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逃不出的循環
- 掀開我的棺材板
- 微笑流光
- 2434字
- 2019-06-12 18:17:51
精致透明無雜質的琉璃瓶,裝滿清澈如泉的酒液,在曹老板看來,好似天上美酒,可衛流瞳犯壞的模樣卻不由讓他心生警覺,小心翼翼道:“子語,你這酒......不會摻了腹瀉之物吧?”
“什么話!”衛流瞳一拍桌子,高聲道,“我是那種人么,你才摻糞呢!”
曹老板有點頭疼:“......吾的意思是,使人腹瀉之物。”
“那更不會了,”衛流瞳發誓,“如我包含壞心,叫我余生再無酒喝!”
大不了抹脖子重來嘛。
“哦,”疑慮盡去的曹老板大笑兩聲,又道,“那便是你看不起吾!”
哈?
只見他抓起口杯:“此杯雖奇,卻哪里像吾輩豪邁之人該用之物,分明是給孔文舉那等酸腐儒用得!”
......是是是,您說什么都對,反正人都被你砍了,說啥他都反駁不了。
“拿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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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流瞳踅摸出一個青花瓷碗,擰開酒瓶,良心未泯地給他倒了個碗底。
“給吾倒滿!”
......好好好。
一句話,良心泯了,給他倒了個全。
曹操奪過酒碗,一飲而盡。
數十秒后。
臉色紫紅的曹老板突然起身,將馬扎踢飛到兩米開外,于原地蹦起了野迪,一頭秀發狂甩,頗有幾十年后那五石散嗑多了的竹林七賢之風采。
“不許吐啊,誰吐誰是小狗。”
“碗也不許摔,”見他猛然舉起、那超市促銷打完折六塊五一個的瓷碗,衛流瞳笑瞇瞇道,“值數百金呢,這一只碗可就是我的大半身家,您忍心?”
曹老板哆嗦著將碗放下。
見這位越舞越歡,已經從竹林七賢逐漸進化成了發情期的哈士奇,衛流瞳側過腦袋,悄聲道:“姐,你手機呢,借我用用,我的進水打不開了。”
衛流馨不解地將手機遞過:“你要干嘛......”
“一代梟雄曹孟德酒后如此縱情奔放,這要不錄下來,那不太可惜了么,”衛流瞳美滋滋地點開攝像,“還有這猴屁股似的臉色,哎呀,說是關二爺失散多年的親兄弟我都信。”
“這......會不會有點過分啊......”
“不過分不過分,你看他跳的多開心啊。”
當曹老板一舞終了后,衛流瞳悄咪咪地收起了手機,沒讓他瞧見。
“這酒......”曹老板撿回了馬扎,喘著粗氣,“夠勁!”
“您要喜歡,咱再來點?”
衛流瞳作勢要拿酒瓶,曹老板趕緊把他按下:“不急,真不急,咱們先聊聊吧,你剛才問吾,此地緣何而來,對吧?”
此時,以高臺為中心,遠處的崇山峻嶺,還有江水盡頭,悉數泛起了白霧,正在逐漸向內蔓延,亦如衛流瞳姐弟來時那般。
等它將一切覆蓋時,也就是能離開的時候了。
“此事,說來話長啊。”
“當初,子語你死去的那年,是建安十四年,自那以后,吾就心灰意冷,徹底絕了南征的念頭,棄了許昌,遷至鄴城,修了銅雀臺后,又渾渾噩噩地活了十來年,就病逝了......”
“你要沒殺華佗,也許還能再茍十來年。”
衛流瞳突然插嘴。
曹操:“......”
他嘆了口氣:“吾也是迫不得已,那華佗當時的人望,已經接近當初黃巾賊的賊首張角了,若是他振臂一呼,必定從者云集......”
“所以這就是為何中醫的外科萌芽屢次被掐滅的原因,在民間水平高、名望盛的醫者,你們這些掌權者害怕他們造反,就先下手為強,而對于水平差、名望低的,你們既不知又不管,任其野蠻發展,直到成為第一種,或被召入宮中;可被召入宮中的也討不了好去,能治好病,是理所應當,更是上天保佑,治不好病的,日后......就沒有日后了,同樣砍了完事。”
衛流瞳的筷子一直沒停,卻也不耽誤他說話,“您不用辯解,我不過是抱怨抱怨,畢竟在這過程中,我也只是冷眼旁觀,并沒為這些醫者做什么貢獻;好了,把話題扯回來吧,后來的事我替您說,掛掉之前,您下了密詔,在鄴城附近設了疑冢,暗中卻命親衛將您死后的尸骨帶去草原安葬;這樣,即使去世以后,您也能為大漢戍邊。”
他給自己倒滿了酒,舉杯道:“此杯,敬大漢的征西將軍。”
說罷,一飲而盡。
曹操有些感動,同樣倒了滿杯,一飲而盡。
這次他倒是不用碗了。
不過感動之余,他又有些疑惑:
“......可是這些事,子語你是從何得知的?”
“嘿,巧了,”衛流瞳哂道,“您死后不久,我就又活了,想請人吃飯打聽些事情,正好遇到您的親衛,多喝兩杯,他就什么都說了。”
曹操:“......”
無語半晌,他才繼續道:“在吾死后,本來陷入一片混沌......”
他瞟了衛流瞳一眼,一副‘這你總不知道了吧’的表情:“漸漸的,腦海居然清明起來,雖然不能視,不能聞,不能聽,也不能言,可吾一開始也并不覺得有什么,直到時日一長,才覺得有些寂寥。”
“也就是那時,恍若有一個聲音問吾:這一生,讓吾最覺不甘的,是何事。”
“吾回顧一生,最初想到了宛城,后來,又想到這赤壁,”他望著高臺之下,那江里的浪花撞上礁石、卻被摔的粉身碎骨的模樣,眉宇間盡是惆悵,“假如孤沒有在這赤壁折戟沉沙,是否有生之年,就能見到再次歸于一統的大漢?”
“愈想,孤就愈不甘心,又不知過了多久,孤突然能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就站在這赤壁的高臺之上,與此同時,此戰之后的記憶,統統被孤遺忘的一干二凈,一同被孤遺忘的,還有公達、文和他們這些本該在、卻又不在孤身邊的人;直到再次燃起的大火將孤的基業付之一炬,才又回想起一切。”
“可是,等這一切都結束后,孤便又會遺忘,再次睜眼,還是站在這高臺上,還是這重復,還是這循環;就這樣,循環了數百次......還是上千次?呵,記不得了,總之啊,孤一直在敗,直到子語你來。”
他站起身,眺望越來越接近的白霧:“如今,終于可以解脫了。”
衛流瞳久久不言。
僅僅是一個人的執念,就能造就一個世界?
曹軍加上孫劉,往多了算,有一百幾十萬人,往少了算,起碼也有三、四十萬人。
如此數量的人,難道皆是由那禹王鼎衍化而來?
他想到了甘里良,還有湊數將軍。
不。
應該是這些人的靈魂,盡數被禹王鼎捉了去,擾亂了他們的記憶,做成傀儡木偶,表演這場永不謝幕的大劇。
除去普通兵將,就連諸葛孔明這種對諸子百家之學皆有涉獵的大能,居然也被困在這牢籠里,無法逃離。
禹王鼎......恐怖至此啊。
衛流瞳嘆道。
當然,人家最起碼次次都贏,而曹丞相就比較苦逼了,被大火燒到懷疑人生。
不對,還有一位更慘的。
“老曹,問你件事。”
“唔?”
“在你經歷的這無數次循環里,一直都是這些人,一個也不多,一個也不少?”
“是啊。”曹老板嘆道。
“那以孔融孔文舉的尿性,他豈不是一直被你當做祭旗用的吉祥物,斬了無數次?”
曹老板:“......”
他遲疑了半晌:“好像......還真是......”
衛流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