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說了什么胡話？”胤礽止步問道。

“不過是在睡夢中喊著有鬼、救命之類的言語罷了。”小太監一愣，忙回話道。

“昨夜不過是只野貓從林中撲閃而過，他便被嚇成這樣，實在是個不中用的人，過兩日便打法出宮去吧。”胤礽揮了揮手示意道。

“嗻，奴才這便吩咐下頭的人去辦。”小太監偷瞄了一眼胤礽的臉色，心想著準是那奴才沒當好差，才引得胤礽如此發怒。

“太子這是怎么了，怎的臉色如此難看。”胤礽一扭頭，便看到胤祺走了過來。當真是見了鬼了，一大早便又碰見這讓他煩心之人。

“還真是趕巧啊，近日總能在宮中遇見五弟。”胤礽不好顯露神色，只是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

“這可不是湊巧，是我有心想與太子一同去皇阿瑪地書房，特地等著太子罷了。”胤祺走近兩步，盯著胤礽的雙眼說道。

“五弟為何要等我？”胤礽看著胤祺那能看穿人心的神情，懷疑他早已發覺什么。

“這......在這兒說恐怕不是很方便呢。”胤祺瞧著后頭跟著的一眾太監，欲言又止。

“你們都不必跟著了。”胤礽微微偏過頭說道。他看著胤祺，如同一場博弈般注視著對方，以眼神作為利器進行較量。

“嗻。”領事的小太監瞧著似有事要發生，自然識趣地退下了。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胤礽語氣冷淡。

“太子可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胤祺側身問道。

“不過是那御茶房宮女的頭七罷了。”胤礽嗤笑一聲。

“我可沒提什么御茶房的宮女，太子當真是好記性啊。”胤祺看著胤礽，如同一個獵人正在捕獵一般。

“昨夜你我遇見時也曾談過此事，因而我才提起，這根本不足為奇。”胤礽甩手微帶怒氣。

“那是自然。只是瞧著太子的臉色，想必昨夜睡得并不太平吧。”胤祺進而說道。

“五弟，你關心的未免過多了些。”胤礽的臉色更為陰沉，似是山雨欲來前的片刻平靜。

“我只是很好奇，太子到底為何事所困，難道，是那夜意外慘死的宮女？”胤祺湊近胤礽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著。

“五弟莫不是懷疑我與那宮女之死有關？”胤礽冷地一笑，似是感覺這話荒謬之極。

“當夜值事的太監說，太子早早便已離開皇阿瑪的書房，而宮門口的侍衛卻說未曾見太子離開，敢問太子那夜究竟去了何處？”胤祺直盯著胤礽，似乎能從他的眼中看見真相。

“為了個宮女，你居然私下調查本太子，如今還來質問，你心中可還有我這個兄長！”胤礽眼見被抓住了把柄，心里的怒氣頃刻爆發，指著胤祺大罵道。

“即便是個宮女，太子也沒有權利將她隨意處死，這事即便是鬧到了皇阿瑪那里，想來他老人家也不會姑息。”胤祺步步逼近。

“那宮女的死與我無關。你若是有證據，便盡管去皇阿瑪跟前分辨。”胤礽雖說心虛，卻也不信胤祺真會將此事鬧大。

“太子既然這么說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想來皇阿瑪必會好好查查太子當夜的行蹤。”胤祺恐嚇道。

話畢，胤祺轉身便要去御書房。

“五弟且慢！”一低沉的男子之聲響起。

“四哥？”胤祺蹙眉，有些意外。

“方才路過，略聽到些太子和五弟的交談，想來其中有些誤會。”胤禛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四哥這話又是何意？難道此事四哥也參與其中？”胤祺追問道。

“那夜其實是我留著太子在宮中過夜了。”胤禛看著胤祺說道。

“那夜從皇阿瑪的書房出來，我和太子交談了一番政事，順道吃了幾盞酒，不料太子醉了，我便派人將他送到了暖閣歇息。”胤禛竟出面為胤礽作證。

“四哥......”胤祺看著胤禛，猜不透他為何要幫胤礽說謊。

“五弟若是不信，大可派當夜在暖閣當差的太監來詢問。”胤禛將胤祺堵得死死的。

“不必了，既然四哥都這么說了，我哪有不信的道理。方才是我錯怪太子了。”胤祺彎身向胤祺賠了個禮。

既然胤禛出面作證，一定也早已將那些個打點好，想必也問不出什么來。

“這就是了，都是自家兄弟，切莫傷了和氣。”胤禛做了個和事佬。

“家中還有事務，我便先走了。”胤祺向兩位“兄長”告了告禮。

“你......！”胤礽欲要叫住胤祺。方才差點被胤祺給戳穿，他這心里自然還有怨氣。

“太子，皇阿瑪還在書房等我們呢。”胤禛擋在胤礽身前，接過了話。

“你為什么要幫我？”待胤祺走遠后，胤礽看著胤禛亦是一臉懷疑。

“我說的可都是真話，不然難道太子真的殺了個宮女？”胤禛對胤礽這番刨根問底的樣子很是厭煩。

“別跟我打馬虎眼，你我素來也沒什么交情，你沒必要幫我。”胤礽冷臉說道。

“太子不需要知道原因，只要知道我們是一路的人便可。”胤禛瞥了一眼胤礽說道。

“既然是一路人，我自然要知道你所求是何物。”胤礽看著胤禛，倒覺得有些意思。

“求太子他日登臨帝位后，我能得一容身之處。”胤禛冷漠地看著胤礽。

“好，你若愿助我，他日我定會厚待于你。”一聽到這“帝位”二字，胤礽的心中有些惶恐，但更多的是權勢在握時的快感，這讓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多謝太子。”胤禛拜謝道。

“走，去皇阿瑪的書房。”胤礽大笑著，心中高興得很。他這四弟有些才能，卻無不如胤祺出眾，況且德妃并不得寵，他也不是太子，若能相助與他，確實是個不錯的棋子。

胤禛走在胤礽身后，看了看胤礽狂妄無知的樣子，又回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宮道，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來。

古人云，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胤祺啊胤祺，即便是你才華超然，我也要將你拉入泥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