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摯愛
- 年十八
- 蒔一樹
- 2076字
- 2019-03-23 22:24:42
壹
驛站的大火燒的越來越旺,手上提著水桶的人已經(jīng)不敢靠近,紛紛往后退看著面前的驛站逐漸消失在火中。
另一邊,一輛馬車中不停傳來撞擊聲,“安月,你放我出來!”沈玨墨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從里面中傳出來,車夫卻絲毫沒有降下一絲絲地速度,車夫邊上坐著的安月,正在擦拭著手中匕首上還殘留的血跡。
不知道跑了多久,馬車終于停下,沈玨墨的嗓子也叫得生疼,那個侍衛(wèi)倒下的一幕和倒下之后隨之出現(xiàn)的安月的臉,都像是做了一個太過真實的噩夢。不一會門被打開,有人迅速往里面遞了一個盒子之后又迅速地帶上了門。
沈玨墨靠在車門邊,馬車是被改造過,從外面看著雖然是有車窗,但是那層簾子后面遮著的,還是實木的車廂,唯一能透些光進來的就是車門的門縫。
這是第一次,沈玨墨被自己制的迷魂香迷暈,也是第一次,安月對她露出那樣的笑容。“月兒,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沒能陪著你?”門縫外的光在閃動著,她知道安月就隔著門坐在外面。車門外面還是沒有任何聲音,沒一會兒車又開始動了起來,門縫外的光線也越來越暗。
安月望著遠處天空漸漸升起的月亮,嘴角不由地揚起一抹苦笑,她本來以為沈玨墨這次回來,就可以再也不離開,自己竟然也想過放下從前的恩仇,不再想著復仇的事。原來從頭到尾,自作多情的都是自己,沈玨墨寧愿自己負傷獨身一人在外飄蕩,也不遠跟自己留在城中安穩(wěn)生活。
田馨兒,現(xiàn)在本來應該安安靜靜地躺在陵墓的棺槨中。因為沈玨墨,現(xiàn)在她還能好好地活在人世間,沈玨墨只想守住她的姜呂,卻似乎從來沒想過身邊還有著自己,她叫自己月兒,叫自己妹妹,但這感情好像從來都在一個稱呼上戛然而止。
月亮已經(jīng)又亮又圓,車門被打開的時候,沈玨墨被人迅速地蒙上了眼睛帶下了車。馬蹄的聲音逐漸地遠去,沈玨墨越走越覺得周圍的空氣變得越陰冷。
貳
眼睛上的綢帶被解開的時候,沈玨墨眼前還朦朧一片,但是自己很清楚,自己正站在一圈火把之中,火明明燒的很旺,沈玨墨卻只感受到了冷。
“是你們……”沈玨墨看清楚火把后站著的人的面孔的時候,才被這陰冷擊到了心上,冷得一顫。之前那個一箭射中自己的人,如今正笑臉盈盈地看著自己,“真不知該叫你沈玨,還是該叫你墨,不過我現(xiàn)在知道了,沈玨墨姑娘,久別重逢,近來可是還好?”那男子從火把中走了出來,朝著自己身邊站著的人點了點頭。
沈玨墨才注意到,站在自己身邊的安月給男子回了個禮,退到了一邊。
安月至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自己一眼,沈玨墨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周圍火把的光似乎也一瞬間暗了下去。
“你們想要的東西,如今已經(jīng)沒有了。”男子已經(jīng)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沈玨墨抬頭望著他,鎖骨上的那一條長長的的青蛇,分明還能看下面的刀傷。
男子一下子伸手托起了沈玨墨的下巴,“有姑娘就足夠了,帶她走吧。”握著火把的人聞聲立馬上前,重新給沈玨墨蒙上了眼睛,透過綢帶的縫隙還能感受到閃動的火光。
沈玨墨不敢相信,是安月親手把自己交給了這群之前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人,肩膀上的箭傷也因為空氣的陰冷變得更加的疼痛。
終于,四周的空氣開始變得溫暖起來,沈玨墨再次被摘下眼睛上的綢帶的時候,火把已經(jīng)消失,周圍只剩下了掛了一路的橙光燈籠,兩面都是高的見不到頭的墻。
“姑娘自己去吧。”兩個佩劍的人站在自己身后,右手都已經(jīng)放在了劍柄上,沈玨墨知道,一旦自己有什么動作,下一秒可能就要身首異處了。望著前面似乎沒有盡頭地燈籠,又看了看兩個攜劍的男子,只好硬著頭皮朝前面走去。
越往前走,空氣中的陰冷就更少了些,四周的燈籠光亮也更明亮了些,像是,在走向圣地。
叁
大火將驛站燒得只剩下了幾根柱子,驛站老板一天經(jīng)歷了兩件驚天的事情,一下子暈死過去臥床不起。
姜呂沖進火場的時候,看到了在烈火中已經(jīng)昏迷的田桓,早上田桓明明已經(jīng)摔門離去,怎么會在著火的時候出現(xiàn)在驛站里?本來只是想進驛站中拿出墨之前給自己的那個荷包,看著地上躺著的田桓,姜呂只好沖進去先救起田桓。
田桓身上一股濃濃的香味沒一一會兒讓姜呂有些站不穩(wěn),姜呂背起田桓搖搖晃晃地到了門口,自己住的廂房已經(jīng)塌了下去。姜呂本還想往里走卻被周圍的人緊緊地拉住,“使不得公子,你這人都救出來了,再進去不是送命嗎?”
火漸漸小了,周圍不停有人拿著木桶跑著滅火,有水灑在自己身上,浸濕了頭發(fā),順著流到了脖子。如果這一切都是墨做的,自己該用什么樣的借口去相信她,她沒有變,就是自己一直想找到的那個在山洞中瑟瑟發(fā)抖的女孩?
可是,田馨兒失憶了,大皇子的侍衛(wèi)死了,大皇子也險些葬身火海的時候,墨似乎都在場。
來來往往的人顧不上還在地上坐著發(fā)呆的姜呂,姜呂的一席青衣也濺滿了泥水。“這是哪家的公子,看著一表人才,怎么這么瘋癲。”火滅了,周圍的人也開始散去,走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姜呂還坐在原地。
入夜了,被大火侵蝕過的驛站也被夜色吞噬,姜呂才站起身,朝著自己住的廂房走去,姜呂發(fā)瘋般的搬起已經(jīng)炭化的木樁,想要從下面找到墨給自己的那個荷包,他不知道自己想找的到底是荷包,還是曾經(jīng)的墨。
田桓第二天才醒了過來,到了驛站才看到了坐在燒毀的房梁上的姜呂,他這幅模樣,像極了這場大火之中,葬身了他摯愛的人。
看著姜呂袖口已經(jīng)很明顯的燙傷,田桓將手上的水壺扔到了姜呂腳邊,“洗洗吧,這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