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云突然接到于菲的電話。說是程霄中午去了她家后就再沒有回公司了,人怎么都聯系不到,擔心是否出了什么事。白云估計他是躲到一旁買醉去了。
“知道他去那了嗎?”她問盧薇,畢竟大晚上的如果喝醉鬧點什么事出來就麻煩了。
“以前他一有不開心就會躲到海邊去,他說吹著海風,喝著酒什么煩惱都會忘掉。也許他現在就在海邊,你能幫我去看看他嗎?”盧薇雖然擔心他,卻不能去找他,不能給他希望,只能拜托白云。
“那我現在去,你自己在家小心,如果找到他會發信息給你。”
白云來到找了個地方把車拍好,然后慢慢向沙灘走去。這個沙灘很靜,除了海風浪聲,聽不到其他一丁點的聲音。她不免有點害怕起來。那程霄要發泄就不能找個熱鬧點的地方嗎?來這么偏僻的地方真是死了都沒人發現。自己怎么就趟上了這趟渾水呢?
轉了個彎她突然看見程霄坐在沙灘上喝著啤酒,潮水都快要漲到他身上,可他似乎并沒有要挪開的意思。她趕緊給盧薇發了個信息然后走了過去。
“你怎么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吧?”明顯帶有幾分醉意的程霄看見白云覺得特奇怪,這個沙灘比較小比較隱蔽很少有人會知道的,她怎么就來了呢?
這時一個海浪沖上來,退下去時把一個空啤酒瓶給帶了下去。白云皺皺眉,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是一整晚被海風吹著,被海水泡著,還在喝酒,那是很容易生病的。
“來,我們先回去再說吧。”白云向前去拉他,卻拉不動。
“去那兒?我還沒喝夠,陪我再喝點。”程霄拿起酒又往嘴里灌,現在他就想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多好。
“行,回去我再陪你喝。”
“騙人,你們個個都是騙子。”
白云沒接話,奮力地撐著他往回拉,可是他那一米八幾的身高全壓到她身上,一個踉蹌,兩人就摔坐在地上。剛好又一個潮水沖上來,把兩人的褲子都弄濕了。
“你放開我,我不要回去,薇薇都不要我了,我還能回那兒去?”程霄抵抗著。
白云已經顧不上潮水的拍打了,還是拼命地想把他拽起來。可是他卻一直跟自己對著干,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喝,快點陪我喝。”
“好,我陪你喝。”現在想把他拖回去是不可能的了,要喝就讓他先喝個夠,徹底醉了,也許就更容易帶他回去。
沒了白云的阻撓,程霄又開始一罐罐地往口里灌。白云坐在旁邊確保他沒危險,也懶得去管他。現在自己說什么他也不可能聽進去,也就別浪費口舌。況且人到傷心時候必須要找個方式發泄,如果連這個權利都要阻止他,那就太可憐了。
她分別打了個電話給盧薇和于菲,大概說了一下這邊的情況,好讓她們安心,然后就默默地陪著他。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瓶酒,最后終于倒了下去。
白云站起來,把他的一個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力地站了起來。她扶著他每走一步,都要停一下,因為實在是太沉了。都不知道他是吃什么大的,沒事長那么高干嘛?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他塞進車里,這時的白云整個人都虛脫地坐在駕駛室里。還真佩服自己那小身板子居然能撐著他走那么遠,真是個奇跡啊!
實在是太累了,如果把他送回程家,自己一個人又要扶他進屋想想都害怕。最終白云決定附近找個酒店過一晚就算。
她找了間看上去還不錯的酒店,然后叫服務員幫她把程霄扶了進去。辦好入住手續后,服務員又幫她把程霄扶進房間。看到床上的人邋邋遢遢的,基本上全身都是濕的,怕他不舒服,更怕他生病。白云打來了暖水幫他擦了一下臉和手,再叫服務員找了套新衣服并幫他換上。
等一切弄好后,才發現自己也好不到那兒去。一樣是披頭散發,周身都是沙子,褲子也是濕噠噠的。她自己先洗了個澡,把從車里拿來的后備衣服換上。收拾妥當后,白云是真累趴了,她蜷臥在沙發上不用一秒就睡著。
刺眼的陽光透過半掩的紗窗射了進來,翻了個身的程霄很自然地用手遮住這強光。他揉了揉疼痛的額頭,環視了四周,是一個陌生的房間。正當他悶吶自己在哪兒時,發現了白云就蜷縮在一旁的沙發上。他努力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想來想去只記得自己在沙灘上喝酒,其他的什么都記不清。難道是她把自己帶來這里的?她怎么會知道自己在沙灘上呢?哎!居然連續兩次在她面前喝醉了,這確實是不應該啊!自己平時防備心都是比較重的,怎么在她面前就卻放下了戒心呢?他的頭很重,也思考不了太多問題。他站起來想找點水喝,不小心碰了下凳子。
聽到聲音,白云條件反射地坐了起來。這些天因為擔心盧薇,她睡眠質量特別低,只要有一點響聲都能吵醒她。只有確定盧薇沒事,才能再度安然入睡。
她看到室內的程霄,繃緊的神經才松懈下來。“抱歉,把你吵醒了。”程霄很內疚,自己怎么又一次麻煩到她了呢?昨晚喝得那么醉,能弄到這里來確實是太難為她了。
“你不講信用,答應了我不再喝酒,你不但喝,喝完了每次都要我來受罪。”白云根本不給他好臉色看,誰沒有那么一兩件糟心的事情,動不動就折磨自己算什么?像他那么強大的人不是應該更堅強的嗎?
“對不起,我就是覺得難受所以忍不住還是喝了。”程霄突然發覺自己在白云面前變得有點畏縮起來。
“喝過之后事情能解決嗎?”白云強勢地追問下去。
“我知道不行,可喝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我這人比較笨,不會說話,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薇薇真的離開你,你會立馬去死嗎?如果不會,那為什么要難為自己,難為別人?日子還是要過的,可是怎么過只能靠你自己,希望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白云心理雖然同情他,還有點心疼他,但這一刻卻是氣在勢頭。她洗了把臉,拿起自己的東西就往外跑。在開門那一刻丟下一句話:“房間我現在去退,可錢要你出,賬單我到時會找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