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那么簡單。

剛子這種彪悍的野生動物在生育后代時都差點喪命，人又會好到哪去。

人的存活率之所以比動物高主要在于同伴協助照顧，以及減少了發生意外的可能。

像剛子這樣的野生動物在野外生育時，隨便一只最衰弱的動物都能把它干掉。。

第一天六個婦女生育，都挺順利。

侯志戰戰兢兢地挨個指揮，讓其它婦女用肥皂洗手，用涼開水清潔消毒。

第二天一下二十多個人生育。

侯志雖然鎮定了許多。

但有五個人比較艱難。

到了傍晚，有兩個生下來了。

還有三個聲嘶力竭，生不出來。

侯志聽得頭皮發麻。

咬咬牙，就學著給牲口接生那樣，把手伸了進去。

在侯志幫助下，有兩個終于生下來了。

第三個卻死活生不下來。

侯志一摸，倒霉玩意兒屁股朝下了。

眼看折騰到半夜了。

這時又有人要生了。

一口氣這么多人出生，簡直是人間地獄啊。

最繁忙的婦產科都沒這么嚇人吧。

侯志咬咬牙決定試試剖腹產。

其實就是側切而已。

侯志縫過肚子，切開過大腿。

這還算可以吧。

就是血管比較密集，要小心謹慎一點。

侯志又把瑞士軍刀拿出來了。

這可憐的瑞士軍刀啊，什么臟活兒累活兒都得干。

一會兒進嘴里，一會兒又進到下面去。

皮肉之傷相對于生育的疼痛來說簡直就是撓癢癢。

側切開之后，那個倒霉玩意終于坐著出來了。

剩下的縫針、止血之類傷口的料理就交給大媽們了。

侯志抓緊時間休息休息。

接下來的兩天都比較順利，有艱難點的，其他大媽幫一幫就解決了。

而且由于侯志推行了消毒措施，加上天氣寒冷，這幾天都沒出現傷口感染的情形。

又過了兩天，侯志再一次做了側切手術。

同樣很順利。

到第九天的時候，更大的麻煩出現了。

這一回是倒霉蛋兒橫起來了。

只能剖腹了。

這幾天，侯志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可剖腹就有點嚇人了。

一不留神就可能干掉兩條性命。

一直到晚上，眼看產婦不行了。

侯志才不得不咬牙進行了。

這一回，瑞士軍刀和石刀都用上了。

產婦還血流如注時，趕緊把孩子扯了出來。

然后戰戰兢兢地指揮大媽們用象牙粉、木炭灰止血，再用羊腸線縫針。

但產婦失血太多了。

她的體重在60公斤左右，全身的血不到五升，卻失去了一升半。

臉都沒人色兒了。

換文明時代也回天無力了。

可第二天侯志起來時，卻發現她已經漸漸恢復了，臉上開始有血色了。

最恐怖的是第十二天的時候。

因為姬娜要生了。

侯志都不敢進屋，就在茅草屋外等著。

要是碰到什么麻煩時，大媽再出來叫他。

可侯志剛站了一會兒，就聽到里面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忍不住向里沖去。

姬娜已經生了，就像下一個蛋一樣簡單。

大媽用獸皮將嬰兒裹了裹遞過來，連比劃帶說著：“女孩兒！”

“好啊。”侯志忍不住抱起來，趕緊找幾個胎記牢牢記住。

原始人是共產共人的社會，別哪天跟別的孩子混了，認不出來了。

看著懷里的嬰兒，侯志激動不已。

想不到我猴子也有今天啊。

這么多年了，成千上萬的子孫后代都被侯志跟五姑娘合謀殺害，然后毀尸滅跡，沖進下水道里去了。

來到這原始社會后，沒想到一點都沒浪費。

姬娜臉長得小，躺在碩大的皮毛里，顯得更加瘦小了，就像驚濤駭浪中的一根稻草一樣。

侯志忍不住把嬰兒放回她懷里，俯身下去親吻她，摟住她。

姬娜激動地淚水漣漣。

侯志來到這遙遠陌生的世界一下就碰到這么可愛的女孩兒。

而姬娜身為苦情年代的原始人第一次就碰到這么體貼的男人。

不知道誰更幸運，誰更幸福。

接下來的二十來天，侯志又做了10次剖腹手術，有6次失敗了。

兩次一尸兩命，四次保住了孩子。

一共253名孕婦，死亡六名。

這個成活率在民國年代都算是高的了。

更別提原始社會。

部落營地后面，大首領旁邊，又增加了幾座新墳。

就像她們謀劃好了，要去陪伴大首領一樣。

這一個月來，侯志都累散架了，顴骨都露出來了。

一米八七的身高，體重估計都不到130斤了。

當年那個大胖子仿佛是另一個人，只存在記憶里。

其他人也累慘了。

不光是接生的大媽、老祖母們。

捕魚捕獵的勇士們也一樣。

他們每天早出晚歸就是為了讓婦嬰能迅速補充營養。

好在大首領在時就攢下了豐厚的家底。

產婦們每天每人一個鳥蛋，可以連續吃十天。

每天還有最新鮮的魚肉和海豹肉。

大人和孩子們必須快快長大長結實起來。

因為再有一個月，全體族人就該上路了。

眼下，馴鹿車、獨輪車統統都做好了。

猛犸、駝鹿和獨角獸用的貨架子也都做出來了。

還有20頂帳篷，各種搭帳篷的木架子。

足夠全族人省著吃一個月的熏肉也制作好了。

這熏肉是正經八百的熏肉。

有鹽巴，有松木，熏得時間也夠長。

當然，這一路上400名族人必須吃新鮮的食物才行。

夸父族的先祖并不是盲目地號召后代們跨越天之浮橋。

他們也歷經數代研究了大自然的規律。

有一種移動的食物正在等著與族人們同行。

他們眼下跟族人們一樣，也剛剛開始大規模地生育后代。

不久之后它們就將踏上北上的路程。

它們的數量大的驚人。

預計僅僅從貝加爾湖周邊幾百公里范圍內出發的，就將有數十萬之眾。

這種動物就是馴鹿。

它們初春從南向北，初秋再從北向南。

具體什么時間出發，都有什么規律，侯志一無所知，魯雅、矬子、陶德他們也毫不知情。

大首領活著的時候應該會了解一些。

再就是老祖母他們這些老人了。

侯志和魯雅、矬子、陶德來問老祖母時。

老祖母卻皺著眉頭想了會兒：“去往天之浮橋以前，你們必須先捕殺燭九陰?！?

“燭九陰？”

侯志以為自己聽錯了。

難道燭九陰是種動物？