不拜，恐怕會得罪在場的所有人。

即使是有一國之力在背后支撐，他們也不敢得罪這些世家。

所以，他們也不得不拜。

百里與歸在露華臺上站定。

眾賓才緩緩起身。

百里瀾親自率眾賓到階梯之下，注視著那道單薄又看著莫名有力量的背影，齊齊跪下。

這是歷來的規矩，跪的是上蒼。

而非是跪百里與歸。

但百里瀾此刻，更希望他跪的是百里與歸。

林卿扶這次亦無例外，虔誠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