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你在說什么？跑？我為什么要跑？敵在明我在暗？我們現在風水順得一匹?！?

元曦“非常自信”地說道。

“你這百分之百是在自己騙自己吧！覆蓋全城的禁制，我看是只在你們兩個身上有吧！”

元灼憤怒地反駁——總覺得他說出的比較接近真相。

“你再說我治你以擾亂軍心之罪！”

“擾亂君心，你連宗主繼承人的位置都沒混到，就已經自稱君了嗎？！”

“喂，你以為我到現在還沒混到這個位置是因為誰啊……？還有我說的是‘軍’不是‘君’！”

“‘君’什么‘君’，我又不是不識字。”

“你真的不識字??！”

總覺得場面有點失控，元曦猛地站起身來，似乎是打算動手。

所以元灼雙腿一軟，立刻跪在地上——其實不是很明白為什么用“所以”：

“誒呦，累死了，怎么連個椅子都沒有……說起來跪坐是古法，我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樣才叫從小就受到貴族教育的子弟?！?

——你可拉倒吧你……

元曦長出一口氣，坐回到椅子上，一手扶額：

“算了，別演了，沒什么用?！?

元灼心想——怎么沒用了，這不是讓你停手了嗎？不過說起來紫云宮也不是以武修為主的門派，而元曦神識被封實力十不存一……

——難道是他不一定打的過我的意思，那我豈不是錯過了一個好機會？

這么想著元灼都有點躍躍欲試，不過他看到元曦堅定的臉，也只好無奈地垂下肩膀。

“沒用是吧……？放棄治療了?！?

元曦抬起頭，用一種迫不得已的絕望口氣：

“只是覺得賣蠢的招式毫無意義而已，雖然是裝的，仔細一想，其實是真的蠢……”

“雖然是裝的，但我罵你的話也不是假的?！痹蒲a充道。

“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元曦咬牙切齒。

“呼呼，順帶一問，你說我的也不見得是假話吧……？”

然而元灼并不受此威脅，他只是露出嘲弄地笑容，

“哈哈哈，你這臭不要臉的終于承認你在嫉妒我了，快說你是不是嫉妒我這個少主的位置……哈哈哈，元曦你也就這水平，難不成你還能換個爹嗎？”

只是元曦這會兒卻已經沉穩下來，他的目光深沉而內斂：

“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至于說逃跑，我可不覺如果被發現了還能跑，我的身份不允許我跑，而且也沒有跑的必要?！?

看來他是有覺悟了，在當下——只是落入了對方的規則，卻不代表死路一條。

元灼有點理解，不過……

“說起來白老有點怪啊……剛才那種情況他都一直沒反應?！?

“因為到了城里神識禁制還在，我就和他說了這個神識禁制搞不好是專門針對我們兩個下的這個猜想……結果他就嚇得自閉了?！?

元曦滿不在意地說道。

——你們真的有覺悟了嗎？

元灼突然有點懷疑。

“比起那些，就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訴我吧，沒必要考慮的太多，我會酌情行動的……你說不破宗是妖修宗門是什么情況？”

元曦把話題正式打開，他果然不希求元灼的動腦，這也是元灼最不爽的部分……

只不過現在連內訌的意義都沒有就是了……

“這只是一個毫無可信度的猜想而已，早年的情報，不破宗不是早就已經沒落了嗎？突然恢復出這樣的強力，我以為是有外人鳩占鵲巢?！?

元灼抓著頭發，苦惱地訴說，

“因為不就之前還說不破宗的宗主還在城內煽動百鬼夜行，給每家每戶都送去一只靈鬼，我就猜想拿會不會是異域鬼修……后來又看到化形境猿妖出沒，我才想到可能是東洲的大妖群體，還有背后的百鳥商會，百鳥，禽，那個御鬼的宗主說不定是虎妖?！?

“為虎作倀？”元曦蹙眉。

“但是實際上那也鬼物好像并非倀鬼，我也沒親眼見過其他御鬼的虎妖，不是很能明辨……所以妖修團什么的只是無據的猜測而已?！?

“哦?！痹夭皇呛茉谝獾芈犞?。

他第一次端起酒杯，眼神卻由移著，不知道注意著什么……

——明明是你讓我說的。

元灼不爽地想到。

“說起來我們為什么會被發現，這個你有頭緒嗎？”

元灼曦問道，而這是元灼最不想回答的問題。

而且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的暴露已經成為確定的事項了，雖然沒什么理論問題，想想還真是悲劇……

他猶豫了幾秒——

“周齊天……不知道為什么他加入了不破宗，而且還變得很有實力，我想他早就把千劍宗的是說了出去，你被查到也是難免……而且我此前又不小心對外說過我是千劍宗的人，估計也是一樣?！?

還是說出了事實——畢竟元曦也認識那人，所以沒有隱瞞的價值。

只是元曦的反應超出了元灼的預料，他沉默了，雖然依舊在關注著莫名的角落，但表情卻變得十分認真。

——到底是對著什么認真，實在讓人不能理解？

“你沒理解嗎？”元曦笑道。

“看你說的是哪個意思了，只是我看不到的東西的話……”

元灼冷淡地回答，自詡智謀為先的他怎么可能個接受自己的思維跟不上元曦的行為這種事。

“但那就是你沒能理解呢……”元曦還是嬉笑。

“切……我還勸你不要輕舉妄動?！痹浦皇遣凰貞稹?

元曦對此不置可否，他的眼睛瞥向房檐，轉而又盯向桌前的油燈。

“不過你和那個周齊天的關系還真是很好?！?

元灼不悅：“是又如何？”

“就是因為很好，所以你才光想著袒護他，但實際上，周齊天的加入不破宗這件事明顯還有更重大的意義……周齊天是被真仙眷顧的人，在我們那邊無法修行，到了這里卻突然變強了，你覺得這是什么意思？”

元曦解釋道，而元灼腦中轟的一響——

“真仙？！”

脫口而出。

“妖，鬼，人，雖非不兩立，也難說誰都能招攬，可在真仙手下就毫無問題了……你啊，就是忽視了這一點，才一直沒有猜出這種驚人的可能！”

——有道理。

“……”

——有道理嗎？

沉默，燈火乎明乎滅……

元灼輕巧地翻了個白眼：

“沒有照明靈陣還真是不方便?！?

元曦微笑：

“其實……很方便?！?

語畢，燈火化作炎龍，向著那梨木雕窗之外翻騰而去，似有半道人影墜落，元曦飛身而出，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