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道虹光如彩帶般裹住天行道。

嚓嚓嚓！

虹光破開。

藍芒夾帶著熾焰，一拳轟來！

白衣向后揚起。

凝滯了一息。

轟的一聲！

羽凈塵墜入山中，一道悶響過后，一道塵煙冉冉飄起。

兩道身影皆入山中，眾人再看不見，也不敢靠近。

濃盛至極的天機可以輕而易舉地摧毀一個上仙。

天御山中，沉響不絕，飛石彌天。虹彩與熾焰輝耀蒼穹，還有無處不在的天道氣息，呼嘯激蕩，發出難以想象的威壓。

連綿的山脈不停地崩落，煙塵四起，東西南北各處皆有虹光和雷電射出。

即便看不到具體狀況，也知曉里面的戰斗必然驚險萬分。

……

……

天行道說道：“看來，他還是輸給了你。”

羽凈塵知道他說的是幻魔，回道：“或者說，我已經學會了與內心的瘋狂共存。”

天行道完全掌控了戰神的軀體，如此便有了形體的限制。而羽凈塵囿于天地規則，也難以施盡全力。

兩位天地大能就這樣在各自的束縛中，打的有來有回，勝負難分。

……

……

“那兩位天使可還活著？”

“當然。”

“等我殺了你，就把他們找出來滅掉。”

“你還沒有那個本事。”

“為了一個女人，舍掉半數神元，值得嗎？”

“是啊，我挺后悔的，后悔沒把這一身修為全給她，讓她徹底對我虧欠。”

……

……

無數魔影與無數劍氣在云天之間糾纏碰撞。

掃盡浮云，狂風不定。

牧娉婷手持主劍，凌空揮落。

雨凝掌修羅魔刃，運勁橫劈。

一聲巨響震徹天地！

幽冥影散，紫衫破裂。

九天劍陣崩毀，仙血染紅白裙。

巨浪滔天，塵囂蔽空。

兩人再行萬里，竟到達了極北之地的遠古冰原。

……

……

冰原之上，一片空寂。

仙裙飄飄，嵌入此景，純白如畫，卻突兀地點綴著數點紅梅。

牧娉婷氣息平靜，清冷離塵，望向蒼穹。

數道裂紋出現在光滑的冰面上，映出皺亂的紫影。

雨凝自天而降，修羅刃托在掌中，魔氣霸道無匹。

牧娉婷看著遠處高聳的冰山，孤傲說道：“這里，將是我們其中一人的葬身之地。”

雨凝鎮定說道：“我如果是你，便不會選在這里。”

牧娉婷說道：“緣何？”

雨凝說道：“太冷。”

她是魔君，不可能會冷，牧娉婷以為她在嘲諷自己，于是不言。

雨凝看著她說道：“身為女人，你的想法我大概可以理解。但我想不明白的是，你為何要與那樣一個邪物聯手？別告訴你猜不到他的本來。”

“不過是找點有趣的事來做罷了。”

牧娉婷略帶譏諷地笑了笑，說道，“我看世人千年，世人看我一眼，既然世人看不到我，那我何不站的高些？”

雨凝說道：“只是如此？”

牧娉婷說道：“向來如此。”

雨凝說道：“不過而已。”

……

……

話音甫落。

一道劍光照亮冰原。

白如白的白晝。

空在空的空處。

劍光快到極致，便算不得偷襲。

一念之間，雨凝的本體便硬生生地承受了億萬道劍氣。

魔影轟破冰川，崩起無數冰屑。

滿天冰錐接連落下。

巨大的魔刃旋轉破空。

冰錐盡數斷落。

雨凝縱橫而來，如電光般閃現在牧娉婷身前數丈，右手抓破虛空。

嚓的一聲輕響。

牧娉婷橫劍而退。

魔刃旋轉劈來。

冰原上出現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形成一道冰河。

牧娉婷的掌心多了一道血口。

修羅刃回到雨凝手中。

她的雙眸中多了兩輪彎月。

……

……

牧娉婷破空而起。

雨凝綴之而去。

兩道身影出現在天穹兩端，中間隔著一座極高的冰山。

手鏈忽然斷開，赤、橙、黃、綠、青，五顆神石在牧娉婷血紅的掌心旋轉，發出耀眼的虹彩和強大的夢幻氣息。

雨凝蹙了蹙眉。戰至如今，她終于要動用夢幻神源了嗎？

雨凝舉起修羅刃，隔空劈出兩道魔氣，如狼煙般向牧娉婷沖殺而去。

牧娉婷以神石為器，一掌拍出。

五彩虹光瞬間沖散兩道魔氣，落在雨凝身上。

砰的一聲！

雨凝變成一個黑點，消失在天際。

下一息。

巨大的魔刃便從高處斬下。

牧娉婷毫無懼色，祭起神石，全身散發著晶瑩絢麗的夢幻神元。

轟的一聲巨響！

牧娉婷退了數步，穩定身形。

雨凝倒飛出去，紫影延出數丈。她的氣勢正值巔峰，與夢幻神石決然對抗，一剎之間，受了不小的震傷。

牧娉婷在祭起夢幻神石的同時，也調動了從羽凈塵那里吸攝來的夢幻神元，化解了絕大部分的修羅魔氣，所以對碰之后，只是手掌微顫，并無太大損傷。

然而，她終究低估了夢幻神石的力量。

這些年她以神識溫養，每日每夜都在煉化五顆夢幻神石。從羽凈塵身上奪得了夢幻神源之后，她對夢幻神石的運用更趨嫻熟。

她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完全掌控夢幻神石，但那種連她都險些托不住的墜落感是什么？

那種驚顫神魂的力量來自何處？

這種感覺讓她非常不安。

……

……

九天劍陣被破，她終于使出了自己最強大的手段。

而為了這一天，她已經等待了很多年。

她一定要殺死魔君。

五顆神石圍著她的身體高速旋轉，散發出五道華麗的光線，任何被光線觸及的事物都將崩毀、泯滅，魔君的身軀也不例外。

雨凝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在光線之中閃避，僅三息之隔，她的身外身便墜毀了兩千七百五十二個。

接著，八千六百二十七。

兩萬六千九百三十八。

三萬五千四百八十一。

雨凝還是沒能接近牧娉婷。

九天劍陣耗去了她不少的魔靈，而這夢幻神石比之更甚。

牧娉婷雖然握有神石，在速度和身軀強度卻不如魔君。所以，即便占盡上風，她依然沒能真正地殺死對方。

不過，物無非彼，物無非是。只要數量足夠，她不信魔君不死。

如她所料，雨凝也不愿再耗下去。

砰的一聲轟響！

雨凝化作一道紫光，撞入五顆神石之中。

虹光熾盛，天地著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