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只是強調一下那簡直我本來完全不知情的而已……”

卓岳還想水點什么，卻被元灼用極度嚴厲的目光制止了。

“額，因為當年剿滅陳家的時候，我們卓家和來路不明的存在連了手。”

“來路不明？一點消息都沒有？那你們卓家也真是敢做……”

元灼不屑地調笑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并不是完全來路不明啦，卓家所知的消息，這伙人應該是來自南境……額，大概是當時有風聞傳言是陳家的了一部神功寶典，卓家當時的氣氛本就很緊張，這伙人找上門，說是那功法的失主，想請卓家相助，一起去陳家討要。”

卓岳開始詳細解釋。

“然后卓家就答應了？趁此機會滅了陳家？”

“應該說本沒這個打算，只是想殺殺陳家的威風，但是那伙南境妖人的實力與出手之狠辣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反應過來時陳家早已是血流成河。”

“妖人？你們卓家人也夠有意思的……”

元灼露出譏諷的笑——反應過來就已殺光，這反射弧還能活到現在？這種話也就騙騙卓岳，他是不會信的。

“所以，那伙人有這種實力，為什么還要找你們尋求合作？最后他們拿走那功法離開，給你們留下一地爛攤子？”

“這個……”卓岳思量了一會兒，

“好像是因為那些人不想直接對陳家出手而引發整個帝苑修行勢力的反抗，所以才偽裝成宗族斗爭的樣子，這樣就不會觸動神武門那樣的勢力，可以更快的解決他們的問題。”

“呵呵，原來如此……”

元灼露出非常贊許的表情，就好像在說——這個借口找的真不錯呢——他全然沒把卓岳說的話當回事，腦中已有了自己的看法，

“就是說，借著卓家滅陳家的名義出手，完全掩去自己的存在，瞞天過海，把功法奪回。”

卓岳一愣：“誒？我不是這個意思……”

“對，你不是這個意思，很可惜，我倒覺得這才是真相……”

元灼冷笑，他說出自己的想法，

“卓家可能一開始確實沒想滅掉陳家，爭斗這么久，只怕想生出這種想法也很難……但你要說是動手了之后才變成了那樣的結果，簡直可笑，若真只是殺威，應該只會是幾人交手，全面交戰，毫無疑問從決定動手的那一刻起，陳家的結局就已經注定。”

“但是……”

“沒什么可但是的，那一脈既能打敗你，難道會是莽撞行事的莽夫？確實他們沒有滅陳家的打算，那是因為一般情況沒有成功的可能，但如果可以呢……？能夠輕而易舉的成功，在帝苑稱王，難道你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元灼的說法讓卓岳愈發糊涂了，所以……

“但是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那種把握？”

“因為卓家自己就險些被滅掉，卓家自己被以滅門相威脅。”元灼肯定地說。

“誒？！”

“你所說的那幫南境人，必然有瞞天過海的打算，問題在于他們為什么要以滅門來逼迫卓家參與……原因也可以想見，因為他們原計劃就要滅掉陳家，而滅掉陳家卻還想瞞天過海，唯一的選擇就是你們卓家。”

元灼漸漸將一件舊事的真面目揭開，他的推理，似乎只是一家之言——

“可是并沒有說過那伙南境人有瞞天過海的需求啊，他們只是……而且他們為什么要滅了陳家，只是功法的話，不能交易，也只要奪回就好了吧……”

卓岳質疑道。

“因為那個借口根本可笑，能輕而易舉助你卓家滅掉陳家的存在，我不認為神武門能做他們的對手。況且他們是外人，來去無蹤，如無需隱藏，那就只要突然襲擊，此后翩然離去就可以，礙得著誰？”

流云城外的山間小道上，元灼完整地訴說起自己的理由，

“還有，那次滅門有外人參與必然是個秘密。如若不是秘密，那本情報手冊怎么會不提及，這么有趣的消息，以那書作者的唯恐天下不亂，必然會把消息暴露出來……看來這不只是秘密，而且是徹底封鎖，做得完美無缺，這種程度，是因為事后也被威脅了吧……”

“這種理由……”卓岳一陣無語，不過在這種地方爭辯肯定毫無意義……另外的問題，

“但是我還是想不通為什么南境的人就要滅掉陳家啊……啊，因為那部功法……”

卓岳突然靈光一閃。

“不錯，就是功法！”元灼一副你終于有點開竅了的樣子，

“那部功法必不簡單，那群人要瞞天過海，多半也和那功法脫不了干系，又可能看過那功法的陳家之人必須要殺光，其實還有一個佐證……就是你們卓家對陳家遺子的追殺太過實際了。”

“實際？”

“雖說是斬草除根，但實際上一個陳倉能算什么大患，只要說宣告了對其的追殺，表明立場讓對方孤立無援就好，由我所見，你們卓家對此過于認真了。”

元灼解釋道，卓岳低頭：

“所以這也是南境人的威脅。”

元灼見卓岳終于想通了，也就不在多勸什么，心思放空漫步在回住所的路上，只在最后輕飄飄地補充了一個證據——

“所以那陳倉雖宣稱復仇，實際卻連帝苑都沒回過，那是因為他的仇人，本就不是你們卓家。”

——好一回暢快的推理，感覺整個人都放飛了。

“嗯……所以那群人會出現。”卓岳跟隨在元灼身后，沉吟道。

“什么？”元灼啞然。

卓岳一副——我沒說過嗎？——的樣子，

“那群南境人在比賽中出現了，所以才會把事情通知于我……”

元灼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沉迷推理，結果連本來的詢問目標都忘了——

卓岳再度點點頭：

“家族里讓我注意那群人的動向，現在一想，大概是他們擔心那群人是來追殺陳倉的吧……因為自己辦事不利，所以擔心會被牽怒，這才讓我注意對方動向……這還真是存亡關頭啊，公子，多謝您為我解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