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直飛六扇門總部的那種就行。”關山月點了點頭，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一只鴿子只能飛一個地方，不過縣衙里肯定有飛六扇門的鴿子，關山月也不怕走空。

本來郭巨俠家里有兩只白雕到是能充當信使，又聰明能記得不少地方。可惜不能長時間外出，只能郭巨俠單方面聯系外面，不太實用。

“給，關顧問。這就是飛六扇門的鴿子，把信放鴿子腳上的竹筒里就行。”老齊不假思索就選好了鴿子遞給關山月。

關山月利索的接過鴿子，把早就準備好的書信放到了竹筒里。跟老邢和老齊寒暄了幾句話，便往客棧走去。

走著走著，一陣教書聲，傳到關山月的耳中。

“來，同學們，跟我念，人之初，性本善。”

隨著老人話音落下。

“人之初，性本善”一陣清脆的誦讀聲想起。

看來這附近就是白馬書院了，聽著聲音，學生還不少。關山月暗暗思索，卻沒打算過去看看，免得打擾了人家的正常教學。

側耳聽了一會兒，關山月思緒漸漸飄到了二十年前的孩童時期。

那時候，郭巨俠門下只有無情師姐，小郭和他。無情天資聰穎，關山月有著成人思想，學習上面一點就通，自然深受教導他們的郭夫人喜愛。

可小郭就不行了，雖然算的上聰明，可偏偏好動，不愛聽教，時常把郭夫人氣的半死。

想起小時的美好記憶，關山月好看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沒多久就到了同福客棧門口，只見佟掌柜開心的提著一條魚，口里喊著：“大嘴，大嘴。”快步往客棧里走去。

進了客棧，只聽到佟掌柜興奮地說著：“大嘴，趕緊把魚洗了去，把臘肉切了。在把咱那壇七十年的女兒紅拿出來。今天晚上我們要一醉方休。”

不知道的還以為佟掌柜有了多大的喜事。關山月倒是心知肚明，這是掌柜的慶祝小貝上學第一天。

可惜，現在佟掌柜有多高興，等小貝回來得知了那個壞消息，心里就有多難受。

關山月搖了搖頭，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問道：“湘玉姐，什么大喜事啊，還要動用七十年的女兒紅。”

眾人聽到關山月把自己心里想問的話，問了出來，也是紛紛附和，“今天是啥日子？”

佟掌柜一拍桌子，嘴角止不住的上揚，“今天是小貝上學第一天，第一天呀。我們不得親自慶賀一下。”

呂秀才聞言，掌柜的只是為了這么一個離譜的理由慶賀。心里一酸，直接開口道：“我當年中秀才都沒慶祝過！”

老白捏著抹布，習慣性的懟了一句，“所以你也就是個秀才。”

秀才一聽，不樂意了。當場說出了自己家族的光輝歷史：“我家先祖四十歲中的舉人，第二年就當了知府。”

提著魚的大嘴見不得秀才這酸樣，諷刺了一句：“第三年就入了土跟沒當一樣。”說完，嘿嘿一笑，轉身就想回廚房宰魚去。

秀才脾氣也上來了，“有本事你當一個去！”

關山月見勢頭不太對，趕忙上去勸和，“行了，秀才也是因為懷才不遇，心情不好。大嘴少說兩句。”轉過頭又勸說秀才不要計較，大嘴也只是無心之言。

大嘴因為關山月送了他偶像的菜譜，平日里也不會因為他不識字看不起他。對關山月還是挺尊敬的，也沒多說什么，默默回廚房處理魚去了。

秀才也沒記恨大嘴，拿手指指著自己，稍顯落寞的對關山月說道：“我三歲識千字，五歲被唐詩，七歲熟讀四書五經，八歲時精通詩詞歌賦。如今我二十五歲，還得靠變賣祖產度日。我愧對先祖啊！”

說到后面，秀才已是忍不住拿衣角抹了抹眼淚。這一副心酸樣，又惹得眾人紛紛過來安慰他。

此時，小貝默默從客棧外進來，偷偷的往后院走去。卻被佟掌柜一眼看見。

“我們的讀書人回來嘞。”

相比欣喜的佟掌柜，小貝就顯得有些不安，甚至害怕。

“嫂子，我回屋復習功課去了哈。”小貝強顏歡笑。

興奮中的佟掌柜也覺察出小貝的異常來。只當小貝上了一天學后就成長了。開心的漏出牙花道：“這才一天，悟空就成悟凈了。我趕緊謝謝朱先生去。”

說完，佟掌柜轉身就要往書院走去。關山月一把攔住佟掌柜：“湘玉姐，你最好先等等，事情恐怕不對。”

“咋不對，小貝好學這是好事。”佟掌柜開心的智商都暫時下了高地。

關山月沒回答佟掌柜的話，只是眼睛看著小貝。“小貝，你這表情可不是乖乖學習的樣子。如實跟關大哥說說，今天你在學院干了什么。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哦。”

小貝一想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再叫上朱先生還要上面家訪。這事瞞是瞞不過去了。

心一橫，還是乖乖講了實話，“朱先生一會兒就來，我跟同學鬧了點小別扭。”

客棧眾人也察覺出不對勁了，趕忙問道：“為什么啊？”

不說還好，一說小貝就來氣。氣憤的叫道：“邱曉東他笑我字寫的難看！”

佟掌柜一聽，這還得了。一拍桌子，“太不像話了。”說完，想想平時小貝的所作所為可不像是能忍氣吞聲的。

再聯想之前小貝的言行，佟掌柜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弱弱的問道：“那你咋對付他的？”

小貝聽到這個就來勁了，手舞足蹈的比劃了幾招，什么青龍擺尾，白鶴亮翅的。

正當眾人以為只是小孩打架，松了一口氣。關山月接著問道：“小貝恐怕不止這些吧，還有什么一起交代了。”

“朱先生的書，這么一厚摞。先生借給邱曉東看的。”小貝說著，比劃了下書的厚度，接著說道：“我全當著他面給撕了。”

聽完小貝在書院干的好事后，關山月一捂腦袋，難怪小貝能傳出赤焰狂魔的稱號。真不是空穴來風，小時候就這么能作了，殺人還誅心。以邱曉東愛書如命的架勢，指不定得多心疼。

佟掌柜剛開始還津津有味的聽著，聽到后面，已經要哭出來了。“快去準備禮物吧，邱員外家和朱先生都要準備。”

備齊禮物的佟掌柜，帶著小貝就先上邱員外家負荊請罪去了。小貝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后，倒是安安分分的聽著佟掌柜交代。

好在邱員外心地善良，畢竟先是他家小孩挑釁的小貝。再加上佟掌柜禮數又周全，把醫藥費營養費什么的全包了。邱曉東又受的皮外傷，沒幾天就能好，只是心里傷害大了點。

最后掌柜的還讓小貝親自鞠躬給邱曉東賠禮道歉，求得了邱曉東的原諒。

了解了事情始末的邱員外，里子面子都有了，倒是沒多說什么。表示孩子還小，事情過去就過去了，還讓邱曉東和小貝好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