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流瞳檢查遍了賓館房間的各個角落，并沒有發現隱藏的針孔攝像頭。

于是深深地嘆了口氣。

唉，這次住宿要花錢了。

不開心。

接下來的幾天，他先去買了兩雙鞋，一雙現在穿，一雙備用，將原先被蒼鷹啄壞的那雙扔進了垃圾桶；

然后，他們倆人逛遍了孔廟杏壇奎文閣等一系列有名的景點，卻一直未能尋到垃盤為他展示的學堂。

不過說起垃盤......

希望清潔工大爺，或者大媽，在被那一大——坨垃圾氣出高血壓之前，能先瞧見他留下的八百塊錢......

“哎，眼球，那兒有賣甘蔗的，還是綠甘蔗！”衛流馨突然拽著他的胳膊道，瞳孔亮晶晶的。

衛流瞳順著望過去。

“姐啊，那是蔥。”

“......誰家的蔥能長兩米高！”衛流馨不信。

“這東山的蔥，真的能長兩米高。”

走到跟前，待衛流馨看清了真正的模樣，這才大失所望。

她猶不死心道：“阿姨，您這蔥是辣的還是甜的？”

衛流瞳一臉黑線，就想拽走她：“走走走，別在這里丟人……”

“哎，你們等等。”

賣蔥的阿姨麻利地爬上輕卡，在后廂摸索一番，扔下來兩根綠翠中染紅的植物：“想要的是這個吧？”

“對！”

衛流馨歡快地撿起來，抱在懷里，眼睛瞇成了月牙。

“從外地來的吧？”阿姨一臉肯定，笑瞇瞇道，“像你們這樣的外地游客，興沖沖地跑過來又滿臉失望地走回去，我都見過好多次了，一問才知道想買這個，干脆種了幾畝。”

想了想，賣蔥的阿姨又補充道：“還有，這東西不是甘蔗，是甜高粱，容易剌嘴，吃的時候小心著點。”

“好噠～”

“您這商業頭腦，硬是要得，”衛流瞳豎起大拇指夸了一句，扭頭道，“兩根夠吃不？”

“夠啦(??????)?”

“行，”衛流瞳點開微信，“多少錢，我轉給您。”

衛流馨像只即將中暑的竹鼠那般在一邊美滋滋地啃著甜高粱，衛流瞳邊轉賬邊問道：“對了，跟您打聽個事。”

“嘛事？”

“咱們這縣里，還有沒有保留著古時候的學堂？”

衛流瞳施展著他扯謊八級的專業：“我是給幽州雜志社供稿的，需要拍幾張相關的照片加進去，最好是小一些、年代久遠些的，老舊破損也不礙事。”

賣蔥的阿姨沉思半晌，猛然拍手道：“聽你一說，我還真想起個地方，面積不大，據說是什么……東子辦的私塾，去年整個修繕了一遍，本打算是弄成個新景點，但一直沒啥名氣，也加上偏僻，沒幾個人去過。”

……東子辦的？

哪個東子？

臉盲那個？

他能教什么……

《兄弟論》？

感覺那么不靠譜呢……

“還有其他地兒不？”衛流瞳忍不住道。

“那就真沒有了……”

衛流瞳無奈：“行，那您先告訴我位置吧。”

......

作為感謝，衛流瞳又買了四根甜高粱。

他可不像竹鼠附體的姐姐那樣猴急，在路上就狂啃，等回到賓館，將葉子摘掉，把莖稈洗凈，這才慢悠悠地開吃。

這時候，竹鼠出現了意外，她不小心把一片葉子弄進了衣服里，雖是手忙腳亂的取出來了，可葉片上的絨毛卻留在了里面。

她開始在原地蹦跶，可越蹦跶就越難受。

“你怎么了？”衛流瞳剛才沒注意，此時好奇道，“跳跳糖吃多了？”

“是高粱葉子！”衛流馨蹦的臉上高原紅都沁出來了，就差再來段街舞了，“哎呦，太癢癢了！”

“哦。”衛流瞳啃著高粱，沒什么太大的反應。

“……幫我想想辦法啊！”她炸毛了。

“那這樣吧，你倒立，”衛流瞳悠然地出著餿招，“倒立用頭蹦噠，就全掉出來了。”

“……會傻的！”

“嗨，你還用擔心這個，”衛流瞳無所謂地揮了揮手，“這智商啊，它其實就像宇宙，大家都是在初生的膨脹期，可老姐你不一樣啊，你已經過了膨脹期了，都開始收縮了，要是沒事磕一磕啊，沒準還能收縮的慢點……”

“大眼珠子！”

衛流馨滿眼噴火，抓起一把葉子就向他撲來。

“要死一起死呀！ε＝ε＝ε＝(#>д<)?”

衛流瞳絲毫不慌，因為他還有后手：

“其實我想問，既然難受，那你干嘛不去洗洗呢？”

“……”

衛流馨停在了沖鋒的路上。

表情一滯。

半晌。

“……哼！”

將葉子扔進垃圾桶，把手洗干凈，翻出要換的衣服，就沖進了浴室。

“呯！”

一把關上了門。

衛流瞳咂咂嘴，突然泛起了壞心思。

要是他想招把浴室的水給停了……

“眼球，沒水了！”衛流馨氣急敗壞的聲音突然傳出，“是不是你干的！”

……臥槽？

衛流瞳驚了。

這是言出法隨了？

老子現在這么NB的嗎！？

這時，床邊的電話突然響了，衛流瞳按下了免提。

“您好，請問是606室的衛先生吧……”

“可以不是。”

“……”

“我就是皮一下，您說。”

“……是這樣的先生，連接咱們賓館供水系統的主管道突然裂了，現正在抓緊搶修，幾個小時內會停止供水，給您帶來的不便……”

“具體幾個小時？”衛流瞳打斷了她。

“那邊說最少5個小時。”

“行吧，”衛流瞳很理解，“突發狀況，也沒辦法不是。”

“謝謝您的諒解先生，請問您還有其他問題么？”

“您要不是龍王，那就沒有了。”

“不是的呢先生。”

……態度還挺認真。

“好吧，那就掛了。”

掛了電話，衛流瞳對著浴室里伸出來的小腦袋攤手道：“情況就是這樣了，所以說別什么黑鍋都往我腦袋上扣……”

雖然我挺想這么干的～

小腦袋縮了回去。

少頃。

突然飛出一塊肥皂。

我接！

又過了少頃。

一臉絕望的衛流馨穿著濕噠噠的舊衣服蹭了出來。

衛流瞳看她這樣痛苦，決定說點什么安慰她。

“古人云，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他咂了咂嘴：“我覺得古人說的還是有道理的。”

“呵呵……”

“應該尊崇古人的教誨。”

衛流馨扭過頭，不想搭理他。

“所以晚飯就別吃了吧。”

“……”

衛流馨沉默了兩秒。

突然，她動了。

一把抓回垃圾桶的葉子。

“咱們還是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