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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什么時候才烤好哇!

  • 掀開我的棺材板
  • 微笑流光
  • 3136字
  • 2019-06-23 23:26:53

衛流馨思考了幾秒。

“不,你只是單純的摳?!?

“……咳!”

咳嗽也掩飾不住被發現真相的尷尬。

衛流馨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隨即又陷入了疑惑:怎么上小學時沒發現他有這種特質……

哦,想起來了。

那時候莫得錢,五塊十塊就算巨款了,摳不摳的,也看不出來……

衛流瞳被她盯的惱羞成怒。

怒氣是需要發泄的。

于是他撇了在一旁拼命壓低存在感的守將一眼。

“我說哥們,你不挺喜歡笑吟吟的嗎,這馬上要掛了,可是喜喪啊,怎么能不笑呢?”他像當初對待趙子揚那般修改了守將的表情,大嘴咧成圓弧,眼角上挑,從喪臉化做笑臉。

“哎,這就對了?!?

他背著手,不疾不徐地順著樓梯登上關隘,落在同樣被定住的兵士們眼里,這緩緩踏上石階的每一步,都像是狂暴地碾在他們的心臟上。

衛流瞳終于登上了最后一級石階,打量起兵士們。

就像年關將至,屠宰場的屠夫打量一群待宰又聰明的豬一樣,就沒有一頭是不害怕的。

“要說讓你們統統都跟著陪葬,貌似有點冤枉。”

一群豬的眼睛里猛然閃爍起了希冀。

“可剛才你們沒有一個站出來阻止,都在看笑話,”衛流瞳嘆了口氣,“更有甚者,譬如你……”

他捏住一個兵士的顴骨,微微用力。

咔。

裂了。

“表情很齷齪啊,懷著什么心思……當我不知道?”

“既然選擇同流合污,就別指望治污時把你們摘出來?!?

衛流瞳笑瞇瞇道:“知道嗎,我就喜歡在這種情形下跟將死之人講道理,因為你們只能聽著,聽完就當場去世,這叫什么?”

“這叫‘朝聞道,夕死可矣’?!?

……可我們不想夕死??!

一群豬的眼神里充滿了掙扎。

可惜沒有第二選項。

作為屠夫,衛流瞳也該為這群豬們找個死法了。

他站在墻垛,往下望去,咂了咂嘴。

只有六米啊……不過要是大頭朝下,那倒也差不多。

“來,全體都有,”衛流瞳拍了拍手,笑道,“向前跨一步。”

“再跨一步。”

“再跨……”

“好,最后一步了,勇敢點?!?

嗖——

啪。

“哥們,該你了”,衛流瞳對下面的守將招手道,“走上來吧。”

守將笑吟吟地登上關隘。

衛流瞳打量了他幾眼,對跟上來的衛流馨道:“姐,最后這個,留給你如何?”

“???”

衛流馨一愣,然后下意識地畏縮道:“我,我不行,我……”

“很簡單,”衛流瞳指著守將的背,“只需要輕輕一推,就行了?!?

“我……”

沉默了幾息后,衛流馨抿緊嘴唇,點頭:“好?!?

她沒有親自去推,而是選擇讓影子代勞。

守將笑吟吟地從空中跌落。

啪。

衛流瞳對著城墻下凝望了幾眼,嗯,無一活口。

不錯,省的再補刀了。

衛流馨抱著肚子,緩緩蹲下,眼神有些迷茫。

“太刺激了?”

她不說話。

良久,才微微搖頭。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衛流瞳哂然,“我當初可是瞬間就吐了,連續七天都沒怎么吃飯……你比我強多了?!?

衛流馨還是不說話。

“來,”衛流瞳拉住她的爪子,一把將她拽起,“你和我來?!?

順著樓梯走下關隘,走到一處依峭壁而建的木屋的柴門邊,它被一條染滿暗紅色血跡的銹鐵鏈鎖著。

“聞聞。”

惡心的腐爛臭味如此濃烈,老舊的柴門根本阻隔不住,不用他說就能聞到。

衛流馨捏著鼻子:“什么呀這是……”

“肉爛了,”衛流瞳淡然道,“這幫廢物過的日子,顯然比山賊們奢侈?!?

“對了,他們吃的,和山賊吃的,是同一種肉。”

衛流馨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可,可他們是軍人啊……”

“我知道是軍人?!毙l流瞳拽著她遠離小屋,這味道實在是夠勁兒。

“可下賤的丘八們,和保家衛國的人民子弟兵是不一樣的,”他解釋道,“自小到大你見過的、聽過的,都是后一種,可他們的歷史其實很短暫,總共才誕生了不到百年?!?

“在這古代,許多時候都把兵和匪放在一起稱呼,不是沒有道理的,”衛流瞳認真道,“之前我跟你說過,倉廩空,就都成了同類相食的畜生,可畜生與畜生也不同,有些空有蠻力卻不會偽裝,譬如山賊:有些則懂得披上一層慈眉善目的皮,直到最后再圖窮匕現,譬如這些……所謂的軍人?!?

“我們這一路上,除了山賊,就再沒見過其他人的蹤跡,”他指著隘門上‘狼口關’這名不虛傳的三個大字,“山賊的日子過的緊緊巴巴,可這些守衛卻仍有余糧,再加上他們只提防著關內……”

“怕是能活著過關的人,百不存一?!?

衛流馨低著腦袋,臉色黯然。

從剛進入秘境到現在,總共還不到一個白天,可山賊與守衛給予她的三觀的震撼,卻委實是刺激了些。

良久。

她突然抬起腦袋。

伸手指向木屋,認真道:“我幫那些人報仇了吧?”

衛流瞳一怔,欣慰地笑了:“是啊?!?

“我還救了很多未來的人吧?”

“我替他們感謝你。”

衛流馨深呼吸了幾次,又在原地蹦了蹦,沮喪和難過隨風而去,唯留輕松。

她跨上撕風的背:“好了,走吧?!?

……

夜已深。

微風颯颯,滿天星斗。

白天的泥濘已經干涸,衛流瞳從陵寢中撿出數根干柴,在路邊堆成篝火點燃,又拿出幾串當初在歸綏市買的肉串,還有幾顆玉米,慢悠悠地烤起來。

少頃。

彌漫的香氣鉆進衛流馨緊閉的指縫,蠻橫地闖入她的小鼻子,宣告她所有的反抗行動統統失敗。

咕嚕嚕嚕……

“……啊,我受不了啦!”

衛流馨猛然放開了手,小鼻子貪婪地聳動著,又捂著肚子叫嚷起來:“什么時候才烤好哇!”

“這是你問的第二十七次了。”

“可我餓了……”

“如果你吃到半生不熟的肉,其實我是無所謂的,”衛流瞳悠閑道,“你的舌頭呢,也同樣是無所謂的,但你的腸胃,估計就有所謂了。”

“……那我還是等等吧?!?

衛流馨重新捂住鼻子,悶聲道。

咕嚕嚕嚕嚕?!?

(?????)

又過了少頃。

“呼呼……哎,燙!”衛流馨拿著烤玉米,吐舌頭道。

衛流瞳則拿起一串羊腰子:“哎呀,你看這腰子,它又肥又香,怎么樣,饞不饞?”

“……我才不饞!”

衛流馨艱難地挪開了眼神。

“不饞好啊,那我就把這兩串都……”

“給我留一串!”

“好嘞?!?

就在兩人斗嘴時,路前方的黑暗里,突然冒出了一輛木板車。

還有骨瘦如柴的一家三口。

男人在前面拉著,女人在后面推,車上載著他們的孩子,和一個小麻布袋子,還有一些簡陋的工具。

孩子手里攥著一塊,比這黑夜更黑的餅子。

衛流馨怔怔地望著他們。

“等這秘境破了,所有人都會消失,包括他們?!毙l流瞳淡淡地提醒。

衛流馨低下了腦袋。

不再看他們。

只是手中的烤玉米,似乎突然沒有味道了。

一家三口在篝火旁駐足了一會兒。

孩子聳聳鼻子,低頭啃了一口餅子。

咯嘣,咯嘣。

星空之下,唯有沉默。

借著火光歇息了一會兒,便繼續上路,他們計劃在天明之前趕到關隘,待天亮后出關。

聲音漸漸遠去。

世界重歸寧靜。

過了許久。

“眼球,”衛流馨低聲道,“咱們還有多少食物?”

“夠吃仨月的?!?

“那……”

“等著?!?

他走進了陵寢,兩分鐘后,拎出一個滿滿當當的塑料袋子,又拿出一張錫紙,把烤好的串也包裹起來,一起遞給她。

“去吧。”

“好?!毙l流馨笑著接過,眼睛瞇成了月牙狀,轉身向那走遠的一家三口奔去。

“喂,你們等等!”

卻連馬都不騎。

衛流瞳搖了搖頭,笑著說道:“真是個傻子?!?

他低下頭,卻愕然發現,連一串烤好的都沒給自己留。

不由苦笑:“唉,我也沒好哪去?!?

只好再拿出一些,重新烤起來。

……

衛流馨呼呼哧哧地追上一家三口:“哎呦,你們走的真快?!?

她將塑料袋遞給女人:“這里邊有饅頭,白菜,土豆,生肉,還有各種調料……”

她又特意把土豆和調料拿出來,囑咐道:“這個黃溜溜圓滾滾的東西,叫土豆,如果發芽了可萬不能吃,這些瓶子是調料,做飯的時候可以放一點,旋轉瓶口就能撒出來,就像這樣……”

弄完這些,她又把烤好的串遞給他們:“這個是熟的,可以直接吃……嗯……”

看著手里的烤玉米,猶豫了一下,也遞了過去:“這個被我啃了幾口,如果不嫌棄的話……也給你們吧。”

一家三口愣愣地接過全部吃食。

男人和女人對望了一眼。

后退兩步,撲通一聲跪下,開始磕頭。

“哎,”衛流馨慌了,“你們別這樣啊,起來起來,我會折壽的!”

……

篝火已經小了一圈。

衛流馨終于跑回來了。

“開心了?”衛流瞳問道。

她點了點頭:“嗯!”

“行,開心那就等著吧,我正重烤呢,至少還要二十分鐘。”

“……”

……

“眼球,什么時候才烤好哇!”

“這是你問的第二十八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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