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很多話可以說。

心里也想好了很多借口。

但是當看到她的時候就什么也說不出口了。

我該怎么說？該怎么解釋?

腦子里一片空白。

在此之前做的所有準備都成了空話。

看著三笠的眼眶中，淚水在打轉。

莫凡不經意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嘿……該死！這嘴怎么就管不住呢?我對不起什么啊！

說出這句話莫凡就后悔了——媽的……這下子應該怎么接下去？

“……”三笠突然沖上來抱住他，不說話，不吭聲，在耳邊只能夠聽到她啜泣的聲音。

“三笠……”莫凡突然手足無措起來。

“真好……”三笠在他耳邊輕聲地說。

“……”

“還能夠再次見到你……”

“……當然……我還要為你再為你梳一回青絲……”

三笠突然顫抖了一下，靠在肩上的頭點了點，“……好。”

三笠坐在他身前。

莫凡手里攥著的，是那把木梳。

他習慣性的伸手觸摸三笠的柔順的長發，用木梳輕輕梳理。

其實這個偽死宅原來哪里會懂得梳頭這種東西……但是給三笠梳著梳著就懂了，其實是沒有什么原因的，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

兩個人都不說話，顯得那么默契。

……

“阿爾敏，你說他們在干什么？”艾倫看著遠處莫凡兩個人坐在樹下梳頭的樣子，問向阿爾敏。

“……艾倫……你覺得莫凡會怎么和三笠說？”

“我怎么知道?”

“……”

“相比這個……艾倫……你為什么要來這里？你不應該在醫務室嗎？”

“啊……這個……我聽說你們參加了入伍禮，成為真正的士兵了……但是奇斯大叔把三笠列入處分名單……說她沒有按時入伍……我是來和他理論的。”

奇斯和格里沙是一對朋友，當初格里沙能夠成功逃入瑪利亞之墻，其中一個很大的因素就是奇斯和漢尼斯的幫忙。

在艾倫小的時候也曾和父親一起見過奇斯，雖然說不上很熟，但是看在這份關系上應該也會幫忙才對。

所以剛剛艾倫上門前去理論。

結果還沒有說上話，阿爾敏他們就來了。

“遭了……我還沒有找他理論完……”

艾倫一拍腦袋，望著阿爾敏。

“阿爾敏，你快點扶我去奇斯大叔那里。”

“哦，好。”

……

“凱尼……”

“……”凱尼看了眼身旁的女孩。

“你是因為什么決定要幫助雷伊斯……”

“有些事情……是沒有原因的……”凱尼低聲說。

“是嗎？”塔娜看了眼窗外。

在這座豪華的宮殿外，凡人如螻蟻一般在地上爬行，天上飛著的雁看著翼下愚昧的家伙，追逐著自由的天空。

“赫托卡利家族的小家伙……”凱尼拉低了一下帽檐，“你又是為什么要幫助雷伊斯?”

塔娜看著街上的行人，“……因為榮光……”

“榮光……嘿……可笑……”凱尼嘿嘿笑了笑。

咔鏘——

一柄袖刃出鞘，直抵凱尼胸口。

“沒有人……可以嘲笑我的家族……”塔娜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堅毅執著的臉上充滿了威脅。“即使你是‘王侍’……”

凱尼看著她充滿英氣的臉，突然笑了一聲，用手握住袖刃，“嘿……我一直想知道赫托卡利和阿克曼哪個更厲害點……”

望著凱尼玩味般的臉，塔娜猛一用力，絲絲猩紅的血從凱尼手上劃出。

“你認為我在開玩笑?”

塔娜眼神微瞇，左手上的袖刃也彈射而出，“這利刃……可以刺穿你的胸口……”

凱尼笑著的臉漸漸凝固，“小姑娘……”

下一刻，凱尼左拳猛的打到塔娜臉上，力道之大讓她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不要小看阿克曼……它會讓你后悔！”凱尼看著這個倒在地上的少女。

“哼！”塔娜雙手一撐地板，兩條纖細有力的長腿像八爪魚一樣纏住凱尼的身體，運用身體的變化，施展古老的東方武技將他擊倒。

“東方武技?”凱尼看著坐在自己身上，袖刃直刺眼珠的塔娜，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看來你知道這個招式……”

“嘿……”凱尼笑，“我輸了……”

塔娜從他身上站起，收回彈出的袖刃，雙手交叉，“阿克曼……名不虛傳……”

“赫托卡利……也并非浪得虛名啊……嘿嘿……”

……

“三笠……梳好了……”莫凡放下梳子，在她耳邊輕聲地說。

“嗯……”三笠沒有轉身，只是點點頭，“你會像那天邊的流云一樣消失嗎？”

“……”一股內疚感涌上心頭，莫凡從身后抱住三笠，輕嗅著她身上散發的幽香，“放心……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那真是太好了……”

“對不起……”

“……我不接受這個道歉……”三笠的聲音開始變化，“你騙了我多少次……”

她轉過身，眼上閃爍著淚光，“我只想要你一直在我身邊……莫凡哥哥……”說完，她靠在莫凡懷里。

“……”莫凡微微無奈。

其實三笠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只是想要他一直在她身邊而已……

這種事情……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好……”似乎下定決心，莫凡在三笠耳邊，輕輕地說了一聲。

和三笠在一起……好像也不錯……

似乎所以的事情都被放在一邊，莫凡腦子里就是這么想。

果然我還是個愚昧的少年……做不出那些沉穩的事情……

莫凡心里想。

答應了三笠，好像就把很多事情遺棄了一樣。

昂納對他2年來的培養和教誨，被他一瞬間拋之腦后。

軍界……政界……復興……掌權……算了……這一切我都不管了……

就像一個小孩，遇到了自己心愛的玩具，將它攬入懷中，心里想著只要有它就好。

自保的能力……我有了……三笠自己本身的能力，也能夠在這個世界活著……我只想和她這樣渡過一生……

莫凡暗暗想。

……

腦海里

……

看著這一幕，長命閉上眼睛品了一口茶。

“長命……該你了……”對坐的席子上，坐著一個年輕人。

“好……”長命點點頭。

舉起手中一粒白子，輕輕放在棋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