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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死人了

闡宓就這樣看著他一步步走進(jìn)了深潭里,皺起眉頭,沒想到這潭水迷惑心智的力量這么大。

直到看不見人,她才直起腰,用只剩下骨架的手往臉上隨便一抹,從眼睛里淌下的血水直接糊了一臉。

抬頭看了眼天色,馬上就有天亮了。

她都在下面呆了一個月了,也不差這一天。

把石頭搬開,身上系好繩子,闡宓慢慢的爬下去。

樹林里,一個臨時帳篷里。

兩個人看著手里表上為零的數(shù)字,心下一凜,來之前的那股不詳?shù)念A(yù)感終于得到了應(yīng)驗(yàn),兩個人對看一眼,其中一個年紀(jì)比較輕的當(dāng)即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另一個年紀(jì)稍長的見他這樣立刻拉住他,“你要去哪?”

他心里慌,說出來的話不自覺放大了聲音:“大哥他們一定出事了,我得去接應(yīng)他們。”

年紀(jì)稍長的雖然心里也同樣沉重,但卻沒有那么沖動:“你冷靜一點(diǎn)木哥和常春干這一行干了幾十年了,連他們都在下面出事了,你一個人下去能有什么用,這只會多搭進(jìn)去一個人。”

年輕人也知道這個道理,卻做不到,看著他的眼睛質(zhì)問道:“那我們怎么辦,就這樣看著他們死在墓里嗎?”

年紀(jì)稍長的男人不自覺回避了他的眼睛,沒有回話。

年輕人見狀,朝他諷刺的一笑,走到角落里蹲了下來,雙手抱住頭,沒有說話,但是充血的眼睛看得出他心里并不平靜。

帳篷里是窒息的安靜。

良久,年長的人才無力的開口:“如果這事只是一樁普通的生意,不用你說我第一個下去,但是。。”頓了一下才開口:“我們得回去告訴二少這里的情況,等天亮我們就回去。”

角落里,年輕人眼睛通紅。

墓穴里,闡宓躺在石棺里,上面的光照在她身上,天馬上就要亮了。

就在太陽剛剛出來的那一刻,闡宓身上發(fā)生了變化。

就像是蛇一樣,外面那層枯黃的皮開始慢慢皸裂,慢慢變成粉末狀,露出里面光潔的骨骼。

然后骨頭上慢慢開始以可見的速度長出新肉,把骨頭包裹起來,然后再慢慢長出血管,又憑空的生出血液,有的地方血管還沒長好,血流過的時候就會偏離軌道,沾到衣服上,流到石棺里。

闡宓躺在那里,就像是死了一樣,閉著眼任由血管慢慢爬滿全身,就像是妖艷的藤蔓。最后鮮紅的血肉上覆蓋上一層皮膚,就像是初生的嬰兒一樣,如果不是環(huán)境不對,沒有皮膚上那一層艷紅的鮮血,她就像是故事里的睡美人一樣。

等皮膚蓋滿全身,闡宓慢慢的睜開了眼,眼睛里沒有任何神采,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情感。

等到正午,太陽到了頭頂正中央,突然闡宓被頭頂照進(jìn)來的光刺到了眼,眼睛急忙一閉頭往右邊一躲。

樹林里,一塊石頭慢慢一點(diǎn)點(diǎn)往旁邊挪動,從下面爬出來一個人。

要是有人在這里,就會看見一個披散著頭發(fā),一身紅色長裙?jié)M身鮮血的女人光著腳走在林子里,偶爾地上樹枝劃破的她的腳,在下一步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闡宓按著來時的路找到了車,從車上找了衣服鞋子,小心的捏著,在附近找了水把身上的血都給洗了,把裙子找個地兒給埋了,收拾干凈才回了車上往市區(qū)回。

回到住的地方已經(jīng)差不多又是晚上了。

上樓的時候,同小區(qū)的王阿姨看見她:“小宓啊,你這是從哪兒回來啊,都一個月沒見到你了?對了。”王阿姨突然像是想起來什么,“前幾天有個女人來找你,說是你托她辦的事有著落了。”

闡宓一直很拒絕這個稱呼,小宓,小蜜,聽著像是在罵人。

闡宓笑的一臉乖巧,還帶著一絲靦腆:“我前幾天回了趟家。王阿姨麻煩你了”

王阿姨仿佛有什么話不知道該不該說,猶豫著還是說出了口:“小宓啊,你這個年紀(jì)還是要專心讀書,你那爸媽都是不靠譜的以后還得靠自己。”前幾天來的那個女人一看就是社會上的,打扮的妖里妖氣不像是個好人家的姑娘。

王阿姨還是小區(qū)的什么委員來著,闡宓一直都是獨(dú)來獨(dú)往,王阿姨從她住進(jìn)來就一直很關(guān)心她,覺得她就是拿著爹不管媽不養(yǎng)的小孩。

闡宓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您放心,我知道,我這次回去啊就是和我爸媽商量讀書的事兒,過兩天我就搬走了,那天來找我的人就是我媽找來幫我辦手續(xù)的。”

王阿姨一聽才知道是自己想歪了,看來她爸媽也不是真的就不管這個女兒了心里也放了心,“那就好,天也不早了,你路上也奔波了,回去歇著吧。”

“誒,那王阿姨再見。”

闡宓回到家里,整個人就攤到了床上,渾身的骨頭都在痛,仿佛拆下來重組過一樣。

就這樣躺到了第二天

早上,太陽毫不吝嗇的盡情發(fā)散著自己的光與熱。

就看見被子里的一坨慢慢的開始動了一下。

一只手從被子的邊緣伸了出來,在陽光下,纖細(xì)的手指如同白玉一般,沒有一點(diǎn)的瑕疵。

就見那只手手抓住被子的一角,往上一掀,披散著頭發(fā)直直的坐了起來,眼里還是沒有睡醒的迷茫,看了眼窗外的太陽,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這才慢慢的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下床走進(jìn)洗手間。

抬頭,還是昨天晚上的那面鏡子。

闡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明眸皓齒,柳葉一字眉,溫婉又不顯柔弱,不笑的時候是冷美人,笑起來兩個酒窩若隱若現(xiàn),就像一個溫柔的大家小姐。

就像是從小嬌養(yǎng)長大的,沒有人會想到昨天之前,她會是一副怎么可怕的樣子。

闡宓看著鏡子里的人,無意往下看見了掛在脖子里的鏈子,這是之前路上順手買的。

從衣服里扯出來,上面掛著的是一枚青銅戒指。

闡宓看著這個戒指,指腹摩挲著上面奇怪的紋路,若有所思。

與此同時,在某一所別墅的書房里,一身休閑的司馬暉剛剛從外面晨跑回來,坐在書桌前接過石磊手里遞過來的電話電話:“喂。”

“二少。。”門口的聲音傳到在三樓書房的兩個人耳里。石磊下樓把人帶了上來。

來人年紀(jì)不大,二十三四歲的樣子,放到普通人家也就是大學(xué)剛剛畢業(yè)。

木月一進(jìn)門就沖到司馬暉前面:“二少,你救救我叔叔。”

木月就是這次司家派去下墓的人里面領(lǐng)頭的木嚴(yán)的侄女,木家?guī)状际墙o司家賣命的,到了這一代,木月的父母都在十幾年前折在了墓里,這次沒想到木嚴(yán)也死在了墓里。

雖然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但是司家在每個下墓的人身上都裝了儀器檢測心跳,木嚴(yán)他們兩個的已經(jīng)顯示沒有了心跳,這是生是死大家心里也都有譜,但是這話卻不能和木月直說。

“小月,你坐。”

看木月坐到沙發(fā)上,司馬暉才開口:“小月我知道你心里很急,我也是,你放心,木叔為司家賣命了一輩子,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二少,你要這么做?”木月想問清楚到底是什么交代。

“別叫我二少了,叫我哥就好,什么交代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不管木叔是生是死我一定把他帶回來。”司馬暉安撫著木月。

木月卻是一定要知道個究竟:“二。。暉哥,我相信你,但是我想跟著下墓。”

司馬暉看著木月這堅定執(zhí)拗的樣子,頭有點(diǎn)痛,卻不知道怎么開口,他就是怕木月這性子,他是知道的,木叔之前就有意把木月和這一行分開,什么都沒教她,就是想讓她過普普通通的日子,結(jié)果最后她還是走上這條路。

就在他想辦法說服木月的時候,樓下又來了一個人。

“暉哥。”舒清從門外進(jìn)來,“我問過回來的兩個人,他們說在木叔他們心跳結(jié)束之前從他們身上的錄音設(shè)備里聽到過一聲很響的水聲。”

“水?”司馬暉皺了皺眉,墓地下有水?

水屬陰,墳?zāi)贡旧砭褪翘幹兀兴牡胤讲粌H利于失身保存,容易腐爛,從傳統(tǒng)迷信上說也不利于子孫后輩的發(fā)展。墓里怎么會有水呢?

“阿清,石頭,你們兩個這幾天把東西都準(zhǔn)備好,兩天后我們再去一趟。”

站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石磊擔(dān)心的開口:“暉哥,這墓的消息我們已經(jīng)賣給了老宅,如果我們下墓,那邊怕是不樂意。”

司馬暉冷笑一聲:“不樂意?我消息是賣給他們了,可他們有這力氣開墓嗎?這個墓可不會等你一次次下去,機(jī)會已經(jīng)給了,是他們自己沒有抓住,這可怪不得我。”

舒清石磊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我們這就去準(zhǔn)備。”

木月在旁邊等著,看他們都已經(jīng)確定好了,按捺不住的向司馬暉開口道:“暉哥,你就帶上我吧,我不會拖后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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