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理事肯林諾
- 第四天災:從中世紀開始
- 任我筆行
- 3602字
- 2022-01-11 11:00:00
“伯爵現在回公館嗎?”
“夜色還早。”尼采說,“不如你帶我去黑市走走吧。”
……
黑幫的聚集地在市區與貧民窟的交界地帶,貧民窟過去連著北面廣袤的森林,同時也是唯一沒有城墻的地方。
那里是城市最后規劃的地方,有的不僅僅是黑幫,連守備所等一系列的建筑都一股腦塞在了那兒。
早些年大大小小黑幫數十個,最近幾年慢慢合并成了三個,一時間形成鼎立之勢,倒是恢復了表面上的寧靜。很多維持不了生計的普通市民最后都選擇成為一名黑幫成員,即便他們所求的只是溫飽。
尼采走在大街上,環境變化的差異肉眼可見,從整潔變得凌亂,到處是涂鴉,散發著一種原始狂放的氣息。
這里街上行走的人們更像是野獸,都帶著兇意。
在這里你什么都能看得見,魚龍混雜:隱匿的罪犯,城外的拾荒人,甚至是一些內城的大人物。
“z社前任社長我記得是軍隊的老兵是吧。”貧民窟最南邊正是z社的地盤。
安格森跟在一旁,略微退后了半個身位:“是的,他是聯邦集團軍退下來的老兵,一開始回到薩爾曼靠著救濟金生活,后來被衙署的人們昧下了這份支出,他直接帶人燒了救濟署……”
“嚯,那是夠沖動的,那后來呢,我咋聽說安然無恙?”
“這位老兵后來意外成為一名非凡者,又繳納了大量的保釋金,就大事化小了。”
尼采揮揮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了:“我知道,貴族妥協了嘛,政治的藝術,沒有什么是值得撕破臉的。”
“同時我猜測那份昧下他救濟金的小職員的墳頭草已經三米高了。”貴族都站在了另一邊,他自然淪為了犧牲品。
安格森顯然是聽不懂這個梗,不過大致理解了尼采的意思,點點頭。
這個世界有諸多職業,騎士,牧師,術士等等,但其實本質都是借用神秘側的力量。唯有非凡者最為特殊,與其他職業截然不同的是,他們自己汲取靈性,力量源于自身。
正是如此,說不定哪位貴族老爺看中了他的潛力,就出手保下了他,畢竟燒掉一個衙署的保釋金就連尼采都要覺得肉痛。
在這里王城的一切規矩仿佛都不再適用,賭場,拳市,就連做皮肉生意的門鋪都在這開了個遍。
“這群貴人可真是會享受,白天穿著個禮服在舞會上翩翩起舞,晚上跑來這尋歡作樂。”
尼采已經看到不下三個自己認識的家伙,他們馬車上的家族旗幟即使是在夜色下也很亮眼。
安格森沒有答話,有些話伯爵先生可以說,但他不行,身為侍從妄議貴族是不禮節的行為。
“快看啊,又來了一個細皮嫩肉的公子哥。”
“模樣長得可真俊啊,就是不知道那兒的功夫好不好。”
“他怎么會看得上你,我嘛就不一樣了,不如讓我試試啊,哈哈哈哈……”
“原來是個雛兒,帶著侍從粉面招搖。”
……
街上的人們都投以不懷好意的目光,其間不乏粗鄙的話語。
他們可不是格林頓那種貨色,都是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家伙,自然不會在意尼采的身份,況且他們只是把尼采當做尋常貴族看待罷了。
安格森只能用鷹隼般的目光掃視四周。
黑市很亂,他怕有不開眼的家伙跳出來,虱子多了那也是麻煩。
二人走進附近一家最大的賭場,即便是厚厚的幕布也掩蓋不住里面的嘈雜。
尼采走進去的剎那仿佛覺得如狼環伺,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到處都是狂熱的人群,跟抽了大煙一樣,不乏有行為荒誕者。
“你帶了多少錢?”
“就帶了幾個杜默特金幣。”
“看來今晚不用咱倆掏錢了。”
“我們理事請尼采伯爵到樓上小敘。”身形高挑的男子穿著黑色制服緩緩從樓梯下走來,對尼采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節。
“二樓才是先生應該玩的地方。”
尼采嘴角微微揚起:“我可沒帶那么多錢。”
如果二人來到這兒而z社渾然不知,那樣尼采才會覺得驚奇,這兒是人家的地盤。
畢竟黑幫對地盤有著更為嚴格的劃分,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地盤上來混入其他的人的。
估計在自己邁入黑市的第一步的時候,這里的理事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如果拋去男子若隱若現的紋身不談,那么他的確看上去挺和藹的:“無妨,理事先生說了,從今往后,伯爵大人您來這個場子玩,一律免單。”
尼采拾級而上。
賭場正中央是高高的穹頂,掛著一盞緋色的巨大吊燈,整個環境在妖冶的燈光下顯得迷離、燥熱。
邊上有個環形走廊,走上去二樓是一個個的私人包廂,裝飾得和宮殿一樣華美,與賭場外凌亂的街道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賭場理事的包廂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安格森騎士長,很抱歉您并不能進去,今晚理事這有幾個客人,是您以前的對手,理事怕你們起沖突。”
說好聽點是對手,難聽點就是以前被安格森以前在禁衛軍當差時有過節的家伙,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尼采示意安格森:“理事先生難道還會對我做些什么不利的事情嗎,況且又不是什么龍潭虎穴,你今晚也可以在這里隨便玩玩,掛我的賬單就行了。”
“哦,忘記說了,理事先生今晚也請騎士長大人,祝大人玩得愉快。”男子輕敲了幾下并為尼采打開了房門,請他進去。
安格森見狀便和男子一同在外面候著。
……
廂里很寬敞,三個人各自坐在沙發上,中間擺著一張玻璃茶幾。
為首的穿著一襲白色長袍,戴著吊繩的金絲眼鏡,模樣很周正,尼采知道他便是這兒z社的總管理事,不過更像是一個大學教書的博士。
旁邊一個兩個人一個是光頭大漢,頭頂上有著一道獰惡的疤痕,另一個是長須的老者。他們二人見到尼采一進來便立刻停下了口中的話語,他們對尼采可沒有什么好臉色,如果不是理事的緣故,他們一輩子都不會有所交集。
尼采順勢坐在一旁空余的沙發上,明顯是新擺上來的。
“我是不是打擾二位了。”
尼采明顯可以察覺到現場的氣氛很微妙。
理事站起來做了一個俯身的貴族禮儀,比尼采做的還要標準,淺淺說道:“哪有,尼采伯爵你來的正是時候。你可是第一次來這,我作為主人怎么可以不親自招待一下呢。”
“我叫肯林諾,很高興認識伯爵先生。”
尼采回了個常規性的禮節。
“那我們二人就先不打擾理事先生和伯爵了。”旁邊兩個人作勢便走。
“小安,送客。”理事朝著門外喊了一聲。
“哼,是你,安格森。”
尼采只能聽見門外一點隱約的動靜,然后很快消弭。
……
很快,偌大的凈室只剩下尼采和肯林諾。
他示意尼采不要說話,先飲用桌上的茶葉:“這可是通過古道從東方傳來的茶葉,伯爵大人嘗嘗。”
尼采自然認得出這是茶葉,但也僅僅是最普通的綠茶罷了:“唇齒生香,與可可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好茶。”
這番話似乎讓肯林諾很是受用。
尼采開口問道:“理事大人,冒昧問問剛剛那兩位是?”
“無妨,剛剛那兩位是紅花社的人,與我們有一些地盤上的小摩擦。”
“嗯嗯。”
“說給伯爵先生聽也可以,前些時候黑市來了一幫陌生人,大肆收購物資,然后手底下的一些弟兄因為生意和紅花社的人起了一點矛盾。你說我能不管小弟們的死活嗎,于是我們抓了幾個紅花社的家伙。”
“您說,這正常嗎?”
尼采本意只是想進行一次無聊的開場對白,沒想到肯林諾直接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了他,心中暗暗想到:“不知道賣的什么藥。”
但是臉上依舊掛著一副笑容。“當然,為自己兄弟出頭很正常。”
肯林諾露出驚訝的表情:“對,就是兄弟,干我們這行的靠的就是兄弟、義氣。”
“對了,您可是第一次來我們這,不知道有什么事兒,我可不相信只是單純來賭錢的。”
尼采可不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沉默了幾秒說道:“我來這是想請您幫忙的。”
“前天我遭受了一次襲擊,正是一些空白如紙的家伙,與理事先生前面所說的那群大量收購物資的人可能是同一批。我想請先生幫我調查一下。”
肯林諾只是面露微笑,獨自品茗。
“如果理事覺得為難的話此事作罷即可,我也知道初次見面就提要求很是不好。”
他卻搖搖頭說道:“不不不,一點都不為難,只是我為什么要幫你呢?凡事都有代價,任何事情都是買賣,哪有單方面的付出呢。伯爵大人您覺得對嗎?”
尼采猛然愣住,是啊,自己這兩天的心態貌似出了問題。
自己的貴族身份似乎無所不能,無論是在公館還是內城的其他地方,自己的要求都能得到滿足,可這不一樣。
“是我孟浪了,這樣吧,我今天晚上在你這個賭場玩一晚上如何?”
“那可再好不過了。”
“一言為定。”
安格森陪尼采玩到了半夜。
……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浪費時間?”
安格森想了一會,說道:“不是很懂大人的意思。”
“我啊,這就是我付出的代價。”
“僅僅是賭一晚上嗎?”
“賭博?當然不是,他要的是我幫他站臺。”尼采走出了大門,猛得吸了一口空氣。
“晚上那兩個紅花社的家伙看到了我和肯林諾的交談,況且他跟我說話的時候門開著我可不認為那兩個家伙沒有聽見我和他的對話。”
“我在二樓賭場玩了一夜的消息說不定早就被擺在了紅花社的桌子上。有的時候只需要一個態度就能夠改變很多事。”
“那大人您?”
“沒事,他給我資料,我幫他站臺不過是一場利益的交換罷了。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他才是。昨天晚上讓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安格森覺得眼前的尼采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走吧,現在可以回公館了,我們的理事先生說不定已經把資料送到公館里了。”
……
肯林諾站在賭場的最高層,遠遠望著尼采的離去,邊上站著小安,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理事先生怎么對一個紈绔這么上心?”
“紈绔?不,他可不是,我想伊廉宰相評價的沒錯‘沉睡的獅子’恰如其分,他剛剛回眸的一眼讓我都要感到心悸。”
“理事大人說笑了,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他馬上就不是了。”肯林諾瞥了小安一眼,“你的話有些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