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先確定了他的狀況。

林蔚替他換好一身正經的藍袍，穿好襯里的白衣。把早就煮好的粥端過來，一口一口地喂他吃。然后放下碗來。用手娟替他擦干凈嘴角。

林蔚做這些的時候無比的熟練，像個經驗豐富總是冷漠地看著別人的老媽子。

他就一聲不吭默默接受林蔚做的一切。

林蔚不問他也不提林蔚想問的問題。

林蔚做完，就離開了。

“我們以后再說。”

神秘人剛剛醒來，可能還需要恢復一下。不能猛然去像放炮一樣問他一堆問題。

直到快黃昏，晚飯的時候，林蔚才準備好好問他。

林蔚看著他“你到底是不是師父？你跟他簡直一模一樣，但是我就是不敢相信。”

神秘人不再神秘，穿著普通的藍色棉袍，長發的部分隨意向后挽起。撐著桌面，拿著林蔚還給他的耳機，慢慢研究。

“從某個方面來說，我就是你的師父。

不過我跟他有些小小的不同。”

“你觀察到的都是對的，我的確是曾經的攽王，李隆基的哥哥，李守禮。”

“那么那個師父是誰？”

“他也的確是曾經的攽王。換句話說關于身份這件事，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至于為什么會有兩個我，這解釋起來，大概就跟我非要你來到這里的原因有關了。”

林蔚豎起耳朵。

“我先說我。”

“最開始我作為瘋子被流放出宮，畢生研究一本古籍，在古籍里發現了有人能回到過去糾正犯下的錯誤細節，比如黃鼠狼闖入雞圈咬死了一戶農家的整年養成的所有母雞，主人就使用一種工具消失在大家眼前，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母雞就出現了。

眾人爭著詢問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去了哪里？他說在山里垂釣的時候遇到過一位仙人，傳授了他偷天換日暗度陳倉之法。他剛剛去了一個和自己的雞圈一樣的地方，修補了雞圈的漏洞。

說罷他向鄰居指向自家的雞圈。

眾人一看，果然那里多了一個之前從來沒有過的柵欄，雞圈門上綁了厚厚的銅絲。雞圈也牢牢地被固定在地面上。

眾人都大為吃驚。

但之后大家再看，那雞圈里的雞又不翼而飛了。于是認定是雞的主人在哄騙大家，把這件事傳為笑柄。

可是我正好閑來無事，我看了無數古籍，發現確有其事。

這花了我五十年。我一直不得其中的門道。

然后親眼見證了安史之亂怎么毀掉瞬間毀掉了唐的基業，有必要說一下那個安史之亂發生在至少五十年之后。”

“五十年之后？那也太晚了吧？”

“我那個時候的確如此。那個我因為當時被囚禁在冷宮里很久了，所有人都幾乎遺忘了我，得以免于殺戮。”

于是我有時間看了大量的書籍，過清楚了這一切，而且得到了書上說過的那種回到過去的能力。

那和我正在研究的事情有關。我研究的是推演占卜，根據推演，唐朝不該有此一劫。于是回到了自己被趕出宮之前的時間，想要試著挽回。”

“哦，原來是這樣。你是從未來回到這里的師父李守禮本人。”一切好像都很合理。

他說“是的，不過還有。”

“這是我第一次常試糾正安史之亂。可是第一次我失敗了。我經驗不足，可我沒想到會有那么嚴重的后果。我當時回到的是自己還在被囚禁深宮的日子，那時我還在宮里。

我就在皇宮周圍找了個記憶里以前出宮待過的地方建了一座茅屋，慢慢搜尋能改變安史之亂的細節。

我正在研究一本古籍，但研究到一半，唐朝就爆發了很嚴重的戰爭，然后整個唐朝不復存在了。整個李唐王室在那次政變里全數被滅。”

“我吃了一驚，因為那是我造成的。第一次返回的我看到自己被囚禁在深宮里，回想起那樣的痛苦，我決定先把自己從深宮里拯救出來，或許這樣安史之亂就不會發生。我化妝成道士，到武后面前說是李守禮作為皇子被囚禁引發了上天的怒火。所以引發了當時的旱災。武后也果然把那時的李守禮放了，旱災果然也就結束了。反正我早就知道旱災很快就會結束。”

林蔚被徹底征服了，原來師父還有那樣的時候。還有這么刺激的過去。

“原來你才是罪魁禍首。”

“我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我想可能是自己的做法讓當時的朝廷失去了平衡。但我不想放棄救自己出來的做法。”

“后來我還回去過很多次，很多次也幾乎成功了，我看著自己做過皇帝，也曾讓自己出宮游山玩水。可是很多次不僅連安史之亂都沒有堅持到，唐就滅亡于其他的災難。”

“我于是放棄拯救自己，可能我就是注定要被囚禁。我想放棄，接受天命，畢竟假如我真的經歷了那些時光的話我都快一千歲了。

死就死吧。

可是我花了一輩子才研究出來的這么有用這么了不起的東西，又忍不住不用。我在那一次快要老死咽氣之前又忍不住使用了一次。

好幾次我都這樣，靠這么做拖延了三次生命。一開始我對自己的懦弱失望，但是后來我也就承認了，貪生怕死是罪的話，眾人皆有罪。我為了減少自己的負罪感，決定盡盡自己的努力讓安史之亂延后一點。”

“起初做過不少不但毫無作用而且還闖禍的事情，但是我考慮得越來越周密，犯錯也越來越少，我就有了精力一件一件地嘗試那些細節。可是大多數時間都在彌補之前第一次闖的禍。”

“以上是關于我的過去，接下來是你來這里的原因。”

“就是抓你來的這一次之前我仔細對比和最開始，我發現一個很重要的人不見了，那就是哥舒翰。我瞬間想到，會不會正是因為他不見了才有安史之亂。于是我想盡辦法找他，可是失敗了。”

“我看典籍，發現哥舒翰好像憑空消失了。我萬念俱灰，但我太有經驗，干什么都游刃有余，一直活到了你很熟悉的年份2019年。”

“網絡太方便了，我快忘記的事情又一次冒出來，想是不是我回到過去，一定有人到了未來，于是我然后我就發現了你。你擅長打游戲，被寄養在表姑家，但是我查了你的背景，你的父母。”

“你找到我的父母了？”

他看著林蔚。

“你是孤兒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