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這白祭城的少年,太過的目中無人了。”
千貿(mào)城的一眾武者,眸子中帶著慍色,雖然王子瑯毫無修為,但溫潤高明的手段,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如今,有這樣一個不知所謂的人,在這貶低自家的少城主,叫他們怎么不惱。
“你這話,我聽著,怎么像是一句狗吠聲。”
地神泉眼中,血色的氤氳彌漫開來,一道少年的身影,緩緩的走出。
他雙眸銳利,身上繚繞著的氣機,十分的可怕,仿佛武道的化身一般。
“你是,王子瑯?”季秋生眉頭一皺,帶著一絲的不確定,實在是對方身上流露出的氣機,太過的可怕了,很難讓人,跟那個孱弱的讀書人,聯(lián)系起來。
“少城主,他成功了。”
千貿(mào)城的眾人,臉上帶著激動的神色,少城主苦熬了十多年,終于潛龍出淵了。
“哈哈哈,我兒缺憾補全了,圓滿了!”
王破軍此時很是失態(tài),整個人癲狂大笑,眼眶中的淚水都要飆出來了。
“你說我千貿(mào)城無人,那我就強勢殺了你,向這片遼闊的疆域,發(fā)出屬于我的聲音。”
王子瑯身上的溫潤氣質(zhì),一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武者的鋒芒。
在大地之血的澆灌下,他得到了蛻變,武體走向了圓滿,修為更是直接拔升到了藏氣境,已經(jīng)有了能力,跟同齡人一戰(zhàn)了。
“我不知道你怎么就獲得了這身修為,但戰(zhàn)技的磨練可需要時間的打磨,很顯然,你不夠資格與我一戰(zhàn)。”
在季秋生的感知中,王子瑯跟他一樣,屹立在藏氣一境上,但他戰(zhàn)技的打磨,早已窺見了一個圓滿的境界,根本看不上敵手。
“十息之內(nèi),殺不了你,我就有負古疆武體之名。”
王子瑯怒嘯一聲,滿頭黑發(fā)舞動,不算健壯的身軀上,繚繞著一道道可怕的氣機。
一片古老的疆域,在他身后浮現(xiàn),仿佛從無盡久遠的過去,穿梭而來一般。
“你竟然是特殊體質(zhì)的武者!”
季秋生看到這種異象,臉上的神情驀地一變,特殊體質(zhì)的武者,天生的高人一等,戰(zhàn)力上往往打破了境界的束縛,達到了一個可怕的境地。
“殺!”
王子瑯憑借著胸中的一口玄力,在十丈之外,瞬間殺到了季秋生的面前。
從未有過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他,在動手的瞬間,就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仿佛武道臨身般,種種手段一一展現(xiàn)了出來。
“這是什么戰(zhàn)斗本能,感覺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化為了一種可怕的攻伐。”
季秋生神情驚駭,仿佛一只飛蛾,落入了狂風暴雨中般,隨時有斃命的危險。
他面前的敵手,手上的攻勢連綿不絕,肩、肘、手、腳、臂等部位,都化為了可怕的兵器,一點也不想是第一次戰(zhàn)斗的武者,更像是戰(zhàn)神一般的人物。
這就是古疆武體的可怕之處了,天授的戰(zhàn)斗本能,身體快出意志一大步,能瞬間打出最有利的攻伐。
“白祭城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死!”
王子瑯眼神銳利,抓住了敵手冥冥中的一絲破綻,腦后仿佛長了一只眼般,在一瞬間,爆發(fā)出了全部的戰(zhàn)力。
他背后的古老疆域落下,整具軀體流轉(zhuǎn)著壓蓋天地的武道氣韻,一拳打了出去。
“砰!”
季秋生的頭顱被打碎,一具無頭的尸體,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三息!僅僅三息,白祭城的驕傲,就被殺了。”
“我千貿(mào)城,當大興啊!”
一名名的千貿(mào)城武者,激動萬分,在這個少年的身上,看到了一股蓬勃的希望。
“我王家出了個麒麟兒。”
王破軍的臉上,洋溢著濃濃的喜悅之情,即使自身陷在了危險之中,也毫不在意。
“啊!”
白祭城主看著地上的無頭尸骸,目眥欲裂,道:“我要殺了你,為我兒陪葬。”
說完,他升龍境的氣勢滾滾而下,殺氣凌冽,朝著下方殺來。
“妄你為一城之主,也太不要臉了,以大欺小。”
王破軍的身形在虛空上縱橫,瞬息萬變,攔住了暴動的白祭城主。
“我白祭城與你千貿(mào)城,不死不休。”
白祭城主雙眸血紅,喪子之痛,徹底的讓他瘋狂了,他升龍境的戰(zhàn)力猛地爆發(fā)出來,一拳打出,浩蕩的玄氣長河咆哮,攪亂八方。
“白祭城主,要拼命了。”
一名升龍境武者的死磕,讓王破軍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死搏殺,一個不慎,就是隕落的下場。
他手持長刀,灌注下雄渾的玄力,一道刀光激出,斬斷了玄氣長河。
“今日,定要千貿(mào)城的戰(zhàn)力,盡數(shù)折損在此。”
歸山、和田兩位城主,身上的殺氣透體而出,澎湃的玄力涌動著,殺了上來。
“可憐我一把老骨頭,還要跟人生死搏殺。”
黃尚熊蒼老的軀體上,燃燒起熾熱的丹火,如同一尊煉丹爐般,鎮(zhèn)壓一方天宇。
“轟!”
天穹上戰(zhàn)技碰撞,丹火灼燒虛空,升龍境的強者,猛烈的廝殺著。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間,又或者是很長的一段時間,生死搏殺中,這種時間的流逝很是模糊,感知被拉得很長很長。
王破軍的甲胄上,布滿了一道道的裂紋,肩胛骨被打得斷裂開來。
黃尚熊倚靠在洶洶燃燒的煉丹爐上,蒼老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絲絲的疲憊。
“林小友怎么還醒來,讓我老頭子走不開。”他用著不是很強烈的語氣,抱怨著,一雙暗淡的眸子,卻是有些焦急的,看著地神泉眼中,一道沉寂的身影。
“放心,就算我隕落在此,也要讓他安然離去。”王破軍一絲遲疑也沒有,堅定的道。
從王子瑯補全武體,從地神泉眼中走出,他對于這口神泉,就沒有了拼上一切的執(zhí)念,不過林長鳴還待在里面,卻是叫他不能離去。
這是他王破軍的處事之道,不能害了有恩之人。
“林兄,你可要快些出來啊。”
山川大地上,王子瑯長槍淌血,背靠著戰(zhàn)部,默默的殺伐著。
白祭城的戰(zhàn)部,因為少城主身死的原因,不計代價的打起了頭陣,瘋狂的沖擊著千貿(mào)城的戰(zhàn)部。
而后,有歸山與和田兩支戰(zhàn)部,如同跗骨之般,死命的糾纏著,叫千貿(mào)城一方,元氣大傷。
在這種時候,堅守下來,需要付出的代價,可謂是極大的,但為了林長鳴的安然,王家父子,還是做了。
“嗡……”
地神泉眼中,一股股的大地之血,沖入了一具少年的軀體之中。
林長鳴的丹田處,三道晶瑩的劍氣,晶瑩一片,流轉(zhuǎn)著厚重的氣韻,隱隱透出一股圓滿。
微微一動,整片虛空就一片的扭曲,有一道道的劍氣鋒芒,沖了出來。
“拖延的時間不短了,可你也差不多到極限了。”
白祭城主手中的戰(zhàn)兵,狠狠的砸在王破軍的身上,覆蓋在上面的玄力猛地爆發(fā)。
“噗!”
王破軍身上的甲胄破碎開來,口中不住的咳血,差點從天穹上跌落下來。
“北河院長,你的煉丹爐,可不是用來殺伐的。”
歸山城主跟和田城主,兩人合力掀翻了鎮(zhèn)壓下來的煉丹爐,而后戰(zhàn)技打出,打得黃尚熊吐血連連。
“雖然快意縱橫的時間有些短,但我這也算是無憾了吧。”
王子瑯用長槍,支撐著傷痕累累的身軀,他的身周,堆著了一小座的尸山,是戰(zhàn)到無力了。
隨同著的戰(zhàn)部,也在三座城池的鐵騎下,一點點的消磨,漸漸的走向凋零。
“讓你們久等了!”
地神泉眼中,那道寂靜不動的身影,終是動了。
一絲絲的鋒芒,盡數(shù)內(nèi)斂,伴隨著一股無匹的氣勢,沖上了高天,威凌一方。
“你們苦苦堅守在這里,甚至不惜全軍覆滅,就是為了這個少年。”白祭心中的一絲不安,在少年人出現(xiàn)的時候,就慢慢的消散了。
“還以為是有翻盤的后手,原來不過是一個隨手可滅的后生小輩。”歸山城主看著千貿(mào)城的諸人,眼神淡漠,覺得事情已經(jīng)可以提早定局了。
“今日,都留在這里吧!”林長鳴身軀挺立,瞥了一眼慘烈的戰(zhàn)場,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的雷霆火光。
千貿(mào)城的險境,雖然不是他造成的,但也跟他有關,他要出手,來個撥亂反正,讓一切回歸正軌。
“嘩啦啦!”
幾乎是念動之間,元辰大陣運轉(zhuǎn)開來,十二桿遮天蔽日的大旗獵獵作響,天穹上黑云滾滾而來,一頭頭的兇獸在其中咆哮縱橫。
“這百里之地,何時被布下了大陣!”白祭城主面色難看,一城的底蘊盡數(shù)落在了大陣之中,十分的危急。
“十二頭升龍境兇獸,布下的局,莫不是一個陰謀。”
其余兩位城主神情驚慌,這個大陣威勢無匹,能葬了他們?nèi)俊?
“入內(nèi),則死!”
林長鳴矗立在山川大地上,掌控一方天地,十二桿大旗相襯,渺小的身軀,顯得山岳般巍峨。
他指天劃地,一頭頭的龐大的兇獸,自黑云中縱橫而出,繚繞著恐怖的兇煞氣息,撲殺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