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我一天都沒有在家停留，天剛亮我就去龍曉貞家和她一起照顧貞媽，晚上到了深夜才從她家離開。

因為龍曉貞家離我家有一段距離，我家在村東，她家在村西，再加上村里晚上沒有路燈。每晚我都能看到舒生在龍曉貞家轉彎口處拿著手電筒等著我。

我和他走在小道上，心不在焉的踢著小石子。

“以后早點回家吧，村里的夜路太危險。”他說。

“哦，沒事，我明天帶個手電筒好了，你也不用來接我。”

“我不放心。”

“村里的人都熟，你不用擔心我。”

“你跟江岱...”他提起了一個埋在了我心底很久的名字。

“結束了。”

“嗯，結束了就好，他太危險了。”

我停下腳步，雙眼充滿凌厲：“在你眼里誰不危險？為什么你就這么排斥江岱？再說了我的事，又與你何干？”

舒生看著我沉默。

“你以后不用來接我了。”說完，我便快步走回家，落下舒生一人。

剛回到家，便看見母親躲在角落吃昨日剩下的饅頭。我一上前奪下她的咬了一半饅頭，扔到垃圾桶里。

“媽，你怎么又吃這種東西？我都說了不讓你吃，不讓你吃，家里又不是窮的連新鮮的包子都買不起了。”我朝著母親怒吼責備。

母親紅了眼，低頭從垃圾桶里撿起了饅頭，又跑到外面的水壇里洗了洗，打算吃下去時再次被我奪下，這次，我直接一個高空拋，把饅頭拋到了看不見的遠處。

“你干什么啊？”母親抓住我的手臂。

“媽...我希望你能養好身體，別吃這些了好嗎？”

“姑母，怎么了？”這時，舒生也回來了。

我看了他一眼，轉身回了屋。

母親哭了，眼淚落到了她蒼老，長滿皺紋的手上。

“姑母，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小婉她...就那個性子，也是為了您好。”

母親蒼老的手握住舒生的手，聲音暗啞了半天。

舒生扶著母親回到屋里坐下，打來一盆洗腳水，蹲著給母親洗腳。

“小生，你這是干什么？”

舒生笑了笑，把母親的腳放入溫水中，抬頭說道：“姑母，我六歲以后的日子都生活在你們家，除了您不是我的生母外，其他的就跟我親生媽媽一樣。”

他說著說著，眼角就泛起了淚花，他抬手用手肘擦掉眼淚，繼續說：“您養了我十一年，比我親生母親還盡心盡力。”舒生說到這里的時候頓了頓，隨即便說：“媽，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