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敵軍有動靜了！”賀錦正悠閑地等待黨守系的左路軍來援時，斥候反倒是先把紅方鎮傳來的壞消息呈了上來。

“敵將率騎兵出城，現已經朝這邊趕了過來！”

“什么？！”賀錦驚叫一聲，不敢相信對方竟然敢主動出城迎戰。

“距離還有多遠？！”

“不足五里！”

“怎么現在才告訴我！”賀錦暴喝一聲，趕忙差人拿來甲胄和大刀，著急忙慌地走出營帳，身后跟著那位稟報軍情的斥候。

“傳我命令，左五營各部做好接敵準備！”賀錦大喝一聲，便跨上戰馬，先行率領幾百騎出左五營大帳門，登上一處高地望遠處看去。

只見前方煙塵滾滾，多帶走策馬之聲。

一看其陣勢，這隊伍聲勢浩大，絕非是鼠輩之流。

賀錦趕忙回到大營之中，敦促各部盡快做好接敵準備。

賀錦眉頭緊鎖，心說看來自己是低估了眼前這小鎮里頭的大明軍隊了。

原本以為吃下谷司成的偏軍營之后，這伙人需要休整一番。沒想到對方斥候一發現他們的蹤跡，這會兒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將軍，各部準備完畢！”

戰備官一句話，讓賀錦重拾思緒。左五營的戰斗力雖然經過削減，但賀錦還是很認同手下的這些精兵強將的。

面如洶涌而來的明軍，賀錦勢必要在野外對其造成致命一擊，挫挫他們的銳氣，也好讓左路軍前來時，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敵軍。

“聽我號令，出營接敵！”

賀錦一聲令下，由自己先行頭陣，身后三千左五營悉數而出。

張須陀率銀白軍兩千騎趕來，雙方在一處地勢平坦的地界上相遇。

兩軍軍將距離不過百米之內，此時已是針鋒相對，鋒芒畢露！

兩軍將士眼目通紅，在戰爭氛圍的渲染下，更是凌厲無比。

“你們是何人？來我銀白軍地界所為何事？！”張須陀先聲奪人，首先開口嚴厲問道。

賀錦先前可從未聽說明軍還有個銀白軍的旗號，不過既然是與起義軍為敵，賀錦也不管他明軍還是什么銀白軍，一樣是照打無誤。

“見到我軍旗號，想必你也應該知道我來這里所為何事了吧？！”賀錦指著大順軍撐起的旌旗說道。

“大順軍？”張須陀輕蔑一句，“送死來罷。”

銀白軍戰績斐然，正面相遇至今未嘗一敗，張須陀驕傲那也是有理由的。

賀錦卻也不惱怒，敵軍能吞下谷司成的偏軍營也的確有傲氣的資格。

只不過他左五營可不是偏軍營，左五營在與明軍的交戰中多半是贏多輸少。

此番在此等候左路軍前來，只不過是左五營戰力被李自成削弱許多，賀錦不愿再讓左五營蒙受損失。

但眼下敵軍率兵前來，賀錦也不會打退堂鼓。

“聽你這話，好似你已經吃定我了？”賀錦反問道，眼中也是自信滿滿。

“有這個想法。”張須陀點頭，回之一笑。

話落，張須陀策馬而出，手中水火囚龍棒直指前方的賀錦，“閑話少說，你可敢在兩軍陣前與我比試一番？”

“與你過招？”賀錦心頭莫名感覺好笑，這都什么年代了，還學那上古先秦那套。

不過既然張須陀已經叫陣，賀錦也沒有退卻的意思，當即應到：“豈會怕了你不成！”

說罷，差兩人抬著一桿長槍上來。賀錦一把抓在手里，掂了掂，重量恰好合適。

張須陀臉上絲毫看不出別的什么神情來，仿似清風徐來，怡然自得。

兩將落于陣前，張須陀座下白馬，手持水火囚龍棒。

賀錦座下黑騎，手有長槍一點紅纓。

青龍營和左五營各自退開十步，為兩人的活動范圍又增加了幾分。

武將陣前對決，這在說書先生口中是常有的戲碼，不過到了現在，這樣的事情反而少見了許多。

現今能遇到，兩軍也是充滿了好奇，眼神期許地看著自家的主將。

“賀將軍武功蓋世，在闖王麾下那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我看此戰，我軍將軍必勝。”

“我也認同，敵方那將領儼然就是一老頭子模樣，我看他早已無匹夫之勇。”

“他如此自信滿滿，恐怕還不知道我家將軍的名頭。我看待會各自稟報家門的時候，這將領就該歇息去了。”

大順軍在這邊議論，對面的青龍營則是一言未發，肅穆地盯著張須陀的后背。

他們雖未開口議論，但心中已是有十足的把握看好張須陀能取勝。而且，張須陀治軍嚴明，兩軍陣前，青龍營也是神色警惕，不敢多做閑言耳語。

“銀白軍青龍營——張須陀，請指教！”

既然是自己先叫的陣，張須陀也是首先開口，自我介紹一番。

“張須陀？”賀錦在腦海里過了一遍，自己接觸到的明軍將領里邊，確實沒聽說過還有這號人物。

“興許崇禎老兒無人能用，派個老翁出來領兵。這天下，真當換換人人來坐了。”賀錦心里想著，又開口道。

“大順軍左五營——賀錦！”

賀錦報了家門，期待的目光朝張須陀投來。這一看，張須陀竟然同先前一般面色平和無波，絲毫沒有因為知道賀錦是誰而產生一絲畏懼？

賀錦心頭覺得奇怪，照理說自己的名頭在明軍當中也是出了名的個頂個。張須陀就算不害怕，總得會出現一些擔憂才是。

賀錦的疑慮更是后邊大順軍的疑慮，張須陀面容古井不波倒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先前斷言張須陀聽到賀錦大名就會落荒而逃的士兵此刻最為尷尬，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他身上投來，仿似都在說，“說好的，聽到名號就會跑了的呢？”

那兵士也是連忙擺擺手，“可能這老翁年事已高，又許久不問戰場之事，所以不識得將軍的名頭。”

“不過我斷定，這人不會是將軍的一合之敵。”

此一言，也得到了眾人的認可，紛紛表示贊同。

左五營軍士談論間，兩人互報姓名，戰意已決！

“策！”張須陀策馬而出！

“喝！”賀錦拍馬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