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從宮里歸來之后，不久王忠嗣死去的消息傳來。

同時來的消息，還有李隆基入蜀避難，太子李亨留守長安，任命哥舒翰為太子先鋒。

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可是臨走之前自己被封為太子先鋒，陪同太子留守長安。

林蔚只來得及感嘆一聲“欠你太多，還不清了，我盡力了。”

長安的城樓下依舊有燈火。但皇城內很明顯冷清起來。過去那些每天固定時刻出現的往來服侍打掃的宮人們明顯少了，宮妃沒有遣散，但現在出現承擔固定事物的還是男性宮人比較多。

神秘人依然來了，這是唯一稍微值得安慰的事情。要好好想想該怎么辦，和神秘人商量商量。

這么想著林蔚看著他。

“現在怎么辦？我要出去石堡城了，你以后可能見我就沒這么容易。”

“我在想還是被搞成了這個樣子，我要走了。”

“對了，走之前把回去的辦法告訴你吧。”

“你不跟我一起嗎?”

“估計是沒有辦法兩個人一起走的。宋瑜你已經見過了吧，你跟她也不能一起走的。”

林蔚想，宋瑜還專門來找過自己，就是因為要一起走……現在不行她的好心真是浪費了。

“那你要怎么辦？”

神秘人沒有回答。

他走出門。

“等等!”林蔚叫住他。

“嗯？”神秘人在門檻前停下腳步，伸手把遮擋視線的兜帽拉開一點，從里面覷著他。

“就這樣就可以了？”

“哦，對，你去找師父，我把一切都告訴他了。”

“我是說……沒有別的了？”

李守松開拉住兜帽的手，臉重新隱藏到林蔚看不到的黑暗里。并不說話。

他走了。

一走就是后會無期。

后來林蔚才知道李守禮沒有交代完的事情是什么，也知道他最后的愿望是什么了。

林蔚無法忍受神秘人走得如此輕易。他拜托了很多人幫自己找。

動靜很大，不過在皇帝都出逃的混亂狀況里，林蔚和幫助他的朋友們的舉動沒讓長安掀起什么引人注意的波瀾。

林蔚知道很難，神秘人那種家伙，行蹤不定，要找到很難，但林蔚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在全國到處找。

不過他們最后還是找到了神秘人。也知道神秘人想做什么。

找到他的時候，他在蜀地的街頭，穿著布袍閑逛。在去酒館的路上，還跟林蔚開玩笑：“不知道在這酒館喝酒，會不會遇到卓文君和司馬相如。”

“你想要遇見他們不是很簡單的嗎，你不是可以做到的嗎?”林蔚不覺得他這樣亂扯有什么風趣可言，相反，還有點惱火。

“你到底想干啥，安排好一切就消失？你的責任感呢?你的唐朝江山呢？”

“哎呀……你怎么變得這么煩人？”

“那你說清楚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這是愛上我了嗎?我知道你們那個時代比較開放，可我可還是傳統正經的老前輩的呀。”

“我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你的，難道我是為了聽你跟我扯這些？”

“真是……我當然要最后搞一件大事，幫太子嘍。”

“你要干什么?”

“我活了那么久也活膩了，試了那么多次還是不行，還是到今天這樣的地步，我有點懷疑自己。”

你為什么現在才開始懷疑自己啊。都幾千年了。這反射弧……太值得敬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