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蕭騫和星闌平安送走后，桑茶也算是松了口氣。

至于那僖嬪，當真是命大，不僅沒死成，反而借著腹中的孩子順利回到了儲秀宮，日后怕是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啊。桑茶聳了聳肩，倒也無所謂。

偶然路過那清平齋，桑茶想起除夕那夜柳氏為自己找到證據，助自己洗脫罪名，自己一直忙著御茶房的事，又掛念著胤祺出征在外的安危，倒從未去謝過她，今日既然路過了，便進去道聲謝。

“皇阿瑪可說起過太子的不是之處或是暗示過對哪位皇子更為屬意？”桑茶見院子里也沒個宮女，感到有些奇怪。還未進屋內，桑茶便聽到里頭傳來一個男子細微的聲音。

“如煙無能，未能探聽到主上需要的消息。只是依屬下所見，皇上對太子雖說失望，倒也沒有廢黜太子之意，至于五爺，雖說才華出眾，卻似乎不曾想取代太子。”柳氏低著頭告罪道。

“這些別人都能看到的事，不需要你來告訴我。你進宮這么久，也該給我個交待了，別讓我覺得你是個無用之人。”那男子冷聲說道。

“是，屬下明白。”柳氏說道。

“蘇姑娘？你在這門外做什么呢？“清平齋的一個小宮女竟也識得桑茶，端著茶水在遠處喊道。

“哦，我不過是路過清平齋，便來瞧瞧柳貴人宮中可還缺什么茶葉，我好吩咐人送過來。”桑茶連忙上前說道。這一聲聲響怕是已經驚動了里頭的人，也不知是否會惹禍上身呢。

“可是御茶房的清越姑娘來了？”柳氏在里頭問道。

“回稟小主，正是蘇姑娘。”那宮女忙應道。

“讓她進來吧。”柳氏柔聲說道。

“是。蘇姑娘，請吧。”小宮女含笑說道，想來是聽說過桑茶的“豐功偉績”，心中欽佩更是不敢得罪。

“穗兒，你先下去吧。”剛到房門前，柳氏再次說道。

“是。”穗兒雖說心中不解，但既是主子的命令，自然沒有她質問的份，于是她便乖乖退下了。

“蘇清越，你方才聽見了什么？！”一入屋內，那男子便鉗住桑茶的脖子逼問道。

桑茶心中一驚，本能地閉上了眼，可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桑茶勉強睜開眼，一張冷若冰霜的臉映入她的眼簾。

“四爺？”桑茶蹙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別跟我打馬虎眼，縱使你是五弟的心上人，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紫禁城中。”胤禛冷聲說道。

難道胤禛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一個人？歷史上大名鼎鼎的雍正帝，便是如此的德行？桑茶感到有些不愿相信。

“不管奴才聽到了什么，于四爺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至于四爺心中所求，他日定能如愿。”桑茶望著胤禛，如同一個預言家般，看透了他心中的所有想法和他的未來。

“主上，蘇清越不過是御茶房的一個宮女，不會阻礙主上的大事，屬下愿用性命擔保。”柳如煙跪身為桑茶求情。

此時，胤禛的神色已出現一些異樣。第二次了，在這個女子的眼中，似乎是藏著什么秘密，而這個秘密，關乎著所有人的未來。

“你到底是什么人？”胤禛放開桑茶蹙眉問道。

“奴才不過是御茶房的一個小宮女罷了。”桑茶低頭說道。

“方才你說本王所愿他日定能實現是何意思？你怎知本王所想？又怎知本王能達成所愿？”對于桑茶，胤禛心中有著太多說不上來的疑問。

“四爺文韜武略，治國有章，他日自然會有一番偉績，奴才只是提前恭祝四爺罷了。”桑茶低聲解釋道。

“真沒想到，五弟看上的人竟是如此能言善道，確實與尋常女子不同啊。”胤禛冷笑著說道。

“四爺謬贊，奴才沒讀過什么書，不過是說了句真心話罷了。”為了不讓胤禛看出端倪，桑茶應付得小心翼翼。

“今日我且饒了你，他日本王若是在宮中聽見什么流言蜚語，便拿你是問。”胤禛瞥了一眼桑茶依舊冷著臉。

“是，奴才謹記四爺教誨。”桑茶跪身說道。

胤禛瞧著外頭無人，便從偏殿瞧瞧離開了清平齋。

“原來你的主上，便是四爺。”胤禛走后，桑茶看著柳如煙說道。

“是，那時天災毀了我的家，我父母雙亡，就跟著流民一路到了京城，是他收留了我，教我習武，即便是做他的死士，我也甘愿。”柳如煙笑得卑微，眼中卻是一片深情。

“當時也是他命你找個合適的女子代替蘇家的蘇清越入宮？”方才只顧著脫險，倒是忘了質問胤禛了。

“是，四爺想在朝中培養自己的勢力，自然會有些交易。”事到如今，柳如煙便和盤托出。

“作為一個死士，你未免太心軟了些。”過去的恩怨，桑茶不想追究，在宮中柳氏幫了自己許多，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清越，你到底是什么人？”對于桑茶，柳如煙一直覺得她很神秘，總能化險為夷不說，似乎還有些通曉古今的本事。

“瞧瞧，一些江湖上的小把戲，還真把你唬住了。”桑茶掩嘴笑著說道。

“小把戲？”柳氏見桑茶這般模樣，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江湖上那些會算命的術士，難不成還真能預見未來之事？”桑茶擺擺手說道，似乎方才那些話，不過是些唬人的伎倆。

“罷了，我只要他一生安好，你日后若是敢傷他半分，我定然是不會留半分情面的。”柳氏此番倒是堅決得很。

“貴人多慮了，我與四爺無冤無仇，為何要加害于他。”桑茶摘了顆柳如煙案上的葡萄塞入口中。

“若是五爺也想......”柳氏擔心康熙有一日真會立胤祺為太子。

“五爺不會成為四爺的阻礙，你放心吧。”桑茶冷臉說道，霎時嚴肅得很。胤祺從未與她說過自己想做帝王，日后他倆若是能夠結為夫妻，他必然也不會走上帝王之路，為權勢所絆，辜負她的一片深情。

柳氏見桑茶如此嚴肅，也就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