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川別跟一群娘們過不去，不就是兩分嗎？等一下讓許安安帶著你去找語文老師不就行了。”意料之外的人——楊一郎開了口。

楊一郎在班里素與男生交好，見楊一郎說了話開了金口，跟楊一郎關系好的那幾個男生也附和道：“就是別跟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的。”

“算了吧，王海川。”

“別丟男生的臉”

“……”

各種勸告的聲音頓時充滿了整間教室。

女生們也早就看不慣王海川了，平日里那人就小肚雞腸得很，紛紛的說：“不久兩分嗎？小氣！”

一時間，王海川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了，站在講臺進退不得，羞愧難當。

事情的最后，許安安帶著王海川去了辦公室，跟語文老師解釋了事情的始末，但分數真的改不了。即使可以改，多這兩分，少這兩分也對王海川來講沒有任何改變。他的語文成績也就是從九十三分變到九十五分，名次不變。總分多加了兩分，名詞也是不變的。王海川還一副吃了多大虧似的樣子，待許安安倒萬歉還得理不饒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王海川甚至還到處說，因為這兩分，自己損失慘重，要是有了這兩分，語文甚至還能進班級前十。后來，謠言越傳越兇，多了兩分，王海川就能一步邁進年級前十，直掛云帆，榜上有名。至于有沒有人信，那便要見仁見智了。

這邊，林宇苗、許諾都湊到許安安座位前，小聲安慰著。

許安安趴在座位前，雙眼紅彤彤的，腫得已有初夏小石榴那么大了，趙煙輕輕拍著許安安的背安撫她，林宇苗拿著梳子，慢慢梳理開許安安被汗浸濕，亂糟糟的頭發，許諾左看看右看看，見沒事做了，只好說：

“安安，你別太傷心，純粹就是王海川那人找茬，他那卷子上九和七本來就寫到一塊去了，他找事怎么不去找老師寫的不清楚？要是我，我就給他扣十六分，既有九又有七的，和在一起不就是十六分嗎！”

林宇苗用手肘捅在許諾的肚子上，示意她別再說了。

許安安開口說了話，“謝謝你們，我沒事了，王海川影響不到我，我只是難過老給你們添麻煩，一遇到事情都是你們擋在我前面，我卻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給你們添亂…我…”許安安說著說著，鼻子一酸，又要哭了。

趙煙連忙說：“你再哭，你再哭個試試，不許哭了。”她從卓斗里拿出一包紙，就給許安安擦眼淚，語氣雖然硬硬的帶著少許威脅，但手上的動作卻輕輕的十分溫柔。

趙煙自己都沒注意到，什么時候，養成了隨時帶紙的習慣。

許安安一邊哭，還一邊說：“我不哭了，真的不哭了，嗚嗚嗚……”嗚咽著，趴到了趙煙懷里。

見狀，許諾立即拉走了林宇苗。

“你干嘛？安安還哭著呢！”林宇苗一把甩開許諾的手，想要回去。

許諾攔著她不讓她走，“你平時的眼力見呢！你沒覺得趙煙和許安安之間的氛圍不太對勁嗎？”

林宇苗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伸手去摸摸許諾的額頭，一副“你發燒多少度，都燒糊涂了”的表情看著許諾。

“拜托，擦眼淚啊，趙煙都幫安安擦眼淚了。”

“……我還幫安安梳頭發來著。”

許諾一副“那能一樣嗎！你不懂的眼神回了過去”說：“算了，你不懂，哎——”

林宇苗還要解釋，“趙煙和安安都是女孩子啊，女孩子之間關系好，這樣子很正常啊，一起吃飯，一起狂街，一起上廁所什么的在正常不過了，你別瞎想。”

許諾癟癟嘴，不說話就當默認了這種說法，可她心里完全不是這樣想的：女生和男生有什么區別，如果喜歡那就是喜歡啊。

“……好吧”顯然這話題，許諾也不打算再提了，“宇苗，你有沒有發現，最近——”

林宇苗淡淡地問：“你是說楊一郎？”

許諾有一種心事被人看出來的感覺，驚訝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說什么？”

“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你擔心安安，并且希望楊一郎不要再跟你身邊的人有任何聯系了。”

“你說的沒錯，我是擔心這個，畢竟……”

事實證明，許諾的擔心完全是有道理的，只不過楊一郎的目標不是許安安而是趙煙。

在各種地方連續偶遇了楊一郎好多次的許安安終于忍不住地爆發了，“你怎么老跟著我們？”身后的楊一郎滿不在乎地，輕飄飄地說：“怎么？學校你家開的？”

僅一句話，就堵得許安安啞口無言，憋著氣的許安安只好來找林宇苗和許諾訴苦。

“怎么了？”鎮定的許諾林宇苗接待了十分不鎮定的許安安。

“楊一郎好像看上趙煙了。”許安安十分委屈，像食物被搶的小狗。

林宇苗和許諾一對視，還詫異著，這事情的走向怎么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還是許諾先反應過來，“正常，我早就說過趙煙那個長相男女通吃。”

正常？哪里正常了，說過？你什么時候說過。林宇苗都想一掌拍在許諾這“馬后炮”的頭上。

“可是……之前楊一郎不是還喜歡你呢嗎？許諾，男生喜歡一個人就是如此容易的嗎。”許安安不確定的開口，不知道趙煙和楊一郎之間有怎樣的瓜葛，是因為趙煙那一棍子？還是真如許諾所說的那樣，趙煙的男女通吃的外表？

林宇苗看出來許安安的不解，“安安，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現在許諾跟楊一郎沒有任何關系，許諾可以去喜歡別人，當然楊一郎也是，而且——”

許諾接過了后半句話，“而且，只要那個人不是你就好。”許諾難得用這樣的口吻說話，那口氣仿佛是從十年后借過來的，成熟而穩妥，“因為你傻，楊一郎那樣的男生不是你能控制的了的，但是——”成熟、穩妥沒一會兒，許諾就現了原形，“——但是，趙煙就不一樣了，趙煙那個樣子是不會吃虧的，我等著楊一郎被趙煙玩死呢，到時候可得讓我好好出一口惡氣，哈哈哈……”

“哪有，趙煙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子的，她人很好。”

許諾連忙打哈哈，哈哈，“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

許安安聽完林宇苗和許諾的話，心好像更壓抑了，似墜著千斤重的鐵塊一直沉下去，沉下去——沒有底的沉下去，不知要沉到哪里去才能停下來。

仿佛有什么事情呼之欲出，仿佛有什么心情破繭而出了一般，許安安以為自己只是簡單的失落感，大概是好像要失去朋友的失落感。但胸間那濃烈的悶，嘴巴里，舌頭上，喉頭上，口腔中縈繞的苦和酸，大腦中盤旋的嫉妒不甘又是怎么回事？

她從未想過，大概也不能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